第50章 鸪俅
那道鬼魅身影只三息左右的时间,就又来到了鸪漄身边。
然后又抓住鸪漄的头发,将他一路从池水边拖拽到了寝居内,然后他就又像扔死狗一般把祂扔到了地上。
鸪漄连忙爬起来磕头道:“感谢殿主不杀之恩!感谢殿主…”
“鸪丞相!你是还需要我服侍你穿衣吗?你自己瞅瞅你!长得多瘆人!你是打算直接恶心死我吗?”来人语气冷森的说道。
鸪漄此刻对他的恐惧早已到达了高潮,此刻仿佛这人说得每一句话,都是祂不可违逆的圣旨。
“不!不…不敢!老奴这就去穿上衣服。”鸪漄胆颤心惊的说道。
不一会儿!鸪漄就穿戴整齐的跪伏在地上,等待来人的发落。
这人十分嫌弃的说道:“哎呀!真是的,你长得怎会如此磕碜,这么华贵的服饰穿在你身上都掩盖不了你的丑。”
“这样!你把脸转过去,别用屁股对着我!”
鸪漄心中又气又怒,恨不得把这人千刀万剐,但祂也只敢在心里想想罢了!
对于这人说得话祂还是 一 一 照做,祂道:“殿主这样如何?”
比较了鸪漄的几个角度之后,这黑袍男子终于是满意了些!
“欸!对对对!别动,就这样!!”
这人正是一直以来控制着鸪漄的北殿主,北殿主自语道:“想要你看起来顺眼一些可真是不容易,我太难了!”
鸪漄听到这话,差一点晕过去,但祂又不敢,强忍着难受保持着这个姿势。
只因鸪漄此刻的姿势让他实在难受至极。
只见祂两脚向腹部弯曲,蜷缩成一团,将头藏在胯下背对着北殿主而跪。
站到北殿主的角度看只能看见祂身着华贵服饰的弯曲后背。
这时北殿主才幽幽开口道:“我应该怎么称呼你呢?鸪总管,鸪千岁,鸪丞相,还是鸪漄呢?”
鸪漄连忙说道:“老奴怎敢让殿主大人如此称谓。只要是殿主大人高兴,您可称老奴为奴才,那老奴也会倍感荣幸!”
北殿主说道:“不成,怎么叫你我都不会高兴,要不还是杀了吧!”
说完北殿主的杀气在房中弥漫,鸪漄顿时心惊肉跳,一个不稳重心下压即把祂的老腰闪了,更将祂的脖子给压弯了几分。
这下鸪漄身体弯曲的幅度才无限接近一个圆圈的幅度。
鸪漄蓝色煞白,看起来十分难看,不过好在祂的脸不对着北殿主。
杀气散去,北殿主这才欣慰的笑了一下。
“你说你早这样,不就好了!这一下瞬间就让我想到了你的称谓,我以后就叫你鸪俅吧!你看如何?”
鸪漄强忍着疼痛开口道:“只要殿主大人满意,你尽管开尊口。”
鸪漄听他说‘以后’就知道他不会杀自己,现在祂只一心想把这瘟神送走。
不待北殿主开口,祂就忍不住说道:“殿主可是有什么吩咐,老俅一定马上照办!”
“鸪俅呀,我真还能使唤得了你?”
鸪漄效忠心的说道:“那是自然,老俅身是殿主大人的人,死是殿主大人的鬼!殿主所说,老俅开心还来不及呢?怎敢忤逆!”
“既然如此!那前些时日让你抓的凌潇宫圣女之事,你怎的不见给我答复?”
鸪漄道:“老俅这不是原本就打算向殿主汇报情况的,但这不是没事情还没理清楚,殿主就亲自来了。”
“这么说来!倒是我来得早了些,我是不是要向你检讨一番?”
鸪漄连忙说道:“殿主大人这是从何说起呀!千错万错都是老俅的错,殿主……”
北殿主见祂脖子被憋得通红,呼吸都十分急促,脸上更是充血红肿。
黄泉道门培养这么一个巨大的奸细实在不容易,且极难复制,要是被他一不小心给整死了,斩道主一定会灭了他,他这才打断了鸪漄说话。
“行了,恢复跪趴的状态吧!”
鸪漄听后如释重负,大口大口的喘气,但意识到不能惹这瘟神生气,祂硬生生将气憋了回去。
“谢殿主!”
北殿主面带魍魉面具,看不出他是何表情,言语丝毫不客气的说道。
“要谢就谢你自己,谢斩道主!不然以我的性格你早已不知死了多少次!”
接着他又语气冷厉的说道:“说说吧!凌潇宫圣女抓捕一事办得如何了?”
“回殿主的话!抓捕那凌潇宫圣女一事有些不太顺利。”鸪漄怯怯的对北殿主说道。
“哦?怎么个不顺利法?”
接下来鸪漄就将那日“林海”给祂讲的话简单的通过祂自己的语言艺术转述了出来。
北殿主听得很仔细,当他听到岚月剑和玉箫青莲之时。他古井无波的表情也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但他脸带魍魉面具且鸪漄是背对着他,自是看不见。
“凌飞雪、沐清羽吗?哼!有意思!也算“老朋友”了!”北殿主似在沉思一般自语。
鸪漄全然不敢打扰,只得静候一旁待他发话。
良久之后才见他说道:“这么说来!是她们两个救走了那凌潇宫小圣女?”
“应该不会有假!我手下两大指挥佥事的实力想必殿主也是知道一二的!”
“这么说来!你就任由那凌潇宫圣女逃回去了?”
鸪漄听出北殿主的语气有些怒气,祂连忙说道:“老俅岂敢!听闻此消息后,我是连夜练晚叫来了两大指挥同知,并加派人手在那凌潇宫圣女回宇洲的路上设了整整八十道埋伏,势要将她缉拿归案!”
北殿主冷哼一声,摇了摇头笑道:“哈哈!哈哈哈!鸪俅呀!我应该怎么你说呢?”
鸪漄一听顿时冷汗浃背,颤声道:“请殿主大人示下!”
北殿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鸪俅呀!鸪俅!你都有如今的身份地位了,对这天下之事,竟还如此模棱两可!”
“唉!要不是你还有利用价值,我真想一巴掌拍死你!”
鸪漄听他如此说道更觉不明所以。
只听北殿主掏出一物像是一张图扔向鸪漄:“看看吧!”
鸪漄眼看这一物来势汹汹,自己徒手接下必会被击打得翻飞出去。但祂怎敢不接,北殿主虽说不会杀祂,却一定有办法折磨祂。
祂只得接下,身体顿时翻飞出去,狠狠地撞击在地上,祂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后,连忙爬起,快速的恢复原有的姿势看了起来。
而这房间中发出的一切声响就好像被隔绝了一般,丝毫没有传出去。
因此外面的人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鸪漄在自己寝居内发生的事,门外的侍卫见屋内烛火下晃动的人影,还以为是鸪漄那变态的癖好所研究出的新花样。
鸪漄一看顿时心惊肉跳,这张图上大致刻画着九洲天下除了黄泉道以外,大大小小将近千余个势力的力量分布、所在地区的模糊介绍。
待祂在图上找到凌潇宫时,祂顿时瞳孔睁大!心惊肉跳。
祂连忙说道;“殿主,我…老俅有过,请殿主责罚!”
北殿主不语,鸪漄心中更显忐忑不安。
北殿主看着祂的窘迫样子,缓缓放下欲出的手,道:“罢了!再有下次绝不轻饶!”
“是!感谢殿主不责罚之恩。”
接着鸪漄继续效忠的说道:“老俅这就再加派人手在通往玄洲灵界山脉的路上设伏,定要将那凌潇宫圣女完完整整的交给殿主你。”
“就凭你手下那群酒囊饭袋?以沐清羽和凌飞雪的本领,你觉得耽搁了这么些天还能拦住她们?”
鸪漄感受到北殿主的怒火,祂连忙道;“那我就以清剿匪寇、维护玄洲治安的名义,请奏陛下,下诏将灵界山脉围了!”
北殿主摇了摇头:“唉!真不知道你是怎么爬上来的!”
“首先,玄洲灵界山,地势崎岖复杂,占地面积高达方圆两千公里,横跨玄洲十六城,将玄洲自西向东一分为二,向来是兵家必争之地。”
“就算是我们黄泉道门这么多年的经营,也才初步得知凌潇宫的一个大概方位,找不到其具体位置。”
“其次,就凭你这废物还想单凭一纸圣旨就调度军队?我看是李泗辞官让你飘了!”
“再者,据我所知,凌潇宫宫主端木兰又岂是你这酒囊饭袋所能比的?你以为,凌潇宫圣女出现在天洲,她就没有布局?”
“所以呀!鸪俅,你别以为当了个临时宰相就忘乎所以,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
鸪漄听着北殿主的分析,其中的鄙夷更是溢于言表,但祂依旧不敢表露出丝毫的不满和芥蒂。
祂恭敬的说道:“殿主,据老俅所知,凌飞雪可是受了不轻的伤,或许…”
“或许?你听听你自己说得是人话吗?这种事情,你竟心存侥幸?”
鸪漄道:“殿主教训得是,老俅知错!”
突然!
鸪漄灵光乍现,像是想到了什么。但祂扭扭捏捏的不知该不该说出口。
但祂身体都细微抖动没能逃过被殿主的眼睛,他冷声道:“想到了什么?说!”
“殿主!据手下人所言,凌潇宫圣女曾在李府待过一夜!”
“李府?哪个李府?这京城中姓李的府邸没有百家也有十家。”
鸪漄生怕北殿主又认为祂想利用他对付李泗,哪怕祂自己也的确有这心思。
但还是小心点说道:“是李泗的宰相府!”
北殿主狐疑不定:“你确定?”
“千真万确!”
“鸪俅!你是不是又想利用我对付李泗?”
鸪漄一听顿时吓得打了一个冷颤,道:“老俅万死不敢有这心思呀!”
“先前为何不说?”
鸪漄只得实话实说,道:“先前,老俅惶恐,实没有想到这个点。”
北殿主沉思片刻后自语道:“若是李泗真与这凌霄宫以及那人有勾结,那么李泗这个节骨眼上辞官,一切似乎都说得通了。”
他又问道:“李泗这些天有什么异常没有?”
鸪漄道:“未曾发现什么异常!据探子来报,李泗这些天来一直很平静,完全没有之前在朝堂上那股子劲了。”
“就连今晨下诏将他发配南野,他都显得很平静自然,还有闲心品茶。”
鸪漄说到这,脸上布满了妒忌之色,也得亏北殿主看不见祂的脸,不然少不了一顿打。
“不止如此,据探子所言,李府这两天发生了一件怪事。”
北殿主不悦的说道:“你要再以一种‘让我猜’的语气和我说话试试!”
“是!这件怪事就是李泗儿媳莫名其妙的在京城中一家名为品衣轩的裁缝铺走丢了。虽然李府将消息压了下来,没走漏出去。但我派人全天监视李府,自然没能逃过我的眼睛。”
北殿主突然摇头大笑:“鸪俅呀!鸪俅!你若是能像对李泗一般,尽心尽力的处理我交代给你的事情,我又岂会惩罚你?”
“这件事你做得不错,继续监视李泗。有任何风吹草动,你需亲自到联络点来向我汇报。”
“记住,是任何风吹草动!另外,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动李泗,除非斩道主亲临!”
北殿主说完后,房间内就再也没有丝毫的声音。
鸪漄疑惑不解,这鬼东西难道又是故意羞辱我才不发声。
祂试着喊道:“殿主?殿主?”
依旧没有回应,直到半刻钟过去,鸪漄才敢翘头看一眼。
但哪里还有北殿主的身影,就连其气息都未曾留下半分。
给鸪漄的感觉就像是做了一个很可怕的噩梦一般,但身体四周传来的疼痛提醒这祂这是切实发生过的事。
祂痛苦的扭动身躯,艰难的从地上起来。
祂捂着老腰,摸着受伤的脖颈。脸上满是阴翳之气,眉间的挤兑和那充满怨毒的眼神昭示着祂心中的恨。
祂低吟道:“可恶!我总有一天要将你大卸八块,以解我心头之恨。”
“嘎吱!”祂房间的窗户似没关紧一般,被风吹开一扇。
祂吓得亡魂皆冒,六神无主。连忙跪地磕头说道:“老俅胡言乱语,望殿主饶我狗命。”
“嘎吱!嘎吱!”
窗户被风吹得来回摇摆,祂试探的抬头才发现哪里是北殿主回来,压根就是窗户没关紧。
祂顿时抹掉额头上的冷汗,犹如泄气一般,一屁股瘫软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