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宝生佛
“这是按照东土东坡肉的做法做的，姑娘尝尝。”白马三王优雅地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清歌碗里。
清歌看着这一桌子佳肴，没有胃口，“王爷您至今都没回答我，为何要纵容那头牛去盘剥那些百姓？”
“我不止纵容了那头牛，我身边还有老鼠精，蝎子精，山羊精，兔子精……他们都在替我盘剥人。”白马三王语气恳切，接着优雅地将一杯酒送进嘴里，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他依然是这样，淡淡的。
本来跟着那牛头妖来这的时候，清歌是做好跟这白马三王大战一场的准备的，可他太平淡了，好像你在他面前一生气，有理都变得无理了。
就像现在，语气平淡到让人都不好意思继续质问下去。
“你可知这样是为天理所不容的？”
“何为天理？你们平时吃猪肉，羊肉就吃得，怎么反过来，这些牛羊想吃人肉就吃不得了？”
“你……”
他的逻辑好像没问题……一时被问住，清歌看向赵世子，只见赵世子淡定地在一边剥了一碗虾，送到她跟前，眼神带笑，一脸温柔，“吃吧。”
随后世子从袖子里取出手帕，擦了擦手。
清歌一脸迷惑地看着他，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功夫剥虾？
白马三王见状，温柔的笑意消失，板着脸道：“两位既不给我面子，又为何要到我这里来？”
“我们来，是来救你的。”赵世子语气平淡，与白马三王眼神交汇一瞬，像是在无人所知之处进行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暗斗。
“救我？”白马三王嗤笑，“那我倒是要听听，你二位，从东土大唐而来，去取经的……该如何救我这乱世里的一只小妖精呢？不会是想带我入佛门吧？”
世子嗤笑，“五年前南方宝生佛丢了白马，如今这世道乱成这样，你怕是想入佛门都入不得了吧？”
白马三王夹菜的手顿了顿，“你是想说我就是那匹白马吗？你何时见过长得如此俊美的白马？”
说着他捋了捋自己的衣襟。
“宝生佛丢的是三匹白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它们正被你戴在脖子上。”赵世子看着白马三王脖子上的项链，用三匹神马的舍利子做的，果然晶莹剔透，世间难求。
只见白马三王优雅从容地取下项链，放手中把玩，“看来你是想带我归东土了？可惜啊，我这人平时没什么爱好，就爱吃点人肉，有这爱好，怕是东土也容不下我。”
“别人的肉没有，但你要是饿了……”世子从袖口中取出一把短刀，顺着桌子，用力推到白马三王面前，“饿了可以割点自己的肉吃，这没人拦着你。”
“哈哈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人呢？”
“我只是觉得，吃了宝马的血肉的身躯，才是这世间最美味的。自给自足不好吗？”
清歌向赵世子投去一个害怕的眼神，他，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忽然觉得这样的他很陌生，仿佛是自己从来没有认识过的，一个全然陌生的人。
南方宝生佛的宝马，皆取自灵山，可日行万里，吃了这几匹马的血肉，可功力大增，也可美容养颜，这在三界里已经不是一个秘密了。
“是吗？”只见白马三王拿起赵世子给的短刀，听一声短刀出窍，随即短刀划过他的手臂，露出淋漓的鲜血。
纵使早就见过许多流血的画面，眼前的场景还是令清歌下意识站了起来。
“吓到你了？你可别怪我，这是你夫君建议我这样做的。”只见那白马三王接着面不改色地割下自己的一块肉，看向赵世子，“你说是生吃，还是烤熟了好吃？”
“你自便。”
画面太过血腥，可这次不知为何，她竟有勇气直视这血淋淋的画面。
“果然美味。”白马三王一脸享受道，“这位姑娘……我叫你清歌好不好？”
“你自便。”说完她似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喘着不易察觉的粗气，坐了下来。
依旧盯着他血淋淋的双手，看着他淡定从容地从身上扯下一块布，给自己包扎伤口，那块布缠了一圈、两圈、三圈、四圈……
“好，清歌，你的名字真好听。”白马三王对她笑着，一脸温柔，仿佛刚才血腥的画面不曾存在过，“鉴于刚才把你吓着了，虽然不是我的错，但还是向你赔个礼，这串舍利子，由南方宝生佛座前的宝马炼成，是世间难得的佳品，我将它赠予你如何？”
“既然是难得的佳品，你还是自己留着吧，我消受不起。”说着，她拿起筷子，吃了一口赵世子给她剥的虾，掩饰自己的惊魂未定。
眼前这个人是个变态，以后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这话就见外了，我既然想要归顺东土，如今我把这东西送给你，就当作是信物，将来我们共事，我也好有个照应不是？”白马三王说着站了起来，“来，我来为你戴上。”
“信物就不用了，有事你可以直接来找我。”赵世子走到清歌身后，顺手推走了白马三王伸过来的手。
白马三王也不气恼，从容一笑，优雅地坐下，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既然信物姑娘不收，那与我喝一杯酒总是可以的吧？”
白马三王举起酒杯，凑到清歌跟前，还没等她反应，直接一杯酒倒在了她的衣服上，浸湿处正好能看到隐私……
“来人，带这位姑娘去换身衣裳。”丝毫看不出白马三王的愧疚，他甚至演都懒得演。
“不用了。”赵世子见状，脱下自己的披肩披在清歌身上，耐心替她系好蝴蝶结，“你不用支开她，有什么事，直接说吧。”
赵世子说着，端起桌上一杯酒，一饮而尽。
“好，那我直说了。要我归顺东土也可以，我要她！”白马三王首次露出异样的眼神，充满侵略性地看向清歌。
赵世子笑道：“我想你可能搞错了，是我愿意带着你归往东土，而不是东土非你不可。”
闻言，白马三王耸耸肩，笑道：“好吧，那我们留个联系方式，什么时候你们不爱了，通知我一声。”
这白马三王，看着斯斯文文，也太不要脸了……当着人面抢人媳妇……可不知为何清歌看着眼前两个唇枪舌战的男人，顿时生出一股吃瓜群众的心态，仿佛自己不是当事人。
“小师妹！”还没等清歌作出反应，就有一道士和一武将走了过来。
“你们是何人？”
只见那道士笑道：“我离开师父多年，小师妹不认识也是常情，我是灵宝天尊入室弟子，杜均真人，现在在玄天上帝麾下谋事，这位是玄天上帝的部将，平阳子。”
几人相互见礼后，杜均真人说明来意，奉紫微大帝之命，封昔日南方宝生佛座下童子，善因，为万沂山山神，负责庇佑此地方圆一百里的百姓。
白马三王弯腰接过汉天宫的圣旨，“善因，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