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警察叔叔来啦！

    深夜的河边，赵世子一人独坐河堤上，四周的民楼全都黑了灯，只有路灯让这静谧的夜晚显得不那么诡异。城市的上空是没有星光的，不能为路过的人点灯去照亮他们回家的路。

    盯着宋清歌刚下水的位置出了神，该用什么样的词来诠释他此时此刻的心情呢？

    是欣喜的吧？一个被自己强行带离原本生活轨道的女孩子，现在又强势，不容拒绝地闯入了自己的世界……

    想到这里，他忽然摇摇头，想用一句自作自受来形容自己，现在这样还不是自己主动去招惹来的？

    成仙太早，以至于他不太了解人的思想，很多事情出于本能就去做了。

    这几百年来历历在目的都是她当在自己怀里断气的样子，都知道她没死，就在三十四重天上，那可是当年孙大圣大闹天宫都不敢上去的地方。

    这些年他闲来无事时就会望着天，一开始是想冲破三界之外去看一眼她，确定她真的没事就够了，可时间久了之后就是单纯看着天发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望什么。

    “她也是苍生，为什么不可以爱她？”这个问题他也确确实实思考过，最后得出一个自己都不太愿意承认的事实。

    “道心不稳”，这四个字对于一个修行了千年的人来说或许有些荒谬，可现在就是结结实实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灵宝天尊可以气化万物，同一时间体验着无数种人生。

    赵世子小时候遵从的是三纲五常，成仙后遵从的是天规天条，仿佛一切都是既定好了的。

    一心多用，是很多神仙都能做到的事情，可惜现在的他，做不到。

    “我回来了！”思绪被打断，宋清歌从河里跳出来，“他们果然睡着了，我跟你讲，这水底下的形势是真复杂！晚上没人给我带路，我找了好久才找到狴严。”

    “喂！”见赵世子在愣神，她抬手在他眼前挥了挥。

    “起来干活儿啦！”

    本来想一股脑把一车食物全都倒下水，但又怕砸死水下的生物。

    狴严现在只是一条小鲤鱼，无法在岸上呼吸，她座下的小妖更甚。

    天仙府的神将看水下的事已经被解决了，加上赵世子在这里守着，大家终于迎来了久违的休息。

    于是两个人玩起了打水漂，从深夜忙到黎明，总算把一车粮食全都送下水。

    “累死我了！”宋清歌伸个懒腰，“我要在这打一会儿坐，你帮我看着。”

    赵世子闻言，点点头。有些话，还是等她休息好了再跟她说吧。

    天大亮，大街上开始出现稀稀落落的人群，时不时伴随汽车的鸣笛声，说是打坐，可旁边有这么个人坐着，哪里能静下心来？

    透过眼缝，他好像在看自己，只是两人眼神相交之后又都收了回去。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听到她说话赵世子转过头，对上宋清歌放光的眼眸。

    “我以后叫你‘赵世玉’好不好？”宋清歌接着道。

    对上她两眼放光的眼眸，赵世子不自觉开口道：“我小时候有个乳名，叫‘钰儿’。”

    “玉儿？”

    “‘方钰清沙遍，纵横气色浮。’不过现在几乎没有人这么叫我了。”说到这里，赵世子忽然后悔跟她讲这些了，好像这样一来又跟她多了一丝羁绊。

    不过想想也无所谓，本来这些就已经剪不断理还乱了，再多一条又算什么。

    他这话说的也不是无厘头，他这块方钰还没经过清沙的洗礼就被父亲带着成了仙，连大名都没来得及给他取。

    其实在凡间的名字叫什么，这在神仙里是最不重要的东西，曹国舅、蓝采和、何仙姑这些人也几乎没有再提过他们的名字。

    哪怕像哪吒那样的人物，大家都只叫他“三太子”，估计他也好多年没听过自己的名讳了。

    “你们两个在这里干什么？”宋清歌还没来得及回应，就见两个警察叔叔找上。

    “没干什么，就是来这里坐坐。”宋清歌回应道。

    “坐坐？那你看看那河里是什么？”顺着警察叔叔指着道方向，两人看到一大片浮在水面上的菜叶子，正慢慢向下游飘着……

    “跟我们走一趟吧！”

    就这样两个人几百几千年来有幸第一次坐上了警车。

    ……

    “昨天买了一车菜，半夜想玩打水漂就全都丢进河里去了啊？”

    “刷脸没有找到他们的信息，问身份证身份证没有。”

    “什么？刚从山上下来，没登记过信息啊？”

    “这年头还有黑户啊？”

    “那你们买菜的钱哪里来的啊？”

    “看你们这穿的也不像是刚从山上下来的啊？”

    “等一下，昨天早上在这河边跳河的那个小姑娘是不是你？”

    “人是分开审的，口供是一致的，都像是在胡说八道。”警官一脸无助，“所长，这两个人……”

    所长：“准备药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