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真疯子（1）
老头居然进来了，以前在食堂很少见他。
在门口转了几圈，老头在刘医生对面坐下了。
“他这是要干什么，都一大把年纪了，这是对刘医生念念不忘？”
林子礼嘴里的饭差点喷出来，周良延也是个想象力奇特的主。
他抬眼看了看，老头坐下来，两人不知进行着什么话题，一会就露出笑容来。
周良延忍不住，实在是想回头。
趁着林子礼低头吃饭，赶紧往后转了一下，可是速度太快，他看见的也不清楚，只瞄到了几个人影。
转过来，林子礼往他的碗里夹了一块肉。
“我终于明白老头为什么那么喜欢钱了，你看看，穷的连肉都没有。”
周良延心虚的咬了一口，顺带着看看林子礼的表情变了没有。
没什么变化，还是很平静。
或者说，他一直是这样，面上看不出什么太大的起伏。
林子礼不会骂人，也不会打人。
他最粗鲁的画面，是与自己一起在背后讲老头的坏话，诅咒疯人院早日倒闭。
刘医生点点头，老头的笑声突然扬起，他朝门外喊了一声，一个女孩走进来。
林子礼认出来，这就是他们在门外偷听时，站在女人身边的那个孩子。
老头接过女孩的手握在手心里，拉到刘医生身边，像是在介绍。
小小年纪，女孩，浅色裙子，在这个食堂里太显眼了。
周良延听见了老头的笑声，食欲下降不少。
“哥，你见过那个女孩吗？”
周良延看看，长相上应该是熟悉，气质……就算见过也早就忘了。
“你见过？或者你们……”
林子礼在大脑里拼命回忆，怎么也想不起来。
他对这个女孩，有一种莫名的熟悉。
女孩在老头身旁坐下，老头与刘医生谈的正欢，林子礼看不见刘医生的表情，老头的脸倒是清楚。
女孩坐在他的身边，东张西望。
老头站起身，带着女孩走出食堂。
“他们不用吃饭吗？真是一群铁打的。”
周良延倚在靠背上，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像爷爷带着女儿。”
疯人院里似乎没有能调动气氛的人了，食堂很安静，院子里也只有孩子的声音。
周良延希望有人能高谈阔论，热热场子。
走在门口，林子礼还不忘站在玻璃旁，往里面看，前前后后扫了三遍。
“看谁呢？”
他摇头，“没看什么，我猜老头应该是杀人了。”
“啊？”
周良延对“杀”字有应激反应。
林子礼拍拍他的后背，从身后抱了他一下，很抱歉的对他说，“我不应该说这么直白，下次拐弯抹角一点。”
他怕自己不说出口，转头就会忘。
“是谁？”
“天天吵架两人其中的一个。”
啊，也是警察。
他们曾偷偷去看望柳茗，周良延掉进垃圾场下面的坑里时，遇见过他们。
所以，其中一个人，死了？
周良延难以相信这个事实，抓着林子礼的肩膀绕到他身前，低声道，“你告诉我，老头真的会杀了他们吗？我以为会像柳茗一样，折磨他们。”
“他不是在食堂带走了一个人吗？折磨的大概是这个人。”
周良延转身就要冲进大楼里，他要去看看，老头的手上是不是殷红一片。
林子礼抓着他，“哥，先别去，别去！”
周良延被拽的脚底一滑，整个人跪在地上。
“回去吧，哥。”
林子礼掀开帘子，紧紧攥着他的手，生怕他下一秒就会跑到实验室里去。
折磨，老头会怎么折磨他们呢？
电击？
自己当初把老头惹急了，被摁到电椅上，回忆起来，肌肉的痛感还是没能消失。
直到推开房门，周良延恢复一点意识，夺过他手里的门把手，“砰”的一声关上门。
“哥你……”
周良延把他推在墙上，两手死死捏着他的肩膀，林子礼甚至感觉到了疼。
他叫不出来，所有的疼都咽下去。
肩膀麻木，正当他伸手，周良延松开，林子礼注意到他的脸红得熟透了。
“哥觉得好玩吗？”
“好玩。”
林子礼转身偷笑，正好，他也想玩一辈子。
楼上也在玩。
老头带着女孩回去，上楼梯的时候差点摔倒，女孩扶了他一把，老头感动的热泪盈眶。
“你要是我孙女就好了。”
女孩白眼，“我都多大了，你要是喜欢孩子，去福利院保养一个就好了。”
老头没说什么，两人走到了楼梯间拐角处。
“你下手轻点啊，我起码也是个女的，经不起高电压折腾。”
老头微笑点头，“一定一定。”
如果现在有人看见他的表现，也许还会给他戴上“绅士”的帽子。
两个人出了楼梯间，老头叫来男人们，吩咐下去，两个人开门进了房间。
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小瓶眼药水，“能哭出来吗，最好哭的狠点，要是对自己演技没把握，赶紧滴几滴，免得露馅。”
女孩接过来，仔细看看，往手上滴了点，半信半疑的问他，是真的眼药水吗？
“你怕我骗你？”
“这眼睛可是我自己的。”
男人们敲敲门，首先拖进来的是柳茗。
长时间的不见光，她一直眯着眼睛，衣服上的血液已经干成一片片的深红色。
“雅雅……”她睁大眼睛，伸手就要去抓老头，“你把我女儿放到上面干什么？！你放了她！”
男人拖来椅子。老头笑着坐下，他很喜欢柳茗这副伤心的样子。
女孩眼睛流出泪水，对面的人却在笑。
老头很赏识她，果然不一般，起先还怀疑她的本事，这么看，之前的所有怀疑都打消了。
“妈妈……”
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滑在脸上，最后掉在胸前的衣服上，一个深色的圆点。
柳茗爬着靠近老头，可惜腿不能动，在地上活动半天还在原地。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头，你告诉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流在这时候骤然加大，女孩疼的皱起脸，咬着牙不让自己出声。
柳茗试着活动，时至今日她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腿是真的不能动了。
真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