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双生
女人在一片昏暗的街巷中找到了那个男人。她手中的钱袋沉甸甸的，里面是她辛苦积攒的全部积蓄。街灯摇曳，映照着男人憔悴的脸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贪婪与狡猾。
春风楼的角落，昏暗的灯光勉强照亮了两人的身影。女人的声音如夜风中的低语，带着一丝不悦：“你怎么现在过来了？不是说要过几天吗？”她的声音里带着丝丝的生气，似乎对面的男人没有按照约定行事。
男人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像是被岁月磨砺过的老木，他的嗓子里面似乎卡着几年未咳出的老痰：
“我这不是想早点来吗？我也想见见你说的那个媚儿，到底长得什么样，那么能勾男人。”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种难以名状的渴望。
“哼，你们男人就知道喜欢那个狐媚子。”
女人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她的话语中透露出对媚儿的不屑与嫉妒。
突然，一阵急促的响动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不知男人做了什么，女人突然变得激动起来，她似乎被男人推搡，撞倒了旁边的桌椅，发出叽里呱啦的乱响。
“别碰我！不要让你的病过给我，我还想活命呢狗东西！”
女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恐与愤怒，她奋力挣扎，想要摆脱男人的纠缠。
男人听到侮辱。生气的吐了两口唾沫星子，幻想着女人手上的钱，他又硬生生压下愤怒。
女人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然后再次开口：
“这是银子，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事成之后我再把剩下的给你。”
男人接过钱袋，在手上掂量了两下子。打开一条白花花的银子。脸上顿时喜笑颜开，我这笔钱他就能再赌一些了。
男人撅起嘴接了两下那个钱袋子，香味扑面而来，他陶醉的吸着。
“放心，放心，我做事你放心就好了。”
他打算拿这一笔钱去买神仙水，剩下的都拿去赌。女人用脚趾头想也猜到。
看他走远，女人才敢小声咒骂，“贱东西，你迟早要死。”
春风楼的客人爆满，老鸨四处找不到瑶娘，找了半天才发现她一个人站在小巷子里，嘴里嘟囔着，不知道在说什么。
老鸨一边揪着瑶娘的耳朵一边把她拉回春风楼里，“偷什么懒呢？还不快赚钱去。”
听出老鸨声音里的不耐烦，瑶娘弱弱的说：“是，妈妈。”
春风楼的喧嚣并未打扰到媚儿，她早已对这些客人应付自如。今晚，她再次成为了最受欢迎的焦点，收入颇丰。而且，出乎意料的是，没有一个客人要求她陪夜。
媚儿轻轻地推开了小院子的门，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在呼呼作响，树叶在风中摇曳。她望着空无一人的院子，轻声呼唤：“十五，十五，你出来呀？”
院子里依旧没有声响，只有风声在回应她的呼唤。媚儿环顾四周，发现十五正站在一棵高高的树上，他的目光似乎一直注视着远方的庄园——那是他的主子所在的地方。
媚儿微微蹙眉，踏着轻盈的步伐走向那棵树。她仰起头，望向树上的十五，语气中带着一丝娇嗔：“你又跑到树上去了，我叫你，你怎么不回答呀？”
十五目光从远方收回，落在媚儿的脸上。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仿佛在说“我没有听到”。眼神中却透露出一种复杂的对媚儿的不奈。
媚儿见状，心中一阵刺痛。她忍不住问道：“难道我不美吗？我对你毫无吸引力吗？”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期待。
十五沉默片刻，终于开口：“主子说你美。”
仿佛在强调一个不可改变的事实。
媚儿听到这句话，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容。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仿佛想要确认自己的美丽：“那你说，我美在哪？”
十五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看向远处。媚儿见状，心中更加苦涩。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只有在说到你的主子才会搭理我？”
十五抬起头，看着媚儿，眼中没有一丝情绪。他缓缓地点了点头，仿佛在确认这个事实。然后，他又默默地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你脑子里只有你主子吗？”
“算了。”
“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
媚儿站在院子里，十五静静地站在树上，没有回应她的呼唤。她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开始了自己的碎碎念。
“今天的客人真是络绎不绝呢，那位商贾，他手中的珠宝可真是璀璨夺目，看得我眼睛都花了。他言谈举止间都透露着一种贵气，仿佛生来就是为了享受这世间繁华。”
她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还有那位来自的书生，他手持一卷古籍，满嘴之乎者也，动不动就脸红。”
媚儿轻轻叹了口气，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淡淡的忧伤：“可惜啊，这些人都只是过客，又怎么会有人在意我这小院中的一隅之地呢？”
她抬头望向树上的十五，眼中充满了期待和柔情：“若是你能多说些话，那该多好。我想听你说说话，你总是这么沉默寡言。”
媚儿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轻轻抚摸着：“不过也没关系，有你在这里陪着我就足够了。”
月光洒满了小院，少年的影子和树的影子融为一体。媚儿站在院子里，望着月亮，细腻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树干，仿佛能从上面找到一丝安慰。
突然，她的声音变得低沉而颤抖，开始述说起自己的身世：“你知道吗，十五？我小时候有个双胞胎妹妹，我们长得一模一样，她很乖，很聪明，我就不聪明，但是她对我很好，我最喜欢她了。
我本以为我们能永远在一起。可是，家里实在太穷了，连最基本的温饱都难以维持。”
媚儿的声音越来越虚幻，她的眼神也变得空洞而遥远，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小山村里。
她继续说着：“有一天，村里来了个富商，他看中了妹妹的聪明伶俐，说要带她去享福。父母虽然不舍，但为了能让家里活下去，只能含泪答应了。”
说到这里，媚儿的眼眶已经泛红，她紧紧地咬着嘴唇，仿佛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她深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妹妹被带走后，家里虽然稍微宽裕了一些，但父母的心却空了。没过几年，我也被卖给了别人家，从此与妹妹天各一方……”
她的父母死于饥荒，弟弟也死了，那个不知所踪的妹妹是她唯一的亲人。
也不知道是否还活着。还记不记得她这个姐姐，有没有吃好穿好在享福？
突然，十五从树上跳了下来，默默地站在媚儿的身边。将手上原本握着的手帕收好又掏出一张递给媚儿。
男人面容冰冷，却在她伤心时给她递了一张手帕。泪水再次流了下来。“你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