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上门

    亓官欢颜手上拿着的是她哥哥查到的赵老爷的信息。

    这位赵老爷，京城人，没有名字，大家都亲切地称他为赵伯。他的大儿子叫赵小川，常出入青楼，但赵老爷溺爱。小孙子才六岁，叫赵大山，据说比赵小川聪慧。

    赵伯的赚钱方式主要是靠出租自家的商铺和土地。

    在城中繁华的街市都有他的商铺，除了商铺，赵伯还拥有一大片肥沃的土地。他将土地租给农户们耕种，农户们每年都能收获满满的庄稼，也为赵伯带来了可观的租金收入。

    放下手中的纸，亓官欢颜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冷峻地瞥了一眼从阴影中现身的十五。她伸出一只纤细的手，递上那杯精致的水果茶，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十五，你近来表现尚可，这杯水果茶，赏你的。”

    自从上次十五受伤后，亓官欢颜便忙得不可开交，几乎没有闲暇的时间去顾及其他。她的日子被各种琐事填满，几乎无暇分心。现在终于见到了。

    十五比亓官欢颜高上许多，他站着时，看不清主子的表情。

    那位高高在上、尊贵无双的漂亮小姐，竟然亲自为他带回了一杯甜甜的水果茶，胸腔中有不知名的情绪在蔓延。

    十五低垂着头，双手恭敬地接过水果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愉悦。

    “谢小姐赏赐。”

    亓官欢颜诧异地看着十五，他的声音向来如同冰封的湖面般冷漠，但这次，她却意外地从他的声音中捕捉到了一丝别样的情绪。

    亓官欢颜问话的声音带着一丝关切的口吻：“你的伤势如何了？”

    十五（恭敬地回答）：“主子，已经好了。”

    陈太夫已经为他处理了伤口，并且主子赐予了良药，现在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

    夜幕深沉，赵公子的府邸内灯火通明，一片宁静中透露出几分庄严。媚儿坐在精致闺房的窗前，望着夜空中闪烁的星光，像极了魅惑人心的妖。

    门轻轻被推开，赵公子走了进来，他身着一袭锦袍，他走到媚儿身边，目光痴痴地望着她，轻声道：“媚儿姑娘，你考虑得如何？是否愿意成为我的妾室？”

    媚儿转过身，面对着赵公子，她的眼神坚定而清澈。她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赵公子，您对我的好，媚儿铭记在心。但请恕我不能接受您的提议。”

    赵公子已有家室，他的妻子贤淑温柔，为他诞下了一个可爱的儿子。而他的后院，还有六房小妾，各自温婉可人。

    媚儿来到赵府后的这几日，尽管身份有别，但她与这些女子们相处得十分融洽，她们都是好相与的。

    也许在这儿也挺好，即使有一天赵公子不再为她着迷，想必也过得不差，赵府里的妾都是这样的。但是她心里一直有着一个人，忘不掉。

    赵公子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料到媚儿会拒绝。他皱了皱眉，问：“为何？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做得不够好？”

    媚儿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哀伤：“赵公子，您误会了。您对我的好，我感激不尽。但我是青楼出身，自知身份卑微，不配成为您的妾室。而且，妈妈曾说，即使楼里的姐妹们有机会嫁人，也是成为对方的妻子，而非妾室。”

    媚儿说这话只是个借口，楼里从良的姑娘不是没有，但是这些姑娘都没有好结果，不是被抛弃就是被打死。

    所以她用这个借口来拒绝赵公子，也是因为她不想陷入同样的境地之中。

    她一直能够清楚的知道，赵公子想要的是什么。赵公子虽然有家室却仍然频繁出入青楼，他对她的态度并非出于真爱，而只是贪恋她的美色。她知道，一旦赵公子对她的新鲜感消失，便会因她青楼女子的身份而对她产生厌恶。因此，赵公子绝对不是她心目中的良配。

    赵公子沉默片刻，没有去逼迫媚儿。他轻叹一声，道：“但我尊重你的选择，不强求于你。”

    因为被媚儿婉拒，赵公子心情低落，失去了与媚儿嬉闹的兴趣，转而前往一处青楼寻求慰藉。

    赵公子的夫人说这话的时候无喜无悲，媚儿问道：“赵公子这样，夫人为什么不生气？”

    赵公子的夫人嗤笑一声，“能问出这话，你倒是个识趣的，本夫人看得上你，就算你留在赵府，将来有一日，少爷厌弃了你，我也可以放你出去。”

    她还是没有回答媚儿的疑问。

    次日清晨，亓官欢颜早早地带着桃夭出了门。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她们特地换上了男装，毕竟在这个时代，女性出来抛头露面做生意确实不太常见。

    亓官欢颜身着一袭男装，束起长发，眉宇间透出一股英气，身旁跟着她的丫鬟桃夭，同样乔装打扮成一名小厮的模样。两人大摇大摆来到赵府门前，轻轻叩响了门环。

    门房开门一看，见是两个男子，便询问来意。亓官欢颜压低了嗓音，模仿着男子的口吻，道明来意：“在下姓狄，今日特来拜访赵老爷。”

    门房昨日就已得知，今日有位狄姓的少爷将要前来拜访赵老爷。恭敬地接过他们带来的门刺和贽礼，随后便引领他们进入了赵府。

    门房领着她们进了府，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正厅。赵老爷正端坐在主位上，品着茶，目光在亓官欢颜和桃夭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亓官欢颜上前一步，行了一礼，说道：“赵老爷，在下姓狄，今日前来，是想与您商议继续租用贵府铺子的事宜。”

    赵老爷听到“狄”这个姓氏，微微一怔，但随即恢复了平静。他目光在亓官欢颜（此刻化名狄某）身上停留片刻，缓缓开口道：“狄公子，请坐。”

    亓官欢颜心中一喜，以为赵伯愿意重新考虑租铺之事，便开心地坐下，准备继续游说。然而，赵老爷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失望不已。

    “狄公子，你的来意我已知晓。但实不相瞒，那铺子我已有其他打算，无法再租给你了。”

    赵老爷语气很坚定，不容置疑。

    亓官欢颜心中一沉，但她并未放弃，她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赵老爷，请您再考虑一下。我那神香铺的租金可不少。”

    赵伯还是没有同意，最后亓官欢颜在他的一句送客中被带出赵府，甚至没有把她的鸡还回来。

    亓官欢颜坐在赵府门口的石阶上，忧郁地凝视着远方，手里把玩着桃夭悄悄带来的一块糖，时不时咬上一口，咬得嘎吱嘎吱响。

    桃夭站在她身旁，低声问道：“小姐，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不是狄少爷吗？”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