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疹子
顾芷柔也不知道信了还是没信。她去找今天晚上点了她的客人。然而，到了指定的地点，却没有见到人。听别的姐妹说是被瑶娘截胡了。
顾芷柔微微蹙眉，瑶娘是老鸨新招来的女子，让她跟自己学习如何取悦客人。
他们的交谈被亓官欢颜全部听了进去，开口道：“既然这样，姑娘不如陪我喝两杯吧。”
少年的声音雌雄莫辨，却不会让人觉得刺耳，甚至可以称得上好听。看他的样子也不像登徒子。
亓官欢颜看到蔓露轻轻点了头。
她给这几位姑娘每人发放了几块银两，她们喜笑颜开地围坐在亓官欢颜的身边，叽叽喳喳地聊个不停。亓官欢颜并没有选择包厢，而是选择了二楼的一张桌子坐下，这个位置恰好能俯瞰到楼下的舞池。
亓官欢颜关心的只有顾芷柔，要怎么跟他搭上话呢？
乐声悠然响起，舞蹈又开始绽放。
亓官欢颜靠近顾芷柔，近的能在她的瞳孔中看清自己。
“蔓露姑娘，你觉得这舞如何？”亓官欢颜突然开口问道。
顾芷柔一愣，随即回过神来，她不动声色观察着舞池中的舞女们，缓缓道：“舞姿曼妙，宛若游龙，但似乎少了些神韵。”
亓官欢颜听不懂但还是很捧场：“蔓露姑娘果然慧眼识珠。在下不懂，只觉得这舞叫人看的不尽兴。”
亓官欢颜暗想，他们跳的还不如亓官灵秀十一岁岁跳的那一支舞。
顾芷柔没想到亓官欢颜会说出这种话，她心中有些惊讶。她沉吟片刻，然后缓缓道：“神韵乃舞蹈之灵魂，需舞者心中有所感悟，方能自然流露……”
“啊——”
“蔓露姐姐，你……你你……”亓官欢颜对面的女子突然尖叫起来，一脸惊恐的看着她，或者说是她身边的顾芷柔。
众人的目光随着的指引，纷纷聚焦在顾芷柔的脸上。少女原本清丽脱俗的面容上，此刻却出现了一片片红疹，密密麻麻，如同火焰般燃烧在她的肌肤之上，格外刺眼。
她自己似乎还未察觉，依旧保持着微笑，但那双平日里充满神采的眼睛此刻却有些迷茫。当她感受到周围人异样的目光时，才缓缓地低下头，借着随身携带的小镜子看向自己的脸颊。
“啊——”顾芷柔发出一声尖叫，她不敢置信地用手触摸着那些红疹，脸上满是惊恐与绝望。
事发突然，所有人都乱了分寸，整个春风楼又乱成了一锅粥。
周围的人开始议论纷纷，有的窃窃私语，有的交头接耳，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的脸上都写满了恐惧。在这之前，顾芷柔一直是众人眼中的焦点，她的美丽与优雅让所有人为之倾倒。但此刻，她脸上的红疹却像是一种诅咒，让人感到害怕。
亓官欢颜没有在这个时候落井下石，顾芷柔的变化实在太过突然，她也被吓了一跳。她想要安慰顾芷柔，但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平日里能轻松说出口的话，此刻最只在舌尖打转，又被咽回肚子里。
老鸨匆匆赶来，看了一眼就嫌恶的别开头。
“这……这是怎么回事？”美丽的少女被突如其来的噩耗吓到，呆呆的想伸出手去摸自己的脸，又不敢。声音里带着颤抖。
大厅中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每个人都在猜测着顾芷柔脸上红疹的原因。
“脏病。一定是脏病。他在楼里这么久。什么样的男人没碰到过，肯定是被别的男人染上脏病。”一个身着黄金富贵服饰的男人说道，他的手指在颤抖中指向顾芷柔。
这句话得到了在场很多人的认同，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退到了几米开外。甚至有些人已经开始慌忙地逃离春风楼。
老鸨脸色铁青，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对顾芷柔的怜悯，反而充满了冷漠和无情。顾芷柔之前确实为她赚了不少钱，但在这个风月场所，她最不缺的就是能赚钱的姑娘。
“你，过来两个人，把她给我拖到后间去！”老鸨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她指向站在一旁的两个丫鬟，命令道。
两个丫鬟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上前，一左一右地架住了顾芷柔。顾芷柔挣扎着，但她的力气在红疹的折磨下已经消耗殆尽，根本无法反抗。
“不……不要……我求求你，放了我……”顾芷柔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只能无助地哀求着。
但老鸨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她转身离去，只留下了一句冷漠的话语：“把她关起来。”
顾芷柔是楼里的摇钱树，老鸨当然不能让她轻易死去。但也不想让他影响生意。
亓官欢颜在一开始的心惊肉跳之后突然想到，顾芷柔是女主，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在故事的设定中，女主角往往会成为各种女配角的目标，受到她们的嫉妒和针对。这次的异常情况，恐怕也不例外。
但她现在真的好惨。
眼见顾芷柔就要被拖进去，太夫还迟迟不来，亓官欢颜也有些着急。大概是因为瘙痒难耐。顾芷柔胳膊都被挠烂了。这个时候的顾芷柔还没有对她做过什么。她做不到见死不救。
她直接给老鸨甩了一块金元宝，并说这是请大夫用的，叫她快点。
老鸨迅速接过一块沉甸甸的金元宝，眼中闪过一丝贪婪，随即果断地喊道：“快，用最快的速度去请大夫来！”
在这紧急关头，老鸨依旧不忘她的商人本性，一边吩咐着，一边却用力将亓官欢颜推开，生怕顾芷柔的病情传染给她，口中还不忘叮嘱：“少爷，您还是离她远些，小心为上。”
老鸨心中也充满了疑惑，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顾芷柔一直是卖艺不卖身的，怎么会突然染上这种奇怪的病症呢？
蔓露没有为自己辩解，只是看向亓官欢颜的眼神有些动容。
因为出了这件事。春风楼直接关门，所有人都被赶了出去。老鸨再三和亓官欢颜保证，“会请太夫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