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疑心起
亓官欢颜愣愣地看着康顺帝，脑子疯狂运转，心中暗自揣测着皇帝此刻的心思。
这些年皇帝的脾气越发难以捉摸，在皇帝面前她必须更加谨慎，生怕一句话不慎就触怒了龙颜。
更何况，现在朝廷中又爆出了贪污的丑闻，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她更摸不准皇帝对这件事的态度和意图。在这种复杂而微妙的情况下，她只能保持沉默，静观其变。
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她是把亓官天川当做父亲的，她是唯一有国姓封号的公主，她以为是亲情，后来才逐渐明白，在亓官天川眼中，她只是个听话有意思的消遣东西。
比起其他人，改不掉现代习惯的她，与众不同，见到皇帝也不知道害怕，难免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她最受宠，这话不假，毕竟她是所有皇子皇女中唯一一个有封号的，皇帝甚至允许她上朝。
也许……
“你怎么会在唐山？”
亓官欢颜的瞳孔微微收缩，她真切地在皇帝的问话中感受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
她心中焦急，思索着该如何回答。她不能直言自己派人跟踪叶晃，皇帝想来不喜欢心机深沉的人，若真这么回答，恐怕日后她连随意出入景仁宫的资格都没有了。
怎么办？
大脑糊成一团，被毒蛇咬伤的伤口又隐隐作痛。
“蛇！”
亓官欢颜脱口而出。
“嗯？什么？”
这是亓官欢颜第一次看到皇帝露出错愕的表情。
“夜影幽蛇。”
这种蛇的名字可以叫做“夜影幽蛇”。
夜影幽蛇是一种极为罕见的毒蛇，它们主要栖息在深山密林之中，尤其喜欢隐藏在阴暗潮湿的洞穴或岩石缝隙中。这种蛇的体型中等，身体细长，呈深褐色，并带有一种幽暗的光泽，仿佛能够融入夜色之中，视力再好的人都不一定看得到它
夜影幽蛇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它们只在夜晚活动，白天则隐藏在暗处休息。它们拥有敏锐的感知能力，能够准确捕捉到周围的任何风吹草动。一旦发现有猎物靠近，夜影幽蛇会迅速出击，用锋利的毒牙注入致命的毒液。
夜影幽蛇的毒液极为猛烈，被咬者会在短时间内出现呼吸困难、心跳加速等中毒症状，如果不及时救治，很快就会丧命。
她微微低头，手心露出密密麻麻细汗。“儿臣自小喜爱话本中的故事，特别是那些关于奇珍异兽的传说。这次上山，是因为我在一本古籍中读到关于‘夜影幽蛇’的描写，心中好奇，便想亲自上山探寻一番。找了几日，没有找到不说，还被一只毒蛇给咬伤了。”
她的伤是陈太夫治的，想必陈大夫已经报告给了皇帝。
皇帝坐在龙椅上，原本威严的面容上此刻却带着几分压迫感。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直勾勾地盯着亓官欢颜。
随着亓官欢颜的叙述，他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眼神中的压迫感也慢慢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亓官欢颜看不懂的神色。
“皇上，皇上，我的老天爷，皇上啊。”喜善的呼声打破了宫殿内的沉闷的气氛，原本与亓官天川交谈的亓官欢颜也不禁侧目。皇上的眉头紧锁，显然对喜善的突然闯入和大声喧哗感到不悦。
皇上放下手中的奏折，声音中带着几分威严与不悦：“喜善，你身为宫中之人，理应知道规矩。如此大声喧哗，成何体统？”
喜善急忙跪倒在地，颤抖着声音回答道：“皇上息怒，实在是事态紧急，小的才不得不冒昧闯入。二皇子……二皇子他……他……”
皇上见喜善吞吞吐吐，心中更加不耐，声音也严厉了几分：“说！二皇子到底怎么了？”
喜善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大声喊了出来。
“二皇子在御花园中与四皇子起了争执，一气之下竟然……竟然将四皇子砍伤了！”
此言一出，整个宫殿内都陷入了一片死寂。亓官欢颜的脸色也瞬间变得苍白，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兄弟之间竟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亓官明脑子被驴踢了吧？
而皇上则是脸色铁青，眼中闪烁着愤怒，像要吃人一般。
“混账！”皇上怒喝一声，站起身来，“二皇子人呢？立刻给朕带过来！”
喜善连忙应声道：“是，是！奴婢这就去办！”说完，他急忙退了出去。
皇帝没有询问亓官朗的死活，但亓官欢颜不能不在乎，“父皇，儿臣想去看四皇兄。” 皇帝作为一国之君，需要处理的事务繁多，但儿子受伤这么大的事情，亓官天川却似乎并未放在心上。
皇帝没有说话，亓官欢颜抬头，对上了他那冷漠的双眼。
亓官欢颜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寒意。她曾以为，即便身为帝王，父亲也会对自己的太子保有基本的关怀和爱护，然而此刻，她却在父亲的眼神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冷漠与疏离。
亓官心里咯噔一声！
皇帝对太子事事要求严格，如今他输给了二皇子，这个结果令皇帝很不满意。
皇帝的脸色阴沉得可怕。
皇帝的心也太硬了！
明明出了大太阳，她却只觉得浑身冰冷？
亓官欢颜紧紧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的眼泪滑落。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开口，声音中充满了坚定：“父皇，四皇兄先前在山中，饿了几日，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忙着贪污一案的收尾，都没有好好休息……”
亓官欢颜想要表达的意思是，她的太子哥哥是非常有能力的，只是因为过于劳累才导致了被亓官明偷袭的情况。她希望皇帝不要因此对四皇兄感到失望。也希望皇帝不要因此对太子迁怒。
皇帝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了：“去吧，告诉御医，治不好太子，朕就砍了他的脑袋。”他的声音冰冷而严肃，没有一丝感情。
亓官欢颜终于松了一口气。
“是！父皇。”听到皇帝肯定的语气，亓官欢颜逃命般的离开景仁宫，到了角落她才放松下来。
她整个人无力地靠在墙上，手指微微颤抖地擦去额头上的冷汗。寒意从心底升起，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可怕。
她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刚才的一幕幕在脑海中回荡，皇帝的压迫冷漠、听到太子受伤毫无情绪、整个皇宫的紧张氛围……她的父皇，越来越远了。她不禁打了个寒颤，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