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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0章 父皇密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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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瑜点头微笑。

    “爱侄请讲。”

    顾忆荷肃肃提问。

    “皇叔是否识得一女,名唤童珍栀?”

    听似无关韶舅舅,宁云溪松一口气。

    颜瑜重复。

    “童珍栀?”

    仿佛就在脑海盘桓,他绞尽脑汁,怎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名字,有点耳熟。”

    宁云溪哭笑不得。

    “阿兄如何忘得这么快?方才,我请你,引荐会试者,正是滕姑娘和这位童女娘。”

    颜瑜豁然一惊。

    “哦,我想起来了。”

    “你说,她是冰清苑掌柜之妹。”

    宁云溪随口补充,转而发问。

    “且是姜先生之女。”

    “殿下为何突然提起童女娘?”

    顾忆荷无有隐瞒,慨然告知。

    “她虚为冰清苑掌柜三妹,实为皇女。”

    “父皇密谕,令她以身为诱,蛰伏皇叔身边,离间你们的感情,顺势打探铜事相许大人,是否心怀异志。”

    “嗯?”

    “你所提及,这位姜先生,是何人?”

    “童珍栀的养父?”

    宁云溪答话。

    “姜珞先生,困居铜事台密道宅院,乃是童女娘生身之尊。”

    顾忆荷浅浅一惊。

    “这么说,她也不是父皇亲女?”

    宁云溪转述。

    “据皇上自述,除了一位尊名顾昊之人,是他亲子,乃贞玉皇后所出;其余一众,皆非他的亲生儿女。”

    “但,四师兄探知,皇上至今还是童子之身,从没碰过女子。”

    “因此,这位顾昊,到底存在与否,我们不得而知。”

    顾忆荷蹙眉费解。

    “顾昊?”

    “辅君多年,我不曾听说这号人物。”

    宁云溪条分缕析。

    “大哥哥亦道,不曾听说。”

    “四师兄,也只字未提。”

    “州牧台,更是查无此人。”

    “所以,我猜想,或是皇上病势沉重,想象自己与贞玉皇后,育有一子。”

    顾忆荷鞭辟入里,思深忧远。

    “贞玉皇后,蕙心兰质,闻名天下,谁人不晓她钟情慕皇,一心一意,怎么可能与外有染?”

    “我料,顾昊,或是父皇与其他女子所生。公主务必查实,找出此人藏身之地,说不定,以后可以用作要挟,大有用处。”

    宁云溪一阵错愕。

    “你要拿他,要挟皇上?”

    顾忆荷漫不经心。

    “情势所迫,有何不可?”

    宁云溪忧心忡忡,抒发己见。

    “他藏身于外,不涉朝事,全然无辜。以他为质,万一伤着何处,我们于心何安?”

    又见她这副优柔寡断之态,顾忆荷看不惯,忿然作色。

    “公主心肠,未免太好。”

    “陌生人而已,你管他这么多,做甚?”

    她头头是道,论说事理。

    “他全然无辜,我们便是殒有余辜?君要臣殒,臣不得不殒。颜皇大局,以他为质,哪怕断送性命,他也是荣耀一生。”

    “随他自去流芳百世,你何必惜之?”

    熟悉之感,重现眼前,宁云溪一时惊住。

    “你……你之口吻,像极大哥哥。”

    顾忆荷理所当然。

    “我们本就是亲兄妹,自然相像。”

    宁云溪心神不宁。

    “呃……必要狠心吗?”

    顾忆荷蕴一分怒,匪夷所思。

    “不必要吗?”

    “你布局赶栋山之计,意图除掉我,毫不犹豫。怎么这会儿,面对一个陌生人,优柔寡断?”

    宁云溪竭力,掩饰心虚。

    “赶栋山之计,我犹豫了,并非如你所说,那般果断。”

    顾忆荷一眼洞穿,冷冷一笑。

    “呵,分明没有犹豫。”

    “显而易见,你嫉妒我,与二皇兄志同道合,所以核实我不是冯岩夫妇亲女,当机立断,斩草除根。”

    宁云溪哑口无言。

    “我……”

    颜瑜闻言,满心不解。

    赶栋山、千岩雪山之计,不是方爱卿的主意吗?何时成了小妹妹布局?

    哦——我懂了。

    小妹妹孝顺,不愿舅舅受人指责,眼看六皇女误解是她所为,干脆揽下责任。

    想罢,颜瑜出言解救。

    “爱侄,稍安勿躁。”

    “其实赶栋山之计,是本王的主意,你别误会小妹妹。当时,她身在庄府,没有参与其中。”

    顾忆荷愤怒愈浓,不顾礼数,斜睨颜瑜。

    “皇叔瞧我,愚笨无知?”

    颜瑜被问得一愣。

    “不笨,很聪明。”

    “何故这么问?”

    深感被人轻视讥讽,顾忆荷怒火冲天,语态越发凌厉。

    “臣侄略能推想,赶栋山之计,出自谁手。另者,二皇兄当时便就识破,臣侄清清楚楚听他告知,此乃月溪公主妙思。”

    “请恕臣侄,出言无状,皇叔怀有情思、珍护爱者,大可等到夜深人静,臣侄寂寂孤身,不乐意闻听他人情话!”

    直言不讳,突如其来,颜瑜措手不及,只好假咳化解尴尬。

    “咳咳,抱歉。”

    顾忆荷怫然不悦,勉强表现一丝惶恐。

    “皇叔焉能道歉?折煞臣侄。”

    情思情话,不宜深谈,颜瑜急忙转移话头。

    “顾昊之事,不急一时,先找到他,我们再行商议。”

    “当务之急,应思,童女娘之事,如何是好?”

    顾忆荷忽起兴致,玩笑回敬。

    “皇叔何故询问,如何是好?”

    “这件事,如何是好,何需多问?”

    “莫非皇叔意在,将计就计,看她怎般引诱,顺便,一睹芳菲?”

    “臣侄愚以为,皇叔与月溪公主情比金坚,未想,另思她人。”

    颜瑜防不胜防,心绪一片慌乱。

    “胡说。”

    “本王拙思无力,确然不知道怎么办,这才问询,哪有此等歪心?”

    顾忆荷饶有兴致,继续揶揄。

    “臣侄有幸,见过童女娘几面,其美,不可方物。”

    “皇叔,不感兴趣?”

    颜瑜无奈至极,忍不住感慨。

    “你这张嘴,简直了。”

    “想必,在皇兄面前,你也是这样肆无忌惮吧?怪不得,他弃之不用,即便一开始委以重任、潜身高府,也是尽量不启用你。”

    已知身世,复听这种话,顾忆荷满不在乎,全当秋风过耳。

    “臣侄素来明快率真,品性如此,按理来说,合该得到天下人青睐。”

    “皇叔何出此言?”

    “莫不是,花花心事被人点破,皇叔气急败坏,借此遮掩过去?”

    宁云溪一脸迷惘。

    “你不是说,皇上密谕童女娘,离间我和阿兄的感情?”

    “我瞧着,怎像是你,接到密谕?”

    顾忆荷心气不爽,言辞无忌,争辩不休。

    “我几句话,足以离间你们?”

    “原来,你们的感情,这么脆弱。”

    “想想也是。以色事他人,能得几时好?”

    宁云溪扶额,无言以对。

    “哎呀,你……”

    宁奉哲并未留计,劝降顾忆荷,只在遗书之中,建议顾忆荷隐居山林。宁云溪原本不明兄长深意,而今一见,方知其中缘故。

    她们,脾性不合,实难相处。

    宁云溪百思不得其解。

    她怎就生气?

    为何一改谦谦有礼,毫无预兆,出言不逊?

    这种情状,该怎么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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