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黄录察觉不对
崔卓然同黄录立即就明白过来。
剩下两个人听到这话，面色下意识微妙一瞬，下一刻又想通裴渝的思路。
看萧烨不知道想哪去，结结巴巴的模样，裴挽一个暴栗敲在他脑门。
“想什么呢！没听余大哥之前说吗？
墨渍啊墨渍！
还有血迹！”
萧烨嗷一声揉着自己脑门，裴渝轻咳一声，欣然颔首。
“前几日我回过书房一趟，发现一些线索。
方直死的正前方书柜，上面的墨渍是从左上到右下，中间却被拦腰截断。
看宽度，那人当时应该披一件外套斗篷。”
萧烨啊一声“不对啊，那既然穿斗篷，那人身上为什么还会沾到墨渍？”
“你还记得，书房里那砚台的位置么？”
萧烨拧眉回忆一下“在…书案旁边？”
“准确来说，是当时的方直旁边。
砚台是硬物，扔过来时像武器一样，凶手第一反应，不是躲开，而是下意识回击。
把砚台原路打回去。
但她没注意砚台上还有墨。
于是她就站在最前面，挡住那一截横飞的墨水。
所以，当时她穿的衣服，必然有墨渍。”
“而当时她和和八钱二同样，时间也不多。
方直死到被发现到督查院封闭郎中府，布下天罗地网。
不过几刻钟的时间。
若把这身衣服随便一藏，保不齐被崔队长他们找出来。
不能出府，销毁时间又不太够，还要及时回到侧院，装作和其他人同样睡着。
她只能把沾着墨渍的衣服穿在身上。”
裴挽回忆一下，当天几个人中，小妾和大夫人确实只披一件外袍，但从头到尾她们都裹的紧。
她开口道“也就是说，只要找到衣服，就能确定她到底是不是凶手！”
“没错，而八钱二。
他就算不是凶手，大差不差也是帮凶。
凶手杀人时在外头望风的。”
裴挽不解出声“那他为何现在逃走？”
这是个好问题，在场众人又陷入死胡同。
黄录下意识摩挲着黑横刀柄，崔卓然眉头皱了皱。
突然黄录像想到什么，而旁边林佑率先朝裴渝开口。
“余大哥…是今天早上？”
萧烨一愣“早上？早上怎么了吗？”
裴渝颔首“还记得他今早给我们说的话么。
锦华香铺。
锦华香铺在京城内围最边上，像过去最少得有一个时辰。
香铺每日开到酉时末，而现在…”
裴渝抬头看看天，已经临近黄昏，天边橙红一片。
后院的方向，隐隐约约传来起灶的动响。
“而现在距离酉时末，尚有勉强一个时辰。”
萧烨明白过来“你是说，八钱二要去锦华香铺！”
裴渝点头，环视他们一圈，裴挽三个听的认真，崔卓然黄录等待下语。
裴渝眉头轻蹙道。
“而且我还有个怀疑。
我们从小翠那打听出来，小妾和账房有私交。
以及，八钱二寻常在府上，都是帮管事跑腿…”
话没说完，几人都明白意思。
林佑、裴挽、萧烨面色沉肃，崔卓然若有所思。
黄录皱着眉，握住黑横刀的手一沉，心中盘算。
没错，真凶帮凶都和管事有牵扯，着实太过巧合。
现在他最重要的当务之急，是那张名单。
郑泽落到督查院手里之后，黄录一直专心在名单上。
那上面事关他自己的命脉，和夜百督同僚的安危。
好不好，还会牵扯白远山。
必须找到，不能让它落入别人手里。
而当天可能进过书房的只有凶手和郑泽，既然不是郑泽，那名单也只能是在凶手的手里……或者帮凶？
如同一道灵光闪劈入脑海！
黄录心中一跳，眉头紧紧皱起来。
麻烦了，凶手现在被困府中，可八钱二逃脱！
两人很可能共享情报，甚至那张名单，就在能出府的八钱二手上！
他猛的抬头看向裴渝，却见对方也在看他。
眼底，是和他一模一样的担忧。
裴渝向他微微点头，便低下目光对上林佑他们。
黄录稍稍松口气，心底止不住担忧。
“小妾、账房、管事。
方直很可能不只是贿赂这么简单。
三条线皆要查，所以，不能所有人一起去追八钱二。”
裴渝循循出声:“我们得，分开行动。”
话音落下，裴挽三人皆是点头，崔卓然放心颔首。
黄录思索着名单的事，正准备应声，却猛然停住。
不对。
他的目光一下看向裴渝。
只见裴渝嘴角轻勾，缓缓开口。
“既如此，你们就在府上，去找小妾罪证，和查一查统管事的账房。
而我去追八钱二，我脚程快，尽量在日落之前赶来于你们汇合。”
话落，裴挽三人脑袋点的干脆，崔卓然同样应声。
“好，那余大哥，我们去查小妾，在府上等你消息。”
“余队长，我这边会把局面控制住的。”
几人正欲抬腿就走，突然。
“等一下。”
开口的是黄录，这话让几人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只见黄录直直盯着裴渝，道。
“追八钱二，我去吧。”
裴挽三人有些愣，裴渝身形顿住，停滞片刻，转过身，表情平常看向黄录。
“八钱二去锦华香铺，一定是为了什么事，其他人去，怕找不到他人。
我去正好能查查。”
言下之意，还是他去。
黄录眼睛不眨一下:“这不正好？余督卫追凶查案是个好手，留在府上，和崔队长他们追查凶手正合适。”
裴渝摇头，莫名地坚持，语气中甚至难得带上一丝，不被察觉的强硬。
“我脚程比较快，尽量在天完全黑之前，就能回来与你们汇合。”
黄录看着，更加肯定道:“不用担心，说起脚程。
督察院里我的速度最快。
从这到锦华香铺一来一回两个时辰，我一个时辰就能赶回来。”
一言一语间，崔卓然先是有些愣，随后目光微转，站在一旁只装看不见。
裴渝黄录面对面而战，黄录手中一直下意识握着黑横刀。
裴渝握着刀鞘的手发紧。
但两人都面色如常。
谁都没有松口，正这时，萧烨咂然着开口。
“那倒没错，余岐你不知道，小黄哥的速度虽然很多人不了解，不过确实是督查院最快……唔！”
还没说完，就被林佑裴挽飞速伸出的手捂住嘴，连拉带拽拖到崔卓然旁边。
黄录向前一步，一手握住黑横刀，面无表情盯着裴渝，眼底深处，浮现怀疑。
裴渝见到那怀疑，目光微凝。
半晌，虚虚垂下眼。
“那黄督卫…快去快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