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 章 暗礁
仅从这几张照片上肯定看不出更多有用的东西，他又将杜小姐更多的细节照片递给我，这回要清晰很多。
先大致扫上一眼，还真是从警卫岗那边听来的死状。我心里略感可惜，随即开始专注细节：
没有挣扎的痕迹，也没有威逼约束反抗伤；死因是刀子扎破大腿动脉，失血过多；凶器也还在现场，一把五公分剪刀，就在她身边不远处，经过场景重现动作模拟，距离刚好是她激动时抛出的距离。而且看刀口情况，只有自己划出来才能形成这样外侧最深接近躯体越浅的创伤…
等，自己划出来的？
我惊疑地抬眼，他朝我略点头表示肯定：
“你也是惯用刀的，自己能看出来”
我心情有点五味杂陈，只能继续看下去：大腿皮肤和腹部的伤口都有生前反应，伤口旁有很多抓痕，而她的指甲缝隙里具有许多凝固的血和肉丝，再进行痕迹对比，完全重合
“所以，你总不能告诉我真是她自己弄的吧？”我遭到如此冲击，勉强才反应过来
“你自己也看了，从物理上来讲就是这样，没有第二人的任何痕迹。根据检查，从开始到结束至少过了半小时，是血腥味过重才引起注意。而且这是她自己一人的房间，一般只有她自己，其他人不会进去，”
很好，还堵死了我“为什么这半小时没一个人敲个门”的问题
话说这个时期有精神病鉴定吗？好像根本没有，只能据别人说，她是一个好姑娘
我沉默了半会，再次想到个可能的线索：“没有其他痕迹了吗？比如按逻辑来讲不应该出现在现场的东西？”
“有，珍珠”
啊？啥玩意？有点首饰不是很正常吗？除非…
“她掌中有三颗珍珠，直径均为为两厘米”
“多少？！”
历代均有“七分珠，八分宝”的说法，15毫米就该是藏家关注的对象了。这，两厘米？！
“真品？”
“品质非常好”
我试着想象了一下，发现根本想不出来
“先不说痛不痛，这不是很影响行走吗？听说她是一个仪态很好的姑娘，没人看得出来？”
“忽略痛觉的话，珍珠埋藏在肌肉内部，而且伤口处肌肉群有逐渐扩大的痕迹。假定这是在成长的话，也就是说这两天到了成熟期”
我感觉我整个人都麻了，按报告来看，这个杜小姐虽在花楼但主要卖艺也目测没有其他癖好，而且这个时候也不能检测有没有药物影响。我感觉我头都开始痛了，三颗？两厘米？在身体肌肉内部？
“你真觉得是，她想取珍珠，然后不小心，或是故意把自己…”
“嗯，难说，要不你去现场看眼？”
“不去”
我能去吗？作为法官，我自己查到的证据你看我敢用吗？
“不过话说回来虽然查出来的线索是这样的，你自己真的信吗？或者说，其他人会信吗？”
“总不能就因这不是其他人想要的结果就拒绝承认事实？或者换句话，你真以为这就只要抓住凶手就结束了？就这么简单？”
面对他连串夹杂着冷笑的反问，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只好先安抚道：“你先等等，别着急，先让我想想。我总感觉我感觉遗漏了什么，珍珠，珠宝…”
嘶，好像确实可以跟某个东西联系起来的，是什么来着？
他用一种感兴趣的眼神看着我：“你再多说说看？”
？本来不应该是你跟我说吗？明明是你拉我来的
被他这么一句直接打断了我的联想，但我也知道他啥秉性，只好重新续上顺带整理了下思路：“就是这珍珠总不可能莫名其妙出现吧？可能是诅咒，也有能是其他别的，但不能完全忽略非科学的存在，这毕竟是在游戏副本里…话说你先告诉我这副本通过的依据是什么？”
张柏青侧身拿起桌边的茶杯，刚好完全避开了我的视线：“不知道，没有前例，无法判断”
我目光顿了一下，随后移开：“总之我怀疑这只是一个引子，如果画个图的话，目前的情况就是中心最小的圆，而外围包裹的圈又不知道有多少层。而且还有很多的信息条件都没用上，不能就这么轻易了结”
“好了，”张柏青再次出声打断：“你不用跟我说这些，三天，只有三天。三天后不管到底是什么结果，都会自动退出游戏”
我愣了下，倒不是因为这忽如其来的时间限制：“你怎么，这是又想把自己摘出去？”
“我已经完成我这身份的主要任务，查到杜姑娘直接亡于她自己之手。至于最后的裁决不就只有你能做么？何况你不一直说你太闲？这不就给你事了？”他倒是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嗯哼，你清高，你厉害，你1080p
见他摆明不会再参与这个案件，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还要再绑他一回？
“那我走了？”“不送”
好，你是真狠啊，真让我自己走回去
我默默翻了个白眼往外走，如果赶得上的话
“你没事吧？他们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就是拍的照片都被收走了，报纸也都被缴”
“没事的，我记得好像还有底稿，可以再印”
果不其然，那个小记者和他的同伴--女学生正在门口不远处低声交谈着
我很感兴趣地跟上，然后及时在他们投来警惕目光时放缓速度停下：“别紧张，我只是觉得你们挺有能力的，认识一下？”
毕竟光拿到内容劲爆的照片可不够，还得让那些报刊编辑愿意把这些刊登上去，这可不是一个简单活，哪怕除去一切不安定因素，也不是每个人愿意当这第一个吃螃蟹的家伙。这足以表明这两个年轻人的交流说服能力肯定不算低
“其实这里面也有我家人的原因”女学生站得略后一些，虽说低着头但也能看到两颊绯红，看来她在里面出力不低
“没事啊，善于运用优势也是很好的，”为了预防加重他们稍有和缓的紧张感，我小心地把语气放得更柔和，顺便将注意转向小记者：“那文稿是你写的吧？我看别的报纸相关内容虽有各有特色，但一圈看下来还是你写的味道最正，其他还算可以的，都只是或多或少沾了你的特色而已”
“呃，我写的也没那么好，有些夸大了，但是为了引起更多人的注意”
见他说着说着似乎也回想起自己写了什么东西，声音逐渐小了下去开始挠头，我也就笑了笑，贴心地跳过这个话题：“总得来说你们都很厉害，不过，有一点你们得注意一下”
他们立刻抬头，两双眼睛瞬间亮起
我压住挑眉的欲望垂眸避开，低咳一声算是清嗓：“我的意思是，你们是可以调动多数人的意向的，这是一个好的能力，但你们也要小心不要用在不适合的地方”我暗自掂量了几回，反复确定这句话不会引起太重的反感（应该？）才做了结：“不过我相信你们有这认知，如果你们有麻烦的话也可以来xx街xx号（工作地点）找我”
“谢谢先生”“嗯”
我微松了口气，根据总则，这也算是一场愉快的交流吧？然后看了眼时间便循着记忆中的路途往回走，本来还想看看能不能继续再整理下的案卷，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等我差不多赶到时案卷室已经锁上了，“只好”顺理成章地晃荡到茶楼喝茶。
抱着莫名的期望，我还特意在门口停驻半会，想着会不会再碰见那只大黄狗，不过一时半下算是看不到了
我依旧选择坐在二楼沿街的位置，心血来潮点了杯绿茶，正等待着其他茶点时，意外听到一个略微沙哑的嗓音：
“您好，法官先生，很高兴在这见到您”
有些诧异地循声望去，正好撞见之前那名年轻儒雅男子
“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