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疑端
她微蹙眉，指尖抵着下巴似在考虑，紧接着艳美一笑：
“先生也不需要如此疑虑，小女只是没力说上那么多，才挑着短的讲”
我笑着挑了下眉，将泡好的茶推到她面前：“那就是是我不周到了，先喝杯茶吧”
她像是没料到般顿了下，接着就将茶杯掂起靠近唇边抿了一口，随即勾起唇：
“先生的茶泡得真好”
“过奖，是这茶叶好”
“好吧，让小女想想从那说好，先生知道虞家么？”
虞？好像有点耳熟
“有所耳闻”
她掩唇嗤笑一声：“先生还真是谨慎啊，这城里有谁会没听过虞家？”
我没说话，她也没理，继续接上：
“虞家人，那可怪呐，那家主老爷也是一个任人揉扁的圆滑人，虽说窝囊了一点，但也在这条街上名声不错，为人待客还是温顺仁厚的。”
“那也轮不到一个窝囊名号吧？”
她挑着眼尾瞥了我一眼，似乎是肯定我是来装傻的，也就顺着我的话：
“先生别急啊，这不还没说到么，自从他大夫人离世后，就纳了个比自己小了多岁的二夫人，那趾高气盛的，哪里容得下别的啊，跑过去一只雌的都要嗤上一句。至于男的嘛，那也要身份比她那老爷高才看得上眼”
“照你这么说，这二夫人身份不一般啊，会愿意当别人的继任夫人？”
“这传言可就多了，但多是无稽之谈，且挑点有点可相信的与您说道…”
“不用，都说说吧，我又不着急。只是聊天罢了，哪里有必要缩短了进程呢？”
我发誓我说这话是为了避免漏掉其他可能有用的消息，但歌女的眼睛立刻眯起来，虽还是笑着的，语气里却也多了锋锐：
“先生，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说，你绝不会从别人那里获得比我更详细的消息。虽说都是小道无法考证，但数量也足够多，总能碰上一两个对的。只是你也别想着杀我再抢或者威逼利诱，这消息只是暂存在我脑子里，也不会有第二份”
我能怎么说，只能掂量着开口：“你别担心，我做不出那种事
“好吧先生，那您可就耐心点”她的姿态一下温婉起来，眼里漾波唇角弯起
瞧这称谓变化得多快，我颔首示意她继续
“无非就是二夫人娇惯，被家族其他人厌弃；或是被约束惯了，偏要顺着自己性子来；也有人说这就是个障眼法，就只为了堵他人劝婚的口舌，私下里还跟他人幽会，”
她说着再次拧着眉，似乎也为这言论颇为不满：“也不知道这帮人怎会如此这么去乱想。还有人说她最痴迷珠宝，而这虞老爷就是以珠宝宝石起家的，她手上最名贵的金戒指镶碧玉就是来自虞老爷，所以嫁给他也不意外。”
这倒也是
接下来也就了解了点从城里的布局，到各家之间的渊源，甚至街道上传的各式各样的小消息
直到最后一点茶水倒尽，天色也暗下来
“先生，您还不回去吗？那可就叫他人误会了去”
见她端坐微笑，我也就顺势告辞：“我这就离开”
此时正是饭点，路上的人会比平时少了很多
我边思虑边漫步到茶楼门口，一只单看着就知是散生散养的大黄狗像是赶时间般从我面前跑过。
我一直注视它往街后奔去，不太确定是不是昨天看到的那一只
“一只狗都让你着迷？你还真是什么都要注意”
我扭头看去，随后扬着眉往旁走了步好方便看个仔细：
“你都让我闲着了，我还不能关注些我乐意注意的东西？”
我先是端详他骑着的那匹健硕黑马，又往他身后遥望了眼：“你这是来这巡逻的？”
他没答我，估计是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不需要他花力气来说：
“早些回去，要下雨了”
嗯？
我看着他说完就策马离去，说是“策”也不大准确，虽说速度快点，但也没有暴力卷起飞尘扑我一脸，看来还是有点良心的
不过我尽量还是靠着边走，果然没出半会，就有差不多衣装的三人骑着花色各异的马朝张柏青先前前行的方向赶去，这回可就没那么好心了。
我莫名蹦出了一个想法，张柏青好像挺嫌弃这帮手下啊
当然，出于所剩不多的情分，我还是很希望这次他能遇到一个相对正常的助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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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系列折腾后，我终于来到了“法官”名下唯一的住所
不过屋内陈设我有点出乎意料，不同于这时期流行的色调，基本是满目灰白再掺点红棕。而且里面布置得也太简洁了点，除了必要且普通样式的家具外，基本没有什么多余的物件
大致转了一圈，为了避免有错漏之处，我差点都想把地板给掀了看看会不会有暗格地下室之类的。最后得出结论，这“法官”是真的没点闲钱也是真的极简主义啊。
就连本日记都没有
我翻着一片全然空白也就扉页写了个日期的的本子，连日历都翻了一遍确定这日期不具有特殊意义，最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或许我应该开心一下，毕竟正经人谁写日记啊？
诶，等会。我定住翻阅的动作卡在本子正中间的那一面，仔细地抚摸中间粘缝处
好像这个地方被撕掉了一页？只是在后一面纸页上也摸不出任何笔尖划过留下的凹痕，那么这张纸是用来做什么的？莫非是直接撕下来然后在桌上写的？
暂且忽略“法官”是不是有这种把一步拆成多步的习惯，我凭直觉就认为这张纸上写的内容肯定很重要，不然不会费那么多劲。
至于是不是对我过副本重要，那就是另一个问题了，因为说不定这“法官”写的也可能是其他见不得人的东西，是吧？
眼瞧着我是实在找不出其他有用的东西，这里真的干净的让人不自在。
其实什么也没有是不是也算一个提示性的线索呢？
我干脆往卧室的床上一躺养精蓄锐，顺便想着明天要做什么
去见那虞家二夫人吗？不太现实，也没个合理的借口。不过若是杜小姐的状况属实的话，那凶手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变态？寻求心理安慰？跟情有关？
不不，或许不该去想这个，没记错的话明天就是进游戏的第三天，那这剧本时间会是多久呢？又以达成什么目标为准才算完成？总不能最后是因为根本没有评定标准导致没有结束的机会，才令前三个进副本的人全部失败的吧？
那也太，啧
隔天我再次赶向工作地点时，发现街上的人数量多了好多，我只好放慢步速顺便从路边摊子买了点吃的
今天好像格外热闹？我甚至能从人群的间隙中看到前天所见的年轻女孩，许多人正围在她身边等着售卖报纸
等我好不容易到警卫岗时，所幸时间还很充足，我也就顺便多看了一眼
呃，我头回闻过这么浓郁的油墨味，忍不住退了步：
“这报纸，这么多的吗？要我帮忙吗？”
当然，我还不至于傻到说的是数量多，只是这种类之繁杂，让我好奇是不是
“你这把城里所有有印刷权的报纸都弄来了？”
“不是我，是里面的人订的”
警卫终于把报纸摆好，并将其中一张递给我：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连本来一些生意惨淡的报刊也会投到这，应该是想借这事件再挣扎一下。对了，先生，杜小姐的相关消息已经满天飞了，您要不要看看？”“好”
我随手接过一张，正中间的标黑放大标题还是昨天那个。我大致扫了眼内容，不由拧着眉，里面不再是昨天那样介绍生平，而是居然有了许多不知道是调查还是臆想的猜测推断。虽然我不知道里面客串或疑有嫌疑的人名，可联系上下文的称谓和描述，绝对不是普通人。
我继续翻阅其他报纸，毫无意外正中间都是同样的主题，无非是谁比谁更骇人听闻，至于杜小姐的死状更是一个比一个猎奇，都到了离谱的程度。
“呵，还真的挺有想象力啊？这么能写？”我将报纸放回原位，沉吟半会还是嘱托道：“你待会把没有人订的报纸清理下吧，这些实在是不适合出现在这里”
“好的先生”
“嗯，你要吃点云片糕吗？我觉得味道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