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正式
让我想想,我现在要干什么来着?
据我所知这个点我应该准备去上晚自习了,明天还要考化学,最好还是复习一下,毕竟有些化学反应对我而言还是很实用的。就算忘记了基本原理,看看语文书放松一下也是好的,实在不行的话就干脆休息一会,总不能再冒失一回吧?
结果我还真就握着笔撑着脑袋稳稳当当地眯糊了一整节晚自习,就算下课时间到也没办法引起我的注意
然而我记得我曾经下过一个定论,就是命运它总要乐此不疲地在各种小地方给我带来不幸,不止一次。以至于后桌忽而“哐当”一声传来巨响时,我简直可以说是毫无波澜,因为这不过是为我的断论再添上一个论据罢了
我本来没心思去管这些破事,可到底没法,其他同学都看过去了,我要是还不动于衷的嘚多突兀啊。这里肯定有同属玩家的角色,我总不能一下就把自己身份暴露出来吧?那该多没游戏参与感?
诶,等?
我差点以为自己看岔了,这好像是另一条鱼?
在我模糊的印象中,这条大彩鲤鱼看似情绪稳得不像话,其实贱得毫无波澜,很多时候能把我气得半死自己却跑到一边木呆呆地吐泡泡。可是他也不会跟别人搞那么大的矛盾啊?
“发生什么了?”我侧身问向同桌,目光却斜向他因不耐烦躁而频频抖动的耳朵
“好像是他不小心把别人的书碰倒了”
“那跟那人有什么关系?”
这不就两者之间的事么,怎么还有第三者乱入?何况另一个当事者(我没找到是什么生物)还没发话呢
“兄弟呗”
“啊?”我有点懵地看着同桌屡次作出近似翻白眼的动作,忽而福至心灵,
“所以他那‘兄弟’知道自己当了他‘兄弟’了吗?”
“所以说他有病吧?!”
我瞥了一眼跟彩鲤爆发矛盾的人,身材绝称不上麻杆一样但又戴不上短圆的标签,明明脸上的肉是膨胀发松的,面容却以鼻子为中心凹陷,像是一个软包无端被坐了一屁股墩,就五官都连带着靠紧缩聚,挥着手大叫时竟有说不出的滑稽:
“你怎么回事啊?这么对待我兄弟是吧?!你这是是什么表情?说话啊,是看不起我吗?啊?”
彩鱼默默地捡书不搭理,可能他周围的环境规则是不太一样的吧,只需轻轻摆动着尾巴就能将意外碰落的书本荡回桌上,还不会使试卷边缘产生折角。可是那人的指责依旧不间断,还越来越不堪入耳。他仍没有反驳,身上的颜色却如光幕一直在迅速替换更新
终于在我都要看不下去时,本来还在变幻的颜色忽然卡死不动。就这样顿了三秒后,原是捡回大半的试卷被尾巴平静一个大甩就被全部拍回到地上
别说,还挺解气的
那人本来眯着的那双鼠目一下瞪圆了,还要作出上手的样子,又反复比较着,实在比不上对方高大,好歹旋即就被别人按下来拉到旁边才没丢了底子。就这样他还是要挥动着手脚做样子,从嘴里反复喷出单调的二字侮辱词汇,又不敢把事闹太大,也就顺着阻拦的力道就到墙角边儿去嘀嘀咕咕。还在接下来的晚自习中还时不时还踹几脚椅子制造声响,作出一副不畏强势样。
“那人有病吧,发什么疯啊?”同桌再次愤愤重复
我深以为然,还把“兄弟”这词给污名化了。
我寻思着,到底还是放不下心,轻手轻脚地靠近彩鲤
“还好吗?”
“哼,”他继续一个接一个地吐着泡,没事鱼的模样,“我还以为他有多牛逼呢,原来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词汇啊,”
说着他随意地挥了挥鱼鳍:“也就那样,一般般吧”
“嗯嗯。”
我看着他微微泛红的鳞片颜色,想要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选择了闭嘴
我是真不知道怎么安慰啊
不过我还是好奇那人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总不能真就莫名其妙没一点动机吧?
真是可喜可贺,这个疑问很快在下一个课间就得到了解答
“我们组队”
什么?
我挑眉望向这个“熟人”,兄弟啊,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我们只不过是临时凑个搭子罢了,”他很冷漠酷帅地扶着眼镜:“再过一个小时就正式开启竞技,我不想再被一个蠢货拖累。我想你应该能明白本来还算平稳的情况下忽然冒出来一个蠢蛋是一件多么让人无语的事”
所以刚刚那人是在展现自己的存在感吗?一种自荐?那确实“自贱”得挺成功的
“别这么说,”我假装不经意地望了眼教室内的钟表——还有一个小时就宣告放学,随即笑着辩驳,“毕竟作为一个普通人好不容易从紧张的氛围中解脱出来,一时兴奋口不择言是能理解的。”
他眼神莫名地上下扫描着我,像是听到什么蠢得了不得的发言,“看来是我看错你了,你不仅没我想的聪明还挺会为脸面都没见过的人辩解的啊。不会之前你都不是伪装,而是你根本没看出来问题吧?”
我笑而不语,目送他嘁笑一声就转头离去。
他当然有这资格自傲,毕竟他确实称得上是个聪明人,我还是希望他能足够好运找到还过得去的搭档。不过对我而言么…
组队,这真是一个陌生的词汇,可真对不起,我对这词有点ptsd,还是自己一个人待着较好。
不过话说回来这人的出现频率是不是有点高了?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期望不会是我多虑
可他刚刚透露的意思是晚自习结束才会正式进入竞技?这算什么鬼机制?难不成整个白天的过程是幕后指使心善,特意让我们养精蓄锐好增加游戏的趣味性吗?这一天天的,都啥破事啊?我无奈,只好继续晃荡到走廊出神吹风,几乎就要昏昏欲睡
你确定要参加?
声音夹杂在风里,我瞬间清醒,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谁?
它只是执着地问,我也执着地重复,一直等到声音发源距离缩短到一定程度时,我才猛地回身…
呃,这啥?
我不知他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但也不能说是“他”吧?因为他就只是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物种是未知的,形态也是不可探测的,要不是它的出现实在可疑,几乎没有半点存在感,我也会跟别人一样忽视
我看着它,莫名想到每个春节前夕用来粘春联还带着甜味的透明浆糊。这可不是我瞎联想,主要是这像素……真的很像往我眼上抹了一层浆糊啊,看不清,根本看不清
它根本没理会我的纠结,继续用着和它外形一样飘忽不定的语气,问着似乎永远得不到回答的问题
“你知道怎么才算进入游戏吗?
你确定要进入吗?
你知不知道上一个参加的玩家百般求死不能,最后把自己反复撕成碎片?
你确定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