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区别
别多想，这只是一个游戏而已
你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这重要吗？只要你还没有确定，它就一直是游戏
哪怕有危险？
哪怕
够狠啊你，一点都不能跟我讲吗？
别想着空手套白狼。杨逸，你贪的便宜已经够多了
我头痛地看着那几个“竞技模式”的大字，这不能是专门为我定制的吧？
应该不太可能，还没有到非得逼着出一个大规模虚拟游戏整我的地步，倒是俟白想拉我入局这点是绝对没问题。可什么时候要搞到这种地步了？要只有我一个人还好说，可就“竞技”两字摆明了绝不是我的理想情况。
也不会是俟白，他做不出牵扯除了我以外的人的情况，除非是…
真是疯了
我放下笔就开始发呆。这么坐了一分钟后，我觉得不行，至少应该做点什么。可是我能做些什么呢？
我将面板上的字翻来覆去地浏览，直到我都快不认识那些字了才看着黑板上考试安排表放空
那自然是时间分配非常合理的安排表，我可不是在吹学校的彩虹屁，只是在这种将时间利用得毫不浪费的举措成功给了我一个白天都不用出教室去接游戏任务的机会。
但这不代表我就完全没事干了
除非这真的算是任务，而不是两句短且莫名的词语堆砌
“《不要被发现》
地点：考场
人数：5”
发现？发现什么？作弊？不能吧？假如这考试题目特殊还能理解，可是整个副本里面最正常的就是考题了，就连兑换也不是靠考试成绩，所以有什么是值得作弊的？总不能有人搞亏本生意上瘾吧？
这问题一直持续到语文数学考试结束都没得到解决，没有时间限制，没有特殊要求，任务也没有半点催促的意愿，让人恍惚间头一次觉得deadline居然能够遥不可及。
我慢条斯理地整理纸笔，就算我已经离开学校好多年，也知道这个点去食堂只能看着密密麻麻的人海望洋兴叹。还不如慢悠悠地散步过去
“你怎么也不去吃饭啊？”
同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头都没抬继续翻书（因为我发现我以前在书上写了很多莫名其妙颠颠的东西）顺便接话：“我这不等着你这大孙子一起去，好享受天伦之乐嘛”
“我可去你的，谁孙子啊？！”“谁应谁是”
我意犹未尽地放下书，其实我还是挺防着他的，因为那个“梦”的末尾他是实实在在地坑了我一把，不过这先按下不表。我总算看他一眼，然后……
“你咋了？干嘛这样看我？你不会看上我了吧？我告诉你，我只把你当兄弟，你别过来啊”
…我一言难尽，我终于知道那种面相好像发生变化的感觉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敢情你就真是只啮齿动物啊？
怪不得，真的怪不得你每次都抢我买的零食，搁这磨牙呢？
多亏我见识够广，原来这还是只北极兔嘛？
眼看他又要说什么不可描述的猜想，我赶紧摆手制止他再延续这个话题，“好了，你找我干嘛啊？不会真的要我陪你吃饭吧？”
“当然不是”他那双长却比近种短的耳朵动了动，黑褐的眼睛一下凑过来，完全不在乎我向后仰头躲避的动作，兴致勃勃道：“我来给你看看一个东西呗”
于是我们就跑到操场旁的草坪，我挑着眉站一边，看他--
挖洞
也对，他经常带着我知道各种新奇事物，确实很符合他的形象
可真是太形象了
所幸还算松软的土堆根本无法为他那令近类自惭形秽的长腿造成阻碍，很快他就给我搞出了一只…笔？
今天沉默的频率疑似有点高了
我真的是受够了“哈，你不打算跟我解释一下？”
“哎你还没看一下都”
行吧，我认命地接过笔，手感上和普通中性笔没有区别，无非就是笔壳的花纹更加精致，将鸟的翅膀刻画活灵活现振翅欲飞
“好了，所以有什么特别吗？”我边说边打开笔壳，“除非你告诉我它只是特殊在它快用完了”
“这还不够吗？”
“啊？”我迷茫地看着他那兔脸上义正言辞的样子，头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敏锐度下降了，都没看出墨水少是一个重要点
他抖着一身洁白蓬圆的皮毛，自得道：“你不知道也正常，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它可以实现你写下的愿望”
…我定定地看着他，随后转着笔低笑出声：“拜托，我一直认为向某个未知物件或生物寻求一个好结果是不太现实的”
他明显不服，“你就说你拜不拜那些名人雕像吧”
“拜啊，为什么不？何况我说的是要一个好结果是不太现实的，又不是寻求心理安慰是不现实。而且啊，就算有用，这种类似情节我在小说里都看腻了，无非就是命运赠送的礼物早已标记好了价格而已。听爹一句劝，放了它吧”
他估计也是觉得这事不对劲，居然不反驳我占他便宜的话。我原以为这就收场可以去吃饭了，结果还有转折：
“其实我说的有问题，因为这不是一定是能实现的的，只能提高概率，具体来说应该是提升运气的功效…”
怎么感觉还更亏了？！
见我一副“老人 地铁 手机”的表情，他赶紧接上去，不敢再留一半的话：“当然也正因为如此，代价是完全能承受的，就打两个喷嚏而已。而且那种大的，比如中彩票得大奖之类的，写出来了也会逐渐消失，根本没用。所以你不用担心会不会造成严重后果”
我无奈，刚想开口，就被打断
“这样吧，我给你试试，嗯，比如，对，下午考英语，那就选词填空全对，怎么样？”
“行啊，”我现在只想着回宿舍睡觉（吃饭已经被放弃了）就随便答应
等等，不对
鬼知道它会怎么提高概率，别把我直接搞作弊了
“不用了，我信，行了吧，赶紧走吧”
“行吧，反正我也不会写”
？
“没办法啊，没法写太多字，这点墨水也就只够一百来笔画。能写什么啊？”
ok，好，你说得对，很对
我觉得我还是该感谢这笔快没水了，否则都不知道还要在太阳下待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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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耐着性子听完听力，然后全凭感觉，实打实地体验了一把“看上什么就选什么”的豪爽。
直到专属于掌上电子设备的铃声突兀在教室后方响起，我笔尖一颤差点把试卷划烂。
这在安静的考场中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那个同学手忙脚乱地想关掉铃声，可惜明显难如他所愿。铃声依旧催魂般响着，仿佛出声的不是电子设备，而是绷紧到极致后又不分轻重地拉开、再回弹的神经
其他的同学也不再安分地做考题，看热闹的念头显然占了上风。嘀咕声逐渐不屑于掩饰，整个教室的视线都光明正大地汇聚在那个角落
我小幅度地扭身向后看去。那个人已经完全放弃掩盖铃声，两只眼睛瞪的圆溜，眼白被血丝侵占，僵坐在椅子上等待他的命运宣判。
可是好像哪里有点违和？
如果说他只是个普通学生，那么在这个排在前列的考场，他大概率确实不会有破罐子破摔的过激反应；可他应该是玩家啊，会甘愿这么安静吗？
还是说他的面板上显示的是些违反后比惩罚更严重的东西？
不对
我意识到我错过了一个重要点，立刻转移视线到讲台。铃声响起已经有一会了，老师才刚刚走下讲台，脸色并不是愤怒或严肃，而是惨白无色，好像他才是那个违规的人
可推断实际身份是玩家的老师快速走到那个同学大概一张桌子的距离就停下不动，两人对视不语，气氛凝滞。其他不明情况的同学探头探脑又不敢表现得过分夸张，完全能想到考试结束后他们会如何绘声绘色跟同伴说起这段难得一见不可思议的场面。
而我只是把视线在他俩之间巡回，我不知道那个“老师”是不是也受到什么约束，还是单纯怕自己接下来“大公无私”的举动会造成兔死狐悲的结局？
铃声依旧响着，哪怕在教室难以压制的骚动中并不再像开始那么鹤立鸡群
终于这一切引来了巡查人员的注意。
秩序恢复，铃声停止，那个同学被带往德育室，考试继续，“老师”归位
我看着试卷，却怎么都无法进入刚开始的状态，持续到考试结束
我心神不宁望向窗外，等着最后一排的人来收
直到我瞥过刚才那个学生的座位时，目光才重新凝实
我敢确定那个人绝对在德育室里，否则其他人不会对他视而不见。那人只是痛苦地抱头，也不发声。身体无前奏地裂成一摊血水，又在下一秒和其他部分重新凝聚成原样，再裂开，不断重复
谁会想知道溅到墙上的血滴归位时是否会携带尘埃白灰？
哪怕没有半点腥味，过度的红也足以让人眼晕
直到我耳边传来“叮”的一声
“恭喜您，任务结束，请注意接收奖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