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腾岳的离奇身世
腾飞默默跟在后面,有些不解千安寺方丈主持慈安对待腾来的态度,靠近腾来,小声笑道:“五爷爷,面子够大啊。”
腾来小声说道:“我曾经在寺里呆上半个月,是慈安老和尚的师父给我讲解佛经,慈安陪伴着念经抄经,跟他算是老相识了。”
慈安老和尚是千安寺的现任当家主持,已是百余岁高龄,与绍嘉皇帝相交甚好,当年腾来在昌京城里闹得鸡飞狗跳,绍嘉皇帝说是为是消除他心中的戾气,强行把他带到千安寺去见慈安的师父,就是当时千安寺的主持仁释老和尚,安排慈安领着他念经抄经,半个月后,腾来忍受不了天天念经抄经,还没酒没肉的,就找个机会溜之大吉,绍嘉皇帝是无可奈何,只好由他去了,也就是从那个时候起,腾来再也没有踏进过千安寺半步。
武僧带着他们绕过大雄宝殿、藏经阁等众多楼亭建筑物,穿过一片树林,来到后山,在一片碑林旁边路过,来到一间精舍门前停步,双手合什,说道:“五皇叔,方丈恭候多时,请进吧。”说完,退步闪身而去。
慈安作为千安寺的主持方丈,自然有他的方丈楼,但平时除了接待人客,他一般都是在这间精舍里静修,腾来当年就是在这里念经抄经,听上任方丈仁释老和尚讲解佛法。
腾来正想伸手推门,房门突然打开,一个光头白眉、脸上爬满皱纹的老和尚站在门口,手持佛珠,口中唱了一句:“阿弥陀佛”,接着说道:“五殿下,终于等到你来了,请进。”
“老和尚,什么意思?”腾来拉着腾飞走了进去,走到当年他天天抄经的案桌前,拉来一张椅子坐下,腾飞也走到他身后站定,腾来望着老和尚说道:“你等我干嘛?我可不想再念经抄经。”
老和尚不回答腾来,望着腾飞问道:“请问这位小施主是?”
腾飞笑笑,想着怎么回话,腾来说道:“你别管他是谁了,有什么事你就说吧。”
“也好。”慈安走到桌前,拿起铜针挑了挑烛芯,在案桌边坐下,叹气说道:“老衲时日无多了,心中一直挂念着一个人,这个人的身上藏着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估计老衲难有机会等到他了,老衲把这个秘密告诉五殿下,是希望五殿下日后见到他,告诉他真相吧,唉,这个秘密藏在心里成了魔障,如果不说出来,老衲将难以超渡,只能下地狱了。”
“啧啧啧,还号称是什么高僧,原来不过如此。”腾来笑着摆摆头,说道:“是什么秘密能让高僧寝食难安?这个人是谁啊?”
慈安似乎不在意腾来的嘲讽,说道:“这个人就是你大哥腾岳,与他的身世有关。”
“我大哥的身世?”腾来猛然站起来,与腾飞对望了一眼,心里都闪出一个惊喜的念头,难道在老和尚这里可以得到答案?
腾来对慈安说道:“老和尚,我大哥就是我大哥,你说是有关我大哥的身世,难道你要质疑我大哥的出身?”
慈安老和尚摆摆手,说道:“五殿下,请坐下听老衲细说。”
腾飞轻轻拍了拍腾来的肩膀,腾来回身坐下,说道:“快说吧。”
慈安缓缓盘动手中的佛珠,说出了腾岳的真正身世。
在七十多年前,绍嘉皇帝腾风被册立为太子之后,就娶了霍家的女儿霍晚诗为妻,立为太子妃,一年之后生下了一个男孩子,几天之后,老皇帝下旨,命腾风夫妻进宫,应该是为孩子取名一事,当时孩子睡着了,他们不忍心弄醒孩子,加上旨意中也没有特别指明要带孩子进宫,就吩咐身边一个贴身丫环看好孩子,然后进宫去了。
过了好大一会,孩子醒了,一双小手小腿乱动乱蹬,哇哇啼哭起来,估计是饿了。
帝王之家的孩子,出世之后,一般会有乳母侍候,霍晚诗虽是初为人母,但她说我奶水充足,我自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喝别人的奶?就不要乳母,现在孩子的母亲不在身边,这个丫环也没有办法,就坐在床边,轻轻拉起孩子的小手,小声逗哄着孩子,但孩子仍然是啼哭不停,她觉得,要是把孩子抱起来,可能就不哭了。
只是这个丫环却是笨手笨脚的,当她弯腰把孩子从床上抱起来,刚刚转身,脚下不小心踩在裙尾上,无法迈步,直接摔倒在地上,怀中的孩子也摔了出去,悲催的是,孩子刚刚出生几天,细皮嫩肉的,孩子的喉咙撞在旁边的椅脚上,抽搐了几下就没了气息。
这个丫环当时惊恐万状,急匆匆地从太子府的后院逃了出去,来到大街上,她有些茫然地朝前走。
她来到街道转角处的一户人家门前,听到了孩子的啼哭声,让她清醒冷静下来,她知道,自己是逃不掉的,全家人也必死无疑,说不定还要诛连九族,想到早几天她出门路过时,听到这家人的欢笑声,知道这家人有孩子出世了。她马上生出了一个主意,趁太子腾风夫妻他们没有回府之前,把这家的孩子偷回去顶替那个死去的孩子。
也许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这家人的孩子的确也是刚刚出世几天,除了孩子的母亲要坐月子不便出门,家里的大人都出门去了,这个丫环悄悄走进院子里,发现孩子的母亲在厨房忙活,她轻步冲进屋子里,原本一直啼哭的孩子,被她抱起来时居然不哭了,她从床上拿起一件短褛把孩子包起来,飞快逃了出去。
她是太子妃的贴身丫环,平常进出太子府是很随便的,她像是抱着一个包袱从后院进来的时候,在门口的侍卫只是看了她一眼,她进门之后,快步抱着孩子回到屋子,把两个孩子的衣服互换,然后她抱着死去的孩子回到自己的房间藏好,再回来守着孩子,令人不解的是,这个孩子自始至终不哭不闹,还睡着了,等到腾风夫妻回来,本来她还怕被他们看出来,只是这两个刚刚出生几天的孩子,几乎是一天一个样,都是肉嫩粉红的,在相貌轮廓上也没有太明显的差异,腾风夫妻初为父母,见到孩子只有欢喜,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孩子有什么不同。
太子府后院有几棵老古树,到了第二天晚上,这个丫头偷偷把死孩子埋在一棵老树下,第三天晚上,她暗自去买来毒药,把那一家人全部毒死了。
“哼!也许就是天意吧。”慈安哼了一声,叹道:“这个丫头心肠够毒,运气够好,她所做的一切,自始至终都没有被人发现。”
“绍嘉登基为帝,这个孩子也渐渐长大了,还被绍嘉皇帝册立为太子,极好!极好!”
慈安老和尚微笑着拍了拍手,说道:“要是他能当皇帝多好啊,只是没想到,绍嘉皇帝不知道得了什么失心疯,居然要把这个孩子与这个孩子所有有关系的人全部杀掉,这个丫环的全家也跟着一起陪葬了,还好,这个孩子逃了出去,也不知道他现在是否还活着,我真想见见他啊。”
腾来和腾飞都明白,慈安所说的孩子,就是腾岳,他口中的丫环,腾来知道,也很熟悉,她就是后宫里的跟随霍晚诗的黄姓女人,只是他们还想不明白,慈安所说的是否真实,他又是怎么知道的?
“老和尚,出家人不打诳语,故事可不能乱编啊。”腾来站起来,望着慈安老和尚说道:“你不是足不出寺,潜心静修么?你一个老光头怎么会知道这样的事?”
“乱编个屁!要是事情与老子无关,老子绝对不会多管闲事。”
慈安老和尚的脸上突现怒意,站起来指着腾来骂道:“绍嘉是失心疯,你是神经病!你们腾家都是一群疯子!操你奶奶的。”
没想到一个向来谦逊有礼的得道高僧,骂起人来居然像是一个老泼皮,腾来和腾飞不禁愕然。
慈安用大拇指对着自己的鼻子,说道:“老子姓韩,腾岳是我的亲侄子,他原名叫韩义,是我师父给取的名字,这件事情是那个心肠歹毒的女人在我侄子出事的前两年,她来寺里亲自向我诉说的,她说她罪孽深重,年纪越大心障越重,晚晚无法安眠入睡,她向我诉说就是想寻求解脱办法。”
“我弟弟一家六口人被这个女人毒死,我侄儿生死下落不明,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到我侄儿以及凶手的下落,但我是出家人,能力有限,只好把这个仇恨埋在心底,当时我听到她说出这件事情时,立马就想把她杀了,只是转头一想,我侄儿不是太子么?他很快登基当皇帝了,如果把这个女人杀了,说不定会给侄儿惹上些许麻烦,再说了,这个女人毒死了我弟弟一家,却能让我侄儿有机会当上皇帝,我真不知道该是恨她还是要感谢她了,哈哈哈,我们韩家世代都想有人当官,光宗耀祖,我侄儿能当上皇帝,那何止是祖上坟头冒青烟啊,于是,当时我想通了,不再追究这个女人的过往罪恶,等到我侄儿登基之后,我想办法告诉他的身世,让他知道他是韩家血脉,哈哈哈。”
“唉,又是天意,谁曾想到,绍嘉这个狗东西,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原因,要杀我侄儿,好在我侄儿逃了出去,我愿意把这个秘密告诉你,是因为你自小就是我侄儿把你抚养长大的,知道你视兄如父,兄弟情深,以后你们兄弟要是有机会相聚,就把真相告诉你大哥。”
“因为我心中藏有秘密并埋有仇恨,只怕师父不愿见我,佛祖也不肯收留我啊。”
慈安老和尚说完,就像一个老小孩一样,伏在案桌上呜呜地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