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坐火车
晚上八点半,舞风回怡和取了行李衣物,和陈君书去往佛城火车站。火车站在禅城中山公园的斜对角,紧挨着粤运汽车站,九点四十五分两人凭身份证去服务窗口取了火车票,然后去站口检票进站。
等会坐的这趟车是从福建出发,途经深城、广城、佛城、肇城、阳城、化城、茂城、茂城东、河镇、文地、宁城等地,终点站是云南。站点多,虽然节日已过,候车室内的人还是挺多的,看来错峰回乡的也大有人在,不只小部分人。
火车晚点了二十来分钟,十点五十分的时候站内响起清晰的广播声:“各位旅客请注意,k587次列车正在向您的正前方开过来,请带齐您的行李衣物,准备上车。”
舞风和陈君书随人流再次核票进月台,找到对应的车厢最后验票上车。
舞风买的是连票,座位刚好是靠车窗边的两个小连座,两人找到位置坐下,陈君书说:“原来坐火车检票这么严格,重重关卡。”
“检查严点还是挺好的,早年间火车站经常出现坑蒙拐骗漏票换票的事,给不法子钻了不少空子,也就是这几年科技提升迅速,购票检票验票的系统也改善了不少,才好很多;即使是这样,坐火车的时候还是要保护好贴身财物,尤其是困极想睡觉的时候,我每次坐车只敢浅眠不敢深睡。等会途中还有出站的时候列车员还会找我们核对信息的。”
陈君书提取她话中的信息,问了一句,“只敢浅眠不敢深睡?我看你第一次坐我车就睡得挺香的,把你卖了都不知道。”
舞风怼他:“我这不是对你高尚的人品深信不疑嘛!”
“原来你那么早就开始信任我了,我就该早点追你,不用搞得单相思那么久。”
“你不用懊悔,你早追我还不一定答应。”
“那看来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我表白的时间也刚刚好。”
“你就庆幸吧,我当时思来想去,觉得你这张脸长得还不赖,不能便宜了别人。”
陈君书侧过身去正对着她,“我给你看,随时随地都可以看。”
舞风闭上了眼,“我困了,想睡觉。”
他抓起她一只手放在他的大掌里,紧紧握着,“睡吧,我守着你,还有我们的财物。”
他俩讲话的声音并不大,亲密腻歪的互动却引得对面的中年夫妇频频看过来,在舞风阖上眼睛后,那对夫妇也开始闭眼休息,心中感叹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就是甜。
陈君书看了一会车窗外的景色,确实如舞风所言,除了开始的站台和稀疏的村落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灯光,后来就只能看到一片昏暗,其中有一小段路不知是否经过了岩洞,哪怕火车车厢内本身是开着灯的,却突然陷入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陈君书有短暂的震惊,抓住舞风的手更加紧了点,不过仅仅是二十来秒,车厢内又亮了起来。
白天睡得太多,舞风并没有睡着,感受到陈君书的异样,她张开了双眼,“不用紧张,刚才是火车穿过了山洞,很快到肇庆城了。”
陈君书:“我没紧张,只是好奇。”
舞风把耳朵上的耳机摘下来一只,塞到他的一只耳朵里,“来,听会歌吧,这首是你喜欢的。”
柔约而甜美、怀古而感人的歌声传来,播放的是许冠杰的《双星情歌》:
“曳摇共对轻舟飘,互传誓约庆春晓
两心相邀影相照,愿化海鸥轻唱悦情调
艳阳下与妹相亲,望谐白首永不分
美景醉人心相允,绿柳花间相对订缘分
……
醉拥孤衾悲不禁,夜半饮泣空帐独怀憾”
传言,许冠杰比较喜欢李商隐和南唐后主李煜,此曲一词中,也隐约可见其伤怀之感,自明月清风、孤枕独夜而出,其悲伤之情与前人有所似。但是,词中的甜蜜爱情,也不乏古代爱情诗里的那种纯真与美好。
两人坐相邻的座位,手拉着手,耳麦连着同一条耳机线,听同一首歌,当真觉得歌词中的美好意境太符合她与他的爱情了,心中皆叹此曲非常应景贴合时宜。
接下来的几首依然是舒缓悠扬动听的经典港风老歌,两人听了大半个钟,困意袭来,相互依靠着睡了一觉。列车到达茂城东的时候停留了很久,舞风从座位上起来走到过道边上伸展手脚,在附近来回走了十来分钟,过后她问陈君书:“你要不要起来走动一下?”
他站了起来,但是只在座位附近移动了两步,问:“是不是快到站了?”
“大概还要一个半钟。”
“那是挺久的。”
舞风看他一眼,“是不是怕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你要是踏进了我家的门,我就不放你走了,往后每年这趟列车你都得陪我坐个三四五六回的。”
陈君书低头看她,“谁怕?我的字典就没有怕这个字,不就七个钟嘛,聊聊天听听歌再睡一觉就过去了。”
“我还有一件事忘了告诉你。”
“什么事?”
“乡下的蚊子特别多。”
“这算什么事?哪里没蚊子?城里也有。”
“乡下的蚊子又大又歹又毒。”
“我皮厚,不怕咬。”
“反正我提前给你讲了,你要有心理准备。”
“行,等会到站我买几瓶花露水。”
……
两人说说聊聊,时间过得倒没有想像中那么慢,凌晨五点五十分,火车抵达河镇,舞风带陈君书下了车厢,走上月台,绕过一道人行天桥,大约步行四五分的样子,出了站口。
乡下冬天的早晨,这个点集市还没开始,火车站外是灰蒙蒙的一片,街道两旁的红砖白墙在视野里不太清晰。站门口有等客载人的摩托师傅在张罗吆喝着,殷勤地询问出站的人们坐不坐车。
舞风对上来招呼的一位阿叔问了价格,“去衡村几多钱?”
那人看几眼舞风和陈君书斯文讲究的打扮,精明的眼珠子转了转,开口道:“一个人16文,两个人30文。”
舞风闻言,空着的左手拉着陈君书就往前走。
那人看两人要走,立马在舞风身后喊,“靓女,你想几多钱坐,我便d卑你地拉!”
舞风没有回头,继续带着陈君书走到了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陈君书不解,问她:“我们为什么不坐那阿叔的车?”
“那阿叔不诚信,漫天要价,我问过我阿妈,现在坐摩托车一个人最多10元,有些便宜点的只要8元;而且我刚才用河镇家乡话和他讲话,他的口音不是这边的,像是遂城那边的,那一带的师傅都不是很清楚衡村的路怎么走,我有一次坐了他们的车,上车前信誓旦旦跟我说认识路,结果我一不留神,给我带山沟沟里面去了。”
陈君书道:“原来如此。”
两人等了一小会,有一辆三轮摩托车经过,舞风问了价,这次开车的师傅开的价格很公道,“阿妹,一只人十文纸,两只人挨收余十八文纸好诶。”
舞风说:“好,挨坐余车转去,麻烦阿伯。”
厚道的阿伯帮忙接过两人手中的行李放上车,等两人坐稳后发动油门往衡村方向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