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巅峰演技
准备离去的众人,突然顿了一下。
萧寒再次引来万众瞩目。
萧族区域,孤零零坐着的孔晗和萧落神色一凝,不由得坐直了身体。
南星衍低声道:“重头戏,来了。”
圣子登位之战,很重要,一旦登位,万人共尊,但终究是年轻一辈的争锋,虽带有一些其他的因素在内,但都只是寻常。
可侵袭萧族庄院,那可是大事。
某种程度上,莫名攻击他人族地,等同于宣战。
在被攻击一方没有背叛北冥海界的前提下,没有任何理由的出手,甚至可以视为叛教。
尤其,此时的萧族,只剩下萧寒这么一个嫡系。此刻攻门,无异于要行灭绝之事。
萧寒自悟道台上一跃而下,神色肃穆,再次朝着太上大长老躬身行礼。
“我萧氏一门,多年来命途坎坷,直至这一世,仅剩我父子三人。三月前,父兄蒙难不知所踪,家中老仆自发外出寻找。弟子有幸被祖师选中授予传承,以至于族中空虚——”
他顿了顿,接着道:“弟子本以为,萧族虽没落,却仍是北冥子弟,仍在界中八氏之内,当无人敢欺凌上门。”说着说着,萧寒的眼睛通红,满是血丝。
那种委屈和悲苦,让旁人心头一颤。
“不成想。弟子从祖洞归来当日,竟有他族歹人,堂而皇之,登堂入室,拆我族墙,卸我门额,竟是要划地圈禁,夺我祖地——”
话音至此,萧寒紧捏拳头,咬牙切齿,双目通红却又无可奈何,一滴滴热泪顺着脸颊流下。
“什么?怎么可能,是谁,哪一族,哪一脉,胆敢行此恶事,简直是胆大妄为无法无天,太过分了。”
“萧氏纵然没落,但如今走出圣子萧寒,就不算彻底结束,其祖地当受百族共尊,胆敢划地圈禁,简直罪大恶极。”
“萧氏如今只余萧寒圣子一人,此等行为,若圣子有所损伤,堪称灭族除脉的灭绝之事啊”
高台上,一直面容平静的太上大长老白离,第一次面色有了波动。
那种千百年来平静无波的苍老面容,难得的出现了一丝怒气。
萧寒的眼角余光瞥到这一丝怒容,心头一定,看来孔晗所说 并非无的放矢。更加卖力的表演起来。
“若非弟子归来及时,开启族中护族禁制,将来犯之人击杀。否则,恐不知祖先牌位能否得保,先祖遗物是否得存。”
这一刻,萧寒的演技达到了顶峰,他不再保留,泪如雨下。
“弟子境卑,力弱。若家中父兄尚在,此事自有父兄出头,去寻个交代。可如今孩儿兄长修为尽失,父亲带他出外求医,却被奸人所伤,至今下落不明,死生难知”
“萧族力弱至此,弟子寻道无门,只得赧颜乞求太上大长老,替萧氏做主,求个公道。”
萧寒甩开衣袖,猛地跪地,朝太上大长老猛的磕了三个响头。
南星衍高坐台上,看向萧寒的背影,神色微黯,幽幽一叹。
一位步入序列的圣子,放在任何族门之中,都是了不得的大事。需要举族同庆,大贺三天。
可萧氏,如今却只得一个孤苦少年和年迈体弱的老仆相依为命。
可称凄凉。
不止如此,还要被他族恶奴欺上门去,拆家卸门。对于一大氏族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让人同情。
此刻,加上萧寒这涕泪交加的痛诉,更是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萧族区域,萧落看着痛哭流涕,委屈万分的萧寒,也是红了眼眶,口中不停地呢喃道:“老仆有罪,老仆有罪啊”
封圣台下,与萧长生曾有交情的陆巡等人,更是红了双眼,忍不住站起身来。
“究竟是哪个厚颜无耻天杀的,去欺负萧家贤侄,真以为我萧兄不在,萧氏就任由你们欺凌么?”
陆巡捏紧拳头,大声道:“萧贤侄,叔叔我无能,帮不了你父亲,也不知你竟被欺凌至此。但今日,陆巡就算豁出命去,也要替你讨个公道。”
“陆兄,慎言呐。”
陈至言在一旁听陆巡这慷慨激昂的表态,当时一个头两个大。
陆巡也不理他,铁了心要替萧寒出头。
“袭击大族祖地,此乃大逆,当严惩。”南星衍高坐悟道台,出言支持。南氏族群之中,也有人出声附和。
太上大长老目中柔和,对陆巡微微点了点头。
他看向萧寒的脸上,带上了一丝怜惜,甚至还有一丝莫名的愧疚。
“萧寒,起来。”
“不要堕了萧氏的名声。”大长老沉声道。
那张古井无波的威严脸,扫视全场,看似平静,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位执掌圣地数百年的太上大长老,此刻真的怒了。
“你说,有人拆萧族的门墙匾额,连祖宗牌位都不得保。可有证据。”
萧寒起身,高声道:“若无证据,弟子岂敢胡言乱语。”
大手一挥,将何管家以及另外诸多奴仆的尸体扔在了地上。
“这些人,当日自称是北氏五爷门下,十三公子家的下人,来接收我萧族的东西。”萧寒沉声道:“弟子岂不知北五爷的威名,却未曾听过这十三公子的名声。”
“但纵然是北五爷亲临,弟子也绝不容许他侵我祖地,毁我祖牌。”萧寒咬牙道。
听得此言的北族主,当即面色大变。他似乎想起来,前些日子,北氏之中似乎有人派家奴去过萧庄,却一去不回。
莫非他立即看向族中,却发现果然有人低着头,畏畏缩缩,不敢看他。
不正是五叔那一脉的北十三么?
一时间,北族主只感觉心头一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肆意侵犯他人祖地,这是何等滔天大罪。
若萧族真的死绝了,一个不剩,悄悄分了也就分了。
但萧寒可还活着呢。
即使那时候大家都以为萧寒已经死在祖洞之中,但谁知道萧长生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个萧长生,纵横整个鸿天北界,当年同代中人难逢抗手,昔年也不是没被人追杀过,但任谁也不敢说,他真的就再也不会出现。
“孽畜,真是你做的么?”北族主知道,此事决不能装死不理。
他幻化出一只大手,将北十三一把抓住,扔了上去,同时自己也飞身出去,向太上大长老告罪。
“回禀太上大长老,晚辈确实不知此事,应当只是小辈的胡闹,晚辈回去之后,必当严加惩处”
“只是晚辈的胡闹么?”太上大长老声音低沉,看不清喜怒。
天地之间,突然雷霆大震,原本的晴空万里,竟是变成了乌云灰暗。
宛如神明般的威严,压迫的整个场上,所有人都喘不过气,仿佛在背后压了一座大山一般。
“族长饶命,太上大长老饶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玩闹”
“你一个玩闹,就要闯我家门,拆我祖堂么?这又是何道理?”
“谁人玩闹,要闹去祖堂,要拆卸门额?”萧寒一脸杀气,恨声质问。
“既然我孙儿说是玩闹,那就是玩闹。”蓦然间,传出一个霸道无比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