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神络慧机
总结内容很多，张瀚江看得仔细，柏元玥慢慢等着。
“使传讯令上内容可以接入神识读取？”张瀚江念出了声，眉心紧锁:“谁提出的？”
柏元玥老实回答:“广大弟子的意愿。”
张瀚江听了她的回答，眉头锁得更紧。
“这……你知道的，”张瀚江犹豫片刻，“这恐怕不太合适。”
柏元玥预料到了他的回答，她无奈地笑笑:“是啊，但大家都这么反映，所以我也只能把这个意见放进来了。”
他们两人之所以投缘，最初是因为他们关于修炼的想法比较相似。
包括但不限于:
若自创能力不足，哪怕多花时间多费精神去向师长请教，观摩他人使用，也要切身通过学来习得，减少使用直接录入神识的技法玉简。
认为鬼器拘他人之魂，多须怀疑；天生器灵总归借于天，始终先与天相契；至于心器，更加古怪，且用其的剑修，境界愈高思维隐隐愈是非人。因此主张使用无灵之器。
且以为提升修为可以食丹药，只要不至于过多服用，而自身行周天遵循入道时的吐纳方法，不应用种种或偏向某一五行属性或带有特性的周天功法…
以上种种，与现世大流相去甚远。
若说他们的想法太超前，这就是太古记载流传下来的修真之路，可若说是思想太落后，修仙界新鲜的事物往往又由他们领衔实现。
至于这主张为何不推行，柏元玥是强大血脉拥有者中修炼最慢的，张瀚江是修炼到大乘中期的大能中所花时间最长的。
他俩虽有第一宗门二师姐与天下第一铸之衔，但在修炼之事上根本无法服众。
后来又发觉对方想象力不错，且都乐于除了修炼外的“瞎折腾”，更有些惺惺相惜。
没想到，折腾着，用已经成熟的留影石技术结合由柏元玥提出，张瀚江奠基的灵力转类神识的研究结果，再加上一些其它次要技术，先是实现了远距离且不需要使用者之间曾有神识交互的大量信息传输与显示。
再折腾着，筑成以种种复杂阵法为主，引灵材料与结构为辅的实体基础设施。
后来便展开各宗门合作，有力出力，有灵石出灵石，对成果东补西添。
竟真的成功构造起传讯令的运作基本体系，这一体系被他们命名为“神络”。
不过涉及神识，若有纰漏，后果不堪设想。
最初在构造传讯令体系时，他们本就特意加了大量禁制，甚至新创了“逆阻隔阵法”，以此限制灵力所化的类神识对使用者造成直接信息输入的可能。
所以，这次是不会听从这个广大弟子的建议。
“那…驳回吧。”
没有太多迟疑，在这方面上，张瀚江并不客气。
柏元玥没有异议，她点头：“嗯，前辈，我明白的。”
张瀚江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翻看汇总，看到其中一条，沉默良久。
最终再次叹气：“限制匿名论坛时间，对匿名也进行位置可见，但是高层使用者以及管理级可选择是否可见，这些又是为什么？”
“前辈，这是因为…”柏元玥斟酌了下，才缓缓说道，“虽然您觉得不好玩，但有些弟子在论坛上花的时间太长，部分长老担心影响修炼。”
张瀚江难以理解，但不清楚的事他不会反驳，又问道：“那令位置可见，这和他们修炼有关吗？”
柏元玥实话实说:“前辈，各位长老宗主一致认为，应该给弟子们多制造些矛盾。”
张瀚江有些听不懂了：“什么？”
“这前辈也体验过了，论坛经常产生口角，所以公开位置，说不定能找到对方，多打几架或者…”
这确实非常不厚道，柏元玥没有底气:“然后有点小摩擦之类的…长老宗主们认为现在修仙界普通弟子们实在有些太安逸了，一潭死水一样，没什么修炼动力，万一…”
张瀚江微愣:“你是说，他们希望乱一些？”
“前辈，我不敢说。”
张瀚江沉默了好半晌，说道：“那就按照各位长老宗主的意思办吧。”
他侧目望向亭外水中的游鱼，只觉眼前有些模糊:“唉这是什么世道”
“前辈”柏元玥轻唤道，正想说一些可能更让人忧心的事，却因为张瀚江接下来的话噎了回去。
“算了，不想了，我也不懂。”张瀚江调整好情绪，收回了目光。
……
待天边已现朝霞，有关“神络”与传讯令升级的事差不多解决了。
也终于敲定了将现在的宗门传讯令正式命名为“慧机”的提议。
待张瀚江修改一些基础核心部分，之后只需交由万煅阁各司完善其它各项工程。
“对了，前辈，”终于处理好了这项额外工作，柏元玥忽然想问问其它事情。
“晚辈一直有个问题，大乘期寿元很长，为什么我没见过来自上古的大乘修者？”
可是，连张瀚江也摇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
“那…“柏元玥疑惑道，“总不会是按类似上古的修炼方法修到大乘是不能长生的吧。”
她实在担心。
张瀚江不忍柏元玥想太多，虽然不确定也还是准备告诉她：“倒不至于，据说因为上古大乘修者，几乎全在上一次大劫中陨落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是了，修仙界几乎没有专门记录历史的人。
她不禁苦笑：“原来如此，是元玥多虑了。”
张瀚江安慰似地淡笑了下，随即又想到:“这个问题，你问过你的师尊吗？风姎宗主似乎便是从大劫中挺过来的大乘修士。”
说起风姎，柏元玥眼里不由露出了几许无奈：“问过，她说…”
“只记得像一场梦醒了，然后才发现似乎很多故人逝去，而上一纪的天生神灵和伴生神兽也已陨落，魔族沉寂，界中多了座开天域，更多的便不记得了。”
张瀚江不由失笑，不过想想，风姎的确比较适合这样的说法。
柏元玥继续说，越说越苦恼。
“我曾以为是触及师尊的伤心处，因此不愿详谈。”
“但是，后来，前辈，您知道吗？师尊她的原话是…”
柏元玥的语气更加无奈:“就当她在大劫里脑袋被雷劈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