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得寸进尺的要求
纵小鹿怔愣了一下，连忙改口：“二哥哥，你就让我看看你的伤吧，好不好？”
尉迟槜转过身背对着她：“看吧！”
纵小鹿虽然不明白他这个要求有什么意义，但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连忙上前帮他脱下风衣，这才发现他的衬衫早已经被血浸透了。
上午被尉迟家主请的家法，到现在已经过去差不多六个小时，身上的血都干了，和衬衫紧紧黏在一起。即使纵小鹿小心又小心，但在把衬衫剥离下来的时候，他后背上的血痂还是被扯破不少，又有鲜血流了出来。
纵小鹿看在眼里，双眼渐渐染红。
“尉迟伯伯下手也太狠了点，你身上旧伤都还没痊愈呢，就又添了这么多新伤。现在你后背上连块好肉都没了！”
纵然上辈子和尉迟槜做了五年夫妻，可她却从没有机会好好观察过尉迟槜的身体。现在看到了，她才清楚认识到这个男人这些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尉迟槜背对着她，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自暴自弃：“习惯了。再说这本来就是我应该赎的罪。”
“这种事怎么可能习惯？而且上一辈的事情，本来就和你没关系，真要赎罪那也是尉迟伯伯去赎罪才对！”纵小鹿忍不住低喊，“明明是他自己管不住下半身，在外头惹出来风流债，又摆不平外头的女人，才让人把事情闹到家里去。导致伯母抑郁症复发自杀的元凶明明是他！”
“可是他不愿意承担这个责任，就只能把责任转嫁到你和你妈妈身上。你妈妈死了，他就只能一个劲的怪罪你。还有舒家，他们明知道和尉迟家之间的关系不能断，所以不好和尉迟伯伯撕破脸，就干脆借坡下驴，和他一起折磨你，自以为这样就能给死去的伯母一个交代。”
“可实际上……呵呵，这不过就是一群精于算计的人演出来的一场好戏而已。只是你运气不好被他们抓住做了替罪羊。”
上辈子纵小鹿就是这么认为的，这辈子她也依然没有改变想法。
尉迟槜听着她义愤填膺的语调，他的态度依然平静到近乎漠然：“我的亲生母亲的确犯了错，所以这个替罪羊只能我来当。我没得选。”
纵小鹿当然知道他说得没错。而且就以尉迟槜现在的身份地位，他也根本无法抗衡身为f国四大家族之首尉迟家家主的父亲。
再加上还有一个在四大家族里排行第二的舒家，这么两座大山压在头顶，他想要翻身根本就是在白日做梦。甚至就连像现在这样活着，他还得反过来感谢尉迟家和舒家的大恩大德。
想明白他的处境，纵小鹿都开始觉得胸闷气短，快要呼吸不过来。
连忙别开头，她抓起一旁的医药箱开始给他处理伤口。
尉迟槜背上的鞭伤密密麻麻，每一道都是下了死手的，全部打得他皮开肉绽，血淋淋的分外刺目。
可不管纵小鹿用酒精给他消毒也好、还是扒开皮肉给他上药也好，他的身体都纹丝不动，就好像这些疼痛根本不是加诸在他身上一样。
他的反应更让纵小鹿心里难受得不行。
她决定和他聊聊天缓和一下氛围：“尉迟伯父打你是因为昨天晚上的那件事吗？”
“是。”尉迟槜回答，“最近齐家一个女儿跟了我大哥，家业迅速崛起，一家子都越来越猖狂，最近竟然都敢跑到尉迟家的地盘上乱来，我就给了他们一点教训。如果他们聪明的话，就该知道适可而止。”
“怕就怕他们没这么聪明，不然他们也不会去找你爸爸告状。”纵小鹿小声说，“而且听你的意思，他们只是在尉迟家的地盘上乱来，并不是在你的地盘上做坏事，可昨天却是你出面教训人……难道说，这事是尉迟伯父让你做的？”
尉迟槜：“是。”
“那他为什么还要打你？”纵小鹿更生气了，“他交代你教训齐家人，你照做了，回头齐家去尉迟家告状，他又对你下这么狠的手，他这是什么意思？”
尉迟槜：“我只是尉迟家的一条狗，他们让我咬谁我就咬谁，他们要打我就打我，没有为什么、也不用知道什么意思。”
纵小鹿闭上眼深吸口气。
关于尉迟槜在尉迟家的地位，她上辈子加这辈子已经听无数人说过，但都比不上现在亲耳听到尉迟槜说带来的震撼更大。
然而小小一个她也无能为力。
现在她能做的只有认真给他把伤口处理好，然后用纱布一圈一圈的裹好。
再去休息室里拿出一件干净的衬衫给他穿上，纵小鹿才又开口：“二哥，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尉迟槜：“说。”
纵小鹿说了：“我想来你这边实习一段时间。”
尉迟槜不解看她：“纵家名下那么多公司，你随便挑一家都比我这里更合适。”
纵小鹿：“可是我说了，在结婚之前要和你培养感情的啊！而且现在你身上还受了这么重的伤，你自己又不重视，那就只能我来重视了。我必须天天盯着你换药，不然谁知道你这一身的伤什么时候才能好？”
眼看就要到年底了，紧跟着就是三月二十四号，她必须在那天之前让尉迟槜的身体达到巅峰状态。时间太赶，她只能选择贴身照顾的方式。
顺便，她在尉迟槜身边待的时间长了，也能在尉迟槜的人跟前混个脸熟，等到了三月二十四号那一天好方便她行动。
尉迟槜沉着脸没说话，纵小鹿又拉拉他的衣角：“二哥，你就答应我好不好？我保证乖乖的，肯定不给你惹是生非。”
“你能惹出来什么是非？”尉迟槜嘴角轻扯，“算了，你想来就来吧！”
“谢谢二哥！”目的达成，纵小鹿笑逐颜开。
两个人的对话告一段落，纵小鹿的手机里适时出现夺命连环call。
“小呆瓜，半小时时间到了，你赶紧给我过来！再不过来，我就亲自过去逮你！”纵青灵恶狠狠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纵小鹿吓得跳起来：“来了来了，马上过去！”
她朝着尉迟槜摆摆手：“我去三姐那边了，麻烦你和俞澈说一声，明天我就过来报到！”
她一溜烟小跑着消失在门口，很快一道窈窕的身影款步走了进来。
“尉迟二爷，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