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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杀人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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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马昭奉与众人御风而行,司马昭奉实在在最前面。此时已经深夜,离目标地点还有六十多里。

    “各位,我先行一步。”司马昭奉感应到远处元力波动,速度再一次提升。身形化作剑气,一道长虹消失在前方。

    没想到他还在迁就我们。

    后面艰难跟上的一众人也放缓了一些速度,筋疲力尽赶到也未必能帮他撑场子。

    司马昭奉耳边风声如啸,自身化作流虹,光是肉眼已经无法捕捉到他的身影。一开始是破空声,随后破空声也无法听到,只有一阵尖锐嘶鸣声留在原地。

    一里,十里,二十里……

    司马昭奉元力熊熊燃烧,只为更快。

    不仅是元力波动,他分明感受到前方那股龙威压迫,烛夜施展龙威时,说明敌人实力绝对不弱。

    “吼!”一声龙吟,司马昭奉瞳孔收缩,烛夜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司马昭奉手里掐诀,轩辕破阵!

    半数元力落在黄金剑刃上,剑光甚至有那么一瞬间突破时空禁制。只瞬息间,一剑破长虹,直直刺中那张四十里外的符箓。

    然后音波神通紧随其后:“尔敢!”

    若是直面这招,五脏六腑须被震碎才罢休。穿越四十里,已然失去威能,但是那一声怒喝,如神人擂鼓,大雷希音。

    四十里外,修为稍弱的耳边直接嗡鸣不止,头脑略微发昏。

    一剑破符,三息之后,一道剑光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地面上。

    一白袍少年从天而降,落地力道冲击,地面被踏得龟裂十多丈。

    司马昭奉神情冷漠,扫视了一眼在场众人。

    烛夜站在他身旁,威压退去之后,身上鳞片还未褪却。那白虎也从威压中恢复些许,浑身毛发耸起,警惕盯着司马昭奉——这个男人,很可怕。

    “缓口气?”烛夜抚了抚司马昭奉的后背。

    司马昭奉嘴角抽了抽,这小丫头,还不让我装了,拆什么台啊。

    不过他还是长舒一口气,这时烛夜往前一倒,脑袋杵在了司马昭奉的胸口上,把脸埋起来。

    司马昭奉神色凝滞了片刻,然后柔和下来。抚摸着烛夜的脑袋:“逞什么能嘛。”

    感觉自己衣裳有些湿润,司马昭奉道:“你……”

    “没有,闭嘴。”烛夜的声音从司马昭奉胸口闷闷地传来。

    司马昭奉也只得闭嘴,然后继续抚着烛夜的丝发。

    “还调起情来了?”费德松轻蔑一笑,结果下一秒眼前便有狮虎之像冲脸杀来,吓得他连退十多步。

    那一声震吼和狮虎之像只在他耳边、眼中出现,也让他不敢多言。此子不是自己能对付得了的。

    看到费德松的狼狈模样,王老笑了笑:“这不是司马昭奉吗,觅修院百年不遇的天才人物,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干什么?”

    话音刚落,王老面前一个若隐若现的巨大掌印压来。

    大乘五行印!

    此印气势磅礴,王老不敢怠慢,发挥十成力,双掌递上。

    巨大声响在两者间炸开,碰撞之威压逸散,掀翻周围草木。

    在众人中心的司马昭奉与烛夜似乎听不到外界任何动静,司马昭奉抚摸着烛夜埋在胸口的脸庞,上面还有些许硬质鳞片。

    “丑吗?”

    “不丑,很帅好吧。”

    “说丑就弄你。”

    随后烛夜脸上的鳞片慢慢褪去,司马昭奉指腹抚摸到柔软的脸庞。

    烛夜脸上软软的,有些婴儿肥,摸起来很舒服。

    在司马昭奉衣服上猛蹭了几下,烛夜才抬起头,当做无事发生。

    王老和费德松一人挨了司马昭奉一招,此时脸色各自阴沉。

    “司马昭奉,你勾结妖兽,该当何罪!”王老厉声喝道。

    司马昭奉看向那张被他钉在远处树干上的符箓,暗中揣摩,确实是一张好符,可惜用他的不是个人。

    “勾结妖兽,何出此言?”司马昭奉半点不害怕,反而轻松,自己算是赶上了。

    “觅修院烛夜,妖兽化形,试图杀害沈家公子,此乃死罪。”王老衣袖一挥,只等罪名坐实,届时他们三人联手,定要把这两人诛杀于此,否则以他们的天赋……

    “可有证据?”

    “我的那张白泽符就是证据!”沈元定跳出来,恨不得现在就让司马昭奉两人赶紧死掉。

    “什么符箓,我没看到啊?”司马昭奉四下张望,装作一脸茫然。

    “司马昭奉,众目睽睽你还想蒙混过关?”

    退一万步讲,就算那张符箓还在,那能说明什么呢?

    司马昭奉冷笑着掏出一张符箓:“此符名为镇邪符,凡被此符镇压者皆为邪祟。”不得他人开口,他已经把符箓抛向空中。符箓散发耀眼光芒,照耀之下所有人皆露出痛苦神色。

    司马昭奉和烛夜在光芒的盲区之中,没被波及,倒是那白虎,光芒照耀下低吼阵阵。它也想钻到司马昭奉附近,但是奈何落脚地太少,急得如团团转。

    司马昭奉注意到白虎,心想:你是对照组,辛苦辛苦你了。

    “你胡说,这分明不是镇邪符!”有一个被照得皮肤皲裂之人怒喝道。

    司马昭奉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的符,我说是什么符,就是什么符,是吧,沈公子。”司马昭奉看向沈元定,此时他正被手下护着,但是依旧狼狈。

    “够了!”王老怒喝一声,欲把司马昭奉的符箓打下。

    司马昭奉不待他出手,已经先一步收回符箓,王老有气没处出,一肚子火闷着难受。

    “司马昭奉,不要以为讲两句歪理便可了结此事。”王老脸色阴沉。

    “那应当如何,谁说的作数,你们,还是悠悠众口?若是各位永远留在这,或者活着回去的只有你们几人,那我等谁说的作数,我说人是你们杀的,你猜他们会不会相信我说的话?”司马昭奉玩味地笑起来。

    见司马昭奉这样笑容,一众人觉得背脊生寒,他不会要当着几位镇邪境的面,把其他人都杀了吧?

    如此灭口手段,可谓魔头!

    “你你你,你吓唬谁!”小家族的人慌张喊道:“有王、张、费三家大人在,你休得猖狂!”

    张先生也发话:“司马昭奉你莫不是觉得一人可以敌我们百人?”

    司马昭奉耸了耸肩:“不试试怎么知道,而且谁说我是一个人来的。”

    说话间,有十几人从空中落下。

    “司马兄弟,你跑的可真快啊。”郑子丰摸了摸汗。

    马、陈、郑三家站在司马昭奉身后。

    “诸位,可是打算站在司马昭奉一边,与我王家作对?”王老也没把这几家放在眼里,但是司马昭奉身后站着人,他就很是不爽。

    “哎哎,王老哪里的话。”马老三当即赔笑:“我们不过是来看戏的,怎么看戏也得将就站位不成?”

    王老自知,要拿下这两人,必须动手才行,但是此行目的不在于此,而且只是为了给那沈元定擦屁股,没必要出手。否则仅凭现在能施展的实力,恐怕很难吃定他们二人。

    “王老,这其实算是沈家家族内部的争斗吧?”张先生挑眉看向王老。

    王老心领神会,点点头:“确实如此,那这样我们这些外人也没必要掺和了。”

    “啊?什么家族内部争斗,你们在说什么啊?”沈元定愣住了,若是没有那两人帮忙,自己怎么斗得过司马昭奉和烛夜。

    “他们为何袭击你?”王老问道。

    “因为舍妹……”沈元定自己说话都没了底气,那这样的话确实是他们争夺家主之位而已。

    “不不不!他们攻击我!那个烛夜,她是妖兽,是妖兽!”沈元定拼命指向烛夜,“还有司马昭奉,他与我沈家毫无瓜葛,他就是为虎作伥,要加害于我!”

    “烛夜是不是妖兽我们不得而知,但是司马昭奉,据我们所知,一直以来都住在你们沈家的夜阑听雨阁,如何解释?”王老也不管沈元定如何辩解,只想划清界限,免得惹一身骚。

    “是吧,司马小兄弟。”王老看向司马昭奉,眼神冷淡。

    司马昭奉笑着:“正是,沈陶宁正是我的雇主,还望沈公子让我与沈小姐见一见。”

    “宁宁探索秘境疲惫,正在房中歇息,不宜见客。”沈元定脸色阴沉,他自然不能让沈陶宁与他们相见,否则自己不死也要脱层皮。

    等回了沈家,必派族中地渊境高手,将尔等诛杀!

    “我可不是外人,沈公子恐怕对沈小姐的了解不如在下吧,不知沈公子可知令妹生日几何,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如今什么修为,擅长的又是何等神通,你猜她见了我们,会喊谁哥哥?”司马昭奉眼里露出挑衅意味,语气直逼得沈元定连连后退。

    “你……”沈元定说不出话,这些他确实不知道,就算他有专门的情报网,但是却不会专门记着这些。

    “你知道得很清楚嘛。”烛夜传音司马昭奉。

    司马昭奉苦笑连连:“我吓唬吓唬他的,这谁能都知道啊。”

    “是嘛,只差沈小姐里衣什么颜色不知道了,还是说这个你也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

    两人表面如常。

    “若是沈公子没办法请沈小姐出来,那司马某可要登门拜访了。”但见司马昭奉眼中寒芒隐约,朝前一步。

    这一步让沈元定有了错觉,司马昭奉一步便可欺身两尺之内。连忙神识求救偃师:“偃师,沈陶宁可否操纵自如,不露破绽?”

    “小事,小事尔。”偃师悠哉道:“只要他不是傀儡大家即可。”

    “炼药,符箓,神通,我就不信他三百六十行,行行当状元!”沈元定信誓旦旦。

    “那便无碍,没人有如此精力。”偃师说着元力化作丝线,牵引沈陶宁四肢,连接五官肌肉。

    屋内,沈陶宁先是像木偶一般被提拉四肢,站了起来。随着四肢活动,动作也迅速变得流畅,不消多时,已经和常人无异。

    沈陶宁笑了笑,然后恢复正常,踏步走出门外。

    “各位,陶宁有礼了。”沈陶宁对着众人款款一笑。

    司马昭奉脸色始终冰凉。

    “如何,舍妹也出来了,你满意了?”刷沈元定松了口气,又恢复嚣张嘴脸,朝司马昭奉喊道。

    “沈公子,沈小姐衣衫好像有点污渍,沈家豪门,可得注意形象啊。”司马昭奉说道。

    “嗯?”沈元定朝沈陶宁身上看去,“哪,哪有污渍?”

    无形之中,司马昭奉嘴里传出一道法诀,掺在所说话语之中:“沈小姐,叫他一声哥哥。”

    这句话所有人听来只记得莫名其妙,并没有什么其他,而“沈陶宁”耳中,这句话成了迷香,院庙里的禅钵激荡,傀儡深处零件绞合声响,鬼蜮靡靡之音。

    惑心他化如意诀。

    沈元定眼巴巴看着沈陶宁,等待良久都未见她开口:“宁宁,我是元定哥哥啊,你说句话啊。”

    司马昭奉冷哼,又道:“叫我一哥哥。”

    “哥……哥哥。”沈陶宁开合着嘴巴,两个字一顿一顿说出来,一滴晶莹水珠也从沈陶宁眼角滚落。

    沈陶宁说出这两字,王老和张先生似有所感,一人点头,一人眯眼。

    其余人则是感叹和疑惑,这司马昭奉果真有手段,能让沈家大小姐喊哥哥,比亲哥还亲。怎么做到?

    回答他们的是司马昭奉的神通,站在原地的司马昭奉身形恍惚,十多个司马昭奉出现在众人面前。

    如露如幻!

    王老面前一个,张先生面前一个,其他镇邪境面前也都站着司马昭奉。

    “司马昭奉,你想干什么?”沈元定明显感觉到危胁。

    这次司马昭奉亲自回答他:“沈公子,真是够狠心的啊。”这声音在耳畔响起,沈元定当即寒毛炸起,正欲逃离,颈边一点寒凉抵住。

    影刃鬼觉。

    “你……你别乱来……”沈元定声音颤抖,口干舌燥。

    “司马昭奉……”王老虽然不想搅和,但是也不能看着沈家公子死在眼前,起码得表示表示。

    眼前的司马昭奉却是朝他行礼,不仅是王老面前的司马昭奉,所有人面前的司马昭奉都屈伸行礼。

    仿佛在说:各位莫要插手才是。

    司马昭奉一手持刀,刀尖抵住沈元定脖颈,另一只手伸出两指朝沈陶宁脑门点去。

    “沈陶宁”身体不由自主朝后躲闪,然后反手掏出一把短刀,刺向司马昭奉。

    只是令“沈陶宁”没有想到的是,自己手臂竟然被擒住了,只见她身后又出现一个司马昭奉。

    最终两根手指还是落在了沈陶宁的额头,一丝神识进入她的脑中。

    来到沈陶宁的心湖,外面布满封印禁制,里面则是一个个锁链延伸而出,将中心的沈陶宁牢牢锁住。锁链上的神识力量一点点消磨着沈陶宁,她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昭奉哥哥……”见到司马昭奉的神识进来,沈陶宁虚弱地喊了一声。

    这些符文司马昭奉熟悉,是炼制傀儡的符文,沈元定打算把他妹妹炼成人傀?

    无名业火熊熊燃烧,把司马昭奉吞噬。好在最后还是压住了,恢复平静。这些封印他还不能乱动,容易伤及沈陶宁的心湖。

    于是司马昭奉退出了沈陶宁的心湖,外面世界只过了一刹那。也就在这一刹那间,鬼觉毫无阻力地刺进了沈元定的脖颈,他至死都不曾相信,自己会被杀掉,被一个普通世家都不算的人杀掉。

    鬼觉拔出,没沾一滴血。沈元定直直倒地,血很快染了一摊。

    “你!众人皆惊,但是下一秒,费家队伍中也有一人倒下。

    那把插入沈元定脖颈的鬼觉,也插进了费无夏的心口处。心脏彻底搅碎,生机尽失。

    “大胆狂徒!”费德松一声怒喝,手里招呼着神通朝司马昭奉拍去。

    神通落了空处,那司马昭奉化作淡淡青烟消失了。

    “司马昭奉,你这是在挑衅两大世家!”王老声如滚雷。

    “费无夏,杀害觅修院修士白夭夭,当杀;沈元定,试图炼制自己妹妹为傀儡,当杀。”司马昭奉看向费德松:“若是费无夏之事你们费家不服,尽管找我寻仇,至于沈家的事,轮不到你们插手。”后半句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

    王老也不想管这些事,但是已经涉及世家利益。如果今日不管此子,他日又要杀多少世家的人。

    简直无法无天!

    王老刚想与费德松一起施压司马昭奉,但是费德松却犹豫了,王老连忙出言把他拉回来:“费德松,那可是你的亲侄子啊!”

    费德松依旧脸色阴沉,却不见怒气:“我们费家多跋扈,但是因此被寻仇,绝对不会再偏袒。”

    “司马昭奉,若出去查明果真如此,费家与你两清,但若非事实,你且等费家无尽的报复吧。”费德松收敛费无夏的尸首。

    “随时恭候,一命换一命,我可以为我朋友复生 你们费家也有地渊境吧,为其复生之后绝对不会再追究。”司马昭奉同样不惧怕。

    “好好好,反了反了!”王老指着司马昭奉,指着司马昭奉身后的几家:“你们一个个都跑不掉!”

    “与他们无关。”司马昭奉挡在三家面前:“杀人者,司马昭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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