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向前走,入幽冥
人间。
九州的战事发展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就连九州高层自己，也没想到自己的优势这么大。
或许，因为人类的身体本身不适合承载灵性力量，又或者灵性武器更为强大。
总而言之，攻伐九州的联军一击即溃。
不仅如此，九州周边的几个国家直接把侵略战争打成了首都保卫战。
无论是银度、面点国，还是越猴国。
这三个国家的总统哭着给米国和嘤国发电求助，可惜，这两个所谓的“大国”一见形式不对，跑得比兔子还快。
没办法，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串台了）
咳咳，总而言之，虽然米国和大嚶弟国目前依旧是国际大国，但是实际上，已经开始不可避免的走向衰落。
这日，米国、大嚶弟国还有毛子国又在一起秘密聚会。
毛子是作为特邀嘉宾出席。
米国总统清了清嗓子，一脸沉痛，直入主题。
“目前，战况不妙啊！”
毛子总统垂眸不言。
大嚶弟国总统摇了摇头：“其实，对于我们来说，九州的威胁还不是很大，但是毛子你毕竟和九州是邻国！我听说，在很远很远的古代，九州就提出了一个战略，叫远交近攻。你们可就是近的那个。”
毛子冷冷一笑。
“前提是，九州和远方的国家没有仇。”
大嚶弟国和米国的首脑同时哽住了。
确实，现在，大嚶弟国和米国虽然离九州很远，但是这仇恨可是赤裸裸的。
更何况，九州现在还处于内忧外患的情况之下，未必有心思统一全球。
理事这个理，可是米国和大嚶弟国此次举办这个会议，就是为了扭转危局。
否则，九州下一个把枪口直接对准了自己，那自己妥妥就完了。
然而，毛子的总统却一直冷静理智到了极致。
不冷静不行。
虽说毛子的国力不至于像越猴国、面点国那么拉跨，但如果同时和九州相比……
那也就是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总而言之，毛子可不想打首都保卫战。
所以，任由米国总统和大嚶弟国的说的口干舌燥，天花乱坠，毛子依旧岿然不动。
救灾这三个人陷入僵局的时候……
忽然，会议室里面，出现了一团白光。
在白光中，一个头顶光圈的白胡子老头走了出来。
不对，是双脚不沾地的飘了出来。
老头一张嘴，自带混响的声音在会议室里面不断扩散。
“我乃耶和华。我们来做个交易。”
这声音充满了神性，不过内容却俗得很。
在三个目瞪口呆的国家首脑的注视之下，耶和华继续说道：“你们，如果能带给我信徒，我，就能带给你们力量。”
三个国家的首脑相互对视，沉思片刻。
“让我们来谈谈细节。”
与此同时，宙斯出现在了希腊总统的面前。
奥丁出现在了德国总统的面前。
一个又一个神与人之间的交易，在大部分人类都不知道的前提下，默默达成。
普通人不再是人类，而是高层用于交换利益的“资源。”
这些国家的高层在达成交易之后，思考着如何用潜移默化的手段，给民众洗脑，让他们可以一点一点成为主神的信徒，国家的战士。
可是，如果一个国家的所有民众都把“神”作为自己的信仰，那高层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走狗？
……
幽冥界深处。
黑暗混沌中，有什么存在躁动着。
“还不来……”
“为什么停下了……”
“把他拉过来。”
“不行……我们已经不行了。”
“他动了，别着急……”
“他能闯过山岭吗？能吗……”
“如果，闯不过，只要恶狗能带着他的残尸也行……”
“可是它们饿了很久……”
……
黄泉路上。
顾沉猛地睁开双眼。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叹出胸中浊气。
“力之大道……”
那是属于盘古的道。
而在传说中，这是三千大道之中，可以兼容所有“道”之存在的最强大道！
顾沉感觉，自己已经触摸到了一点点力之大道的皮毛。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不再是一个有无缚鸡之力的幽魂，有了真正属于自己的攻击之法。
这一次，顾沉起身，迈步。
只一步，顾沉居然瞬间消失在原地，跨越了数百米！
顾沉脚下不停，一步一步向前迈着，两旁挣扎向上的蔓珠华沙被飞快的抛在身后。
顾沉不知道奔跑了多久，终于，两遍赤红色的花朵渐渐稀疏不见。
两侧，漆黑一片。
黑暗，加剧了顾沉心理上的疲惫，但是顾沉知道自己不能停下。
前方，出现了一点微光。
昏黄色的，温暖的，但是却时隐时现。
顾沉看得眼睛都花了，才敢确定，那不是自己的错觉，是真真切切的光。
顾沉飞速靠近，并问道：“系统，那是什么？”
“望乡台。”系统说。
然而，当顾沉来到望乡台前面，却发现这里只是一个残破的废墟。
高台已经倒塌，在碎石之间，露出了一点点红色的微光。
顾沉挪开碎石，看到了一个布满了裂痕的牌匾，就那样歪歪斜斜的栽倒在地上的碎石堆里面。
上面“望乡”两个字，散发着红色的阴光。
顾沉能隐隐约约感知障碍，但却依旧需要摸索着
据说，这个地方，是让亡灵可以在最后一课登高望远，再回首看一眼人世间。
可是，如今高台坍塌，顾沉哪怕想要看一眼人间也没有办法。
“那就不回头看了。”顾沉掸了掸衣角的灰，继续向前。
前边，是如同阳间的山岭一般。
没有太阳，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但是，偏偏又长满了不知品种的高大树木。向前。
耳边，顾沉连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听不到，只能听到时不时传来遥远的狗吠声。
顾沉最初并没有在意。
但是……
狗吠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密集。
忽然！
两点赤红的光猛地出现，带着咆哮声向顾沉扑了过来！
顾沉一个打滚，避开那两点红光！
此时，他才感知到，那居然是一条赤红着眼睛的恶犬！
不对，不是一条恶犬！
黑暗中，一对、两对、三对……
无数对赤红色的双眼从黑暗中亮了起来！
咆哮声一声接着一声！
从黑暗中，四面八方响起！
顾沉被恶犬包围了！
顾沉无法看到恶狗的样子，只能隐隐约约感知到，无数充满着血腥和恶意的生物正喘息着，利爪抓挠在土地上，发出擦擦的声音。
顾沉……
他闭上了眼。
下一秒，恶犬扑来！
顾沉不避不退，握紧右拳，感知着世界奇妙的能量纹路，顺着其游走的方向，狠狠砸在恶狗身上！
正中其最为脆弱的节点！
“咔吧！”
清脆的骨骼断裂声响起，恶狗来不及发出一声哀嚎，抽搐着，在数秒内没了气息。
一击必杀！
精准，残酷，如同艺术！
顾沉嘴角勾起一丝笑容。
“连百分之一的力都没有用上。”顾沉喃喃道，“超出预计的强悍。”
而此时，顾沉一出声，周围的恶狗齐齐后退了一步。
无数细微的退步声合在一起，在寂静黑暗的林子里，分外明显。
可是，他们就算退了一步，却不曾让开。
那唯一能在黑暗中看清的赤红色双眼，依旧满满的都是疯狂和贪婪。
“滴！宿主请注意，这些是专门撕咬啃食魂魄的恶犬，他们现在已经饥饿到了极限……”
“总而言之，”顾沉活动了一下手腕，“今天，不把他们杀光，恐怕不能善终？”
系统沉默了。
不过，顾沉也不需要他回答。
下一秒，顾沉化作残影。
他脚下，踩着踩着天地间能量的玄妙节点，身形辗转腾挪，每挥出一拳，都会有骨骼爆裂声随之响起。
这声音在黑暗中不断交织，此起彼伏，仿佛一种诡异的打击乐，应和着让人心烦意乱的韵律。
不过，顾沉倒是演奏的不亦乐乎。
不知过了多久，最后一头恶狗倒在了地上，林间恢复了安静。
这些个恶犬在死亡之后，血肉化作一缕青烟，在空中凝聚，只余下森森白骨。
顾沉心有所感，伸手一握。
他感觉到自己握到了一股冰冷坚硬的能量。
“滴，恶犬之魂。将其留在恶犬岭，会在一定时间之后，重新形成恶犬，如果将其附着在实物上，则可以令其具有伤害阴魂的能力。”
“是吗？”顾沉想了想，从地上的所有白骨中，选了一个挥起来顺手的。
“加入一点信仰，可以炼制成骨剑。”系统及时出声。
顾沉依照系统所说，将信仰之力燃成了火，把白骨灼烧至融化，将恶犬之魂注入进去，捏成了一柄相当简陋的剑。
“滴！犬灵剑，可伤害普通阴魂。”
顾沉没有理会系统的解释，继续向前。
“前面是哪里？”
“金鸡山，那里有一群爱财的铁公鸡，不给贿赂就会啄人眼睛，扯人心肝。”
“是吗？我倒是要见识见识。”
……
金鸡山倒是比恶狗岭亮堂了不少，金鸡浑身散发着金光，乍一看亮堂堂的，不过细看去，都是些秃了毛，露着皮肉，眼神凶恶的怪物。
顾沉干脆一路杀过去，路上甚至还用信仰之力做了一顿烤鸡，吃得满嘴流油。
过了这两道山岭，终于看到了有些人气……不，是有些鬼气的建筑。
一个早已倒塌的凉亭，旁边是干枯的井。
井上面，有两个残缺不前的自己，细一看去，还能辨认大概是“迷魂”两个字。
在这凉亭的不远处，是连成一整片的残垣断壁。
顾沉走近一看，这是一片城墙。
城墙门的样式极其特别，是鬼面夜叉张着嘴的样子。
在那张嘴后面，是一条直直延伸的路，路的两边，是一个空无一人、荒草蔓延的古城。
“这条路，大概就是城市的中轴线。”顾沉喃喃自语道。
他对这些还是有所了解的。
一般来说，九州古城在建设的时候，会有一条中轴线。
重要的建筑都会在这条中轴线上。
顾沉沿着这条中轴线向前走，先是经过了两座高塔，最后，来到一座大殿门前。
这座大殿门已经塌了一半，门扇七扭八歪的栽倒在地上，被地上的荒草遮住，只露出了一个角。
门扇里面，黑洞洞的，一眼望不到尽头，只能感觉到阴冷的空气在不断往外涌。
顾沉深吸一口气，握住手中的犬灵剑，迈步向前。
“踏……踏……踏……”
孤单的脚步声在空旷黑暗的大殿上回荡。
随着顾沉前进的步伐，一盏又一盏幽绿色的灯燃起，向里面蔓延。
顾沉走过一道门，又一道门……
忽然……
哗啦啦啦！
柔软的锁链伴随着响声，向顾沉袭来！
那锁链在空中都抽出了个响！如果顾沉真被打中，少不得要受上些伤！
猝不及防之下，顾沉毫不慌乱。
脚步一错，下一秒，出现在拿着锁链的鬼面前！
手中犬灵剑挽了一道剑花，直接投掷出去，“夺”的一声，将锁链鬼钉在墙上！
“嚎……”
锁链鬼发出撕心裂肺的声音，痛苦挣扎着，却争不脱。
顾沉才注意到，这恶鬼一身黑，躲在黑暗里很难被注意到。
不过，这至少是顾沉在进入这鬼城之后唯一遇到的活物。
或者说是死物？
顾沉走上前去，打量着锁链鬼。
锁链鬼穿了一身破破烂烂的黑布，黑布下面，干枯腐朽的躯体时而凝聚，时而化作雾气。
头顶上戴了一顶高帽，
“你是什么东西？”
可惜，对面这黑黢黢的东西似乎早已没了神智，只是张嘴怒吼，露出了烂到发黑的牙齿。
“滴！”系统及时解惑，“检测到特殊阴神，黑无常。”
“黑无常？阴神？”顾沉皱起眉头。
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是阴神。
他本来以为，阴神应该是神仙啊，怎么会是一副……一副……
顾沉眯着眼睛打量黑无常，找了个恰当的形容词。
“怎么是一副妖魔鬼怪的样子？！”
“滴！神性消散，魂被污染，自然如此。”
顾沉思量着。
神性消散？
神性为什么消散？
神性在什么情况下会消散？
魂被污染？
魂被什么东西污染了？
这解惑的话说了之后不仅不能解惑，反而带来了更多谜团。
正在此时……
“叛徒……背弃……”
嘶哑的声音从黑无常的嗓子里挤了出来。
顾沉侧耳细听，想要听到更多信息，但可惜，这破布一样的黑无常反反复复就这两个词。
最终，顾辰终究是失了耐心。
顾沉将手搭在剑柄上，感受着力之大道，手腕一震。
波纹从剑刃处扩散开来，直接将黑无常轰击成碎片。
锈迹斑斑的锁链落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顾沉将锁链捡起来。
“滴！拘魂索。可限制和捆绑灵魂。”
……
在大殿深处，窃窃私语的声音有些慌乱。
“不行！”
“锁不住！”
“怎么办……怎么办！”
忽然，在这空间内，响起一个清朗的声音，与那些鬼鬼祟祟的声音格格不入。
“怎么办？”
“轰隆！”
一声巨响。
沉重的锁链抽在地面石板上，直接将石板抽出凹槽，碎屑横飞。
顿时，大殿里面的声音为之一清。
顾沉从门外走进来，大殿内绿幽幽的灯火一盏盏燃起。
顾沉仰着头，看向两边墙壁。
只见墙壁左右，有类似石窟一般的存在。
每一个石窟里面，青面獠牙之物端坐其上，威严，但阴森。
而石窟上方，似乎都有各自的牌匾。
但可惜，残破不全，连字都拼不出来，
“滴！阴神，十殿阎王。”系统及时提醒他们的身份。
“咳咳！”有一个青面獠牙之人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
“堂下何人，生前所犯何罪？”
“我没犯过什么罪。”顾沉眯起眼睛，声音冰冷而锋利。
“既然……既然没犯过什么罪，那、那就去轮回吧！”另一位青面獠牙的人开口，只能用一个怂字来形容。
说完，顾沉前面的门破不及待地开了，门后面居然有刺目的金光照进来。
顾沉却觉得有些不对劲。
“门后面是什么？”
“六、六道轮回。”
“放屁！”顾沉将脏话骂得掷地有声，“你看不出我是阴神？我需要轮回？！”
顾沉总觉得，这些个鬼鬼神神对自己的恶意昭然若揭。
虽然不知道背后原因是什么，但绝不可能痛痛快快给自己指条正确的道路。
所以，拒绝轮回才是正确的选择。
至于理由……
随便找个借口就行。
不过，顾沉还是对着金光后面的东西好奇的很。
于是……
拘魂索被抛出，在空中如同一条蛇一样，缠住了其中一个青面獠牙的东西。
顾沉轻轻一拉扯，那东西就一边尖叫着，一头栽了下来。
顾沉凌空跃起，飞起一脚，将尖叫的东西往金门里踢去。
“不！不！不！啊啊啊啊！”
那东西死死抓住门框，但依然有半个身子没入门里。
上方剩余的9个阴神齐齐倒抽一口凉气，第一时间缩到身前的桌案之下，探出个脑袋向外望。
所有的阴神，包括顾沉就眼睁睁的看着那金光把那东西的半个身子绞碎。
极速旋转之中，那半个身子就好像被打散的鸡蛋液，被搅成了混沌一团，然后在极速旋转之中，不断有黑乎乎的东西从中甩出。
最终，只剩下一团极轻极透明的东西，被一点点吞入金光中。
只剩下半个身子的阴神惨叫着往回爬。
顾沉靠过去，一脚踩在那半个身子的头上。
“算计我？嗯？你是什么东西？”
“我是阎王！我真的是阎王！而且我没有算计你！那东西就是六道轮回！”
“那东西是在、是在洗清罪孽！”半个身子的阴神惨叫着。
“是吗？”顾沉拎着半个身子的领子，想要把它按进那一团金光里，“那你先来清洗清洗！”
半截阴神拼命挣扎，鬼脸扭曲着，更恐怖了。
一时间，大殿内回荡着顾沉的怒骂和阴神的惨叫声。
“够了！”
忽然，上方传来一声怒喝。
“之前想要算计你，是我们的错！但是，你们就没算计我们地府吗？！我们千百年来，兢兢业业，净化人间！到头来就落得个弃子的下场，被抛弃在这个鬼地方！与世隔绝，永远不得超生？！”
顾沉眉头一皱。
“你说算计你们地府的……是谁？”
“还装什么糊涂！当然是你们这些所谓的上神！”上方的阴神怒吼道。
上神？
顾沉眉头紧锁。
什么样的神灵才配称之为上神？
如果蓝星的神灵体系和顾沉上辈子所知的传说一样，神灵大体上分为三种。
住在天庭的，住在人间的，和住在地府的。
如果称之为上神，那应该是住在天庭的？
“你们怎么确定的是所谓的上神？”
“还用确定？你身上那股天道的味道，浓的直冲鼻子！”上面有个探头怒吼，吼完迅速缩了回去。
这些人言语的信息量太大，顾沉打算仔细问一问。毕竟，他们言语中的悲愤不像是假的。
不过，应该从哪里切入呢……
……
人间。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顾沉已经离开了4个多月。
最开始，所有九州人，甚至是全球的人都在追问，顾沉究竟去了哪里。
但是，人不可能总活在过去。
再加上这4个多月，整个世界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有几个国家开始大肆兴建教堂神庙。
而九州周边也有几个国家灭了国，九州国土又扩大了近1/3。
当然，九州境内，饕餮计划一次又一次开启。原平老爷子作为农学院专家，研究出一款又一款可用灵学设备加速的主粮产品。
甚至，白泽和原平老爷子两人牵头，成立了一个灵性农科院。
与此同时，各类灵学学科下属分支的专属研究院也已经先后建立。
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灵穴产品层出不穷。
九州，灵学已经开始走入千家万户
这农科院在九州官方的宣传之下，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还顺便解决了一下国际上的粮食危机。
人间，已经按照顾沉曾经走出的轨迹，在不断向前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