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没有告别
面对蒋甜甜的那句“对不起”，姜晏始终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虽然她与蒋甜甜认识不过三个月，可就这短短的三个月，让姜晏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的友情的感觉，可如今，这段友谊像摆在她面前的流沙，怎么拼尽努力也握不住了。
“蒋甜甜……”
你能不能试着相信我，为了我们的友情，选择再相信这里一次？
这些藏在心里的话，姜晏始终没有勇气说出口来。
“时候不早了，该上体育课了。”蒋甜甜岔开了话题，没再说下去。
蒋甜甜的真正离开，是在周三下午的第一堂课上。
午休起床时蒋甜甜就已经不在宿舍了，姜晏找了她好久也没找到她，还差点迟到。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教室之后，却听到陈渝说蒋甜甜在和王轶晖交谈什么。姜晏就隐隐的察觉出不对劲，但奈何正在上课，她也没办法，只能等下课再去问问王老师。
可正当历史老师安排大家上自习时，蒋甜甜推开教室门，一声轻轻的“报告”，打破了教室里的安静。
姜晏的目光自蒋甜甜进了教室起就一直跟随着她，却看见蒋甜甜朝着自己的课桌走去，然后收拾好书包，抱起桌子上的那一摞课本，就离开教室扬长而去。
这全程，没有看一眼姜晏。
姜晏要起身追出去，却被李岳洲拉住了胳膊，按在了座位上，细微的异动声，引来周围几个同学抬头注视。
“你要干什么，这是在上课。”李岳洲压低了声音提醒姜晏。
姜晏握紧拳头，也只得坐回凳子上。
班里同学开始交头接耳嘀咕起来蒋甜甜怎么突然收拾东西走人了，历史老师清了清嗓子，示意大家安静自习。
短短的一节课，姜晏感觉漫长的像过了一整年。
下课铃声一响，姜晏顾不得老师还没离开教室，她夺门而出。
姜晏一路追到校门口，不料被学校保安拦住了。
“上课期间，不得离开学校！”保安厉声呵斥她。
姜晏急出眼泪，慌乱的解释着原委：“那是我的朋友，我的好朋友！”
她指着校门外已经将行李和书本都放在车后备箱里的蒋甜甜，哭出声来，“我的好朋友，我想去送一送她……”
保安面不改色：“学校规定，上课期间，学生无故不得外出！”
“你！”姜晏气急，想要钻栏杆出去，却被身后的人拉住了胳膊。
姜晏回头，拉住她的人是陈渝。
“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陈渝拦住她，试图唤醒姜晏的理智，“你现在再怎么冲动，蒋甜甜也不会回来，人各有志，你不能拦着她去过她想要的生活。”
陈渝喘着粗气，额头上还有汗水，显然是一路上小跑过来的。
“可蒋甜甜她回不来了啊！”姜晏哭诉道：“我只她一个朋友，我只有她啊。”
我只有她一个好朋友，她却没有一句告别和我说。
陈渝也没想那么多，直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回走，他边走边说：“你还有许然然，还有李岳洲，还有我，我们都是你的朋友。”
姜晏默不作声，只是抹着眼泪。
两个人绕过学校的紫藤萝长廊，已是秋天，满廊的紫藤萝已不复存在，只剩下有些光秃的枝条。
到教学楼前，陈渝兀的松开了她的手。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烫。
“回教室吧。”陈渝指了指楼梯，示意让她先上去，“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莽撞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姜晏用袖口擦干净眼泪，没回答陈渝的话，她木然地爬着楼梯，陈渝跟在她的身后，没有再说别的话，他知道姜晏这次因为蒋甜甜受到很大的挫败，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轻易解决的。
姜晏和陈渝一前一后进了教室，正好被抱着全班习题册的英语课代表文杉杉看到了，文杉杉扬了扬下巴，眼神里划过一丝轻蔑。
文杉杉是班里第五名，为人性格有些张扬，她很会讲话，在班里也是前呼后拥的存在。她的眼睛略微斜视，但架不住人长得好看，所以她的斜视也没有对她的生活学习造成什么影响。
姜晏回到教室后，也没再说什么话，又变成了和以前一样望着窗外发呆，陈渝瞥了她一眼，想张口说几句安慰的话，话到嘴边他却也清楚，现在对她来说，最苍白无力的就是安慰的言语了。
他转过头来，目光停留在桌子上刚拿到的新一期小说，也没了往日的兴致，他莫名地感觉到有些烦躁，索性将小说收到书包里，眼不见心不烦。
文杉杉正分发着班里同学的习题册，发到陈渝这时，开口打趣道：“陈渝你这是又去打球了？怎么满头大汗的？”说着，还不忘剜了坐在陈渝后桌的姜晏一眼。
陈渝没抬头，自然也就没看到文杉杉那个并不友好的眼神。
姜晏素来和文杉杉没什么交集，更不会去注意她。
“没有。”陈渝的语气有点冷漠，他接过来自己的习题册，随意地翻看着老师的批改记录，看到作业上几道红叉叉后，陈渝更加烦了。
文杉杉扫了一眼陈渝的习题册，笑说着：“习题错了没事，我借你看看我的，怎么样？”
陈渝长得好看，又会打篮球，性格又好，难免会让班里的女生愿意主动和他说话，譬如文杉杉。
之前没调位置时，文杉杉坐在陈渝前桌，加上新生刚入学，文杉杉算是陈渝在一班认识的第一个女生，但架不住文杉杉的性格张扬，陈渝和她，也只是偶尔调侃几句，后来调了座位以后，两个人一南一北，也没什么说话的机会了。
“不用，”陈渝回绝，“我们组里许然然和姜晏的英语成绩都不错，我可以看她们的。”
文杉杉听到这话，脸色气的一阵青一阵紫的，“许然然不是请了一周的课假吗？这么久没上英语课，英语老师都说她有些跟不上进度了。”
“啊？没有啊。”许然然翻着自己的习题册，最近的一次作业许然然全写对了，她拿给文杉杉看，语气透着不乐意，“你是不是记错人了，我的作业是全对好吗？”
文杉杉被气得说不出话来，重重的把姜晏的习题册摔在陈渝桌子上便扭头离开，陈渝拿起姜晏的习题册，替她捋了捋习题册上的褶皱，嘴里忍不住骂了一句，“莫名其妙。”
陈渝把习题册轻轻的放在姜晏的桌子上，没成想这一举动又落在了文杉杉的眼里，文杉杉咬紧了牙关，一股怒意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