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知是妖还是怪
21、不知是妖还是怪
“胡说胡说胡说，他上看的是你的呀，你看看，他又送大珠子，给你堵泉眼，把你救出来了，然后呢，又还给你送你一颗小珠子。还是夜明珠啊，天天晚上能照亮，嗯，然后呢，还给你把野芹菜放到竹林里面，对你那么好，他对我有什么呢？”
“哪叫你躲在边上，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你为什么不和他见面呢？”
原来，天鹅躲在边上、跟在后面，看他们约会，牡丹都知道了。于是说：“哎呀，我不就怕打扰你们的好事嘛，就让你们两个多说一阵话的。”
嘿，这天鹅还有成人之美呢。
牡丹也只是笑，然后挥挥手说：“算了算了，我们不说这些客人，各干各的事儿吧。我要去喂猪，你呢，你现在表现不错啊，能干许多事情呢，你还给我去找虫子啊。”
天鹅就说：“我知道，找虫子喂你的鸡呗，人家鸡一天下一个蛋，我们家的鸡一天下两个蛋，是不是都是我的功劳啊？”
就因为天鹅跟牡丹他们一起住，时间长了，彼此了解，嗯家里人吃饭的时候，好东西都要给它吃。吃了以后啊，他就到水里面去逮点鱼虾，让家里有鱼虾吃，又到草丛里，翅膀一扇一扇的，草丛里就飞出来小虫子，还有地下爬的小昆虫，大鸡，小鸡跟在后面可以尽情的吃。别家的鸡鸭都是吃的草吃的糠，吃的稻谷，石家的鸡每天都有虫虫和鱼虾吃，所以长得好生蛋多，全家人也就把它当成家中的一个人看待。
牡丹很有孝心。所以听父母的话，尽管想念，但是知道两人不可能走到一起，渐渐的淡漠了许多。
进入7月，天越来越热，想到猪草也越来越少了，但是他们家的猪不缺吃的，每天只要割一次，就够猪一天吃了。有一天家里没菜，用野芹菜的嫩茎炒了一盘菜，父亲都说好吃呢。以后，就拿下老的喂猪，嫩的做菜吃，一边收割野芹菜，突然想起原来的约定，中秋要做月饼请他吃，现在就应该酿酒了，感恩的最好方式就是记住别人的好，既然他想品尝自己做的酒，现在就要开始动工了。
竹林里有一种叫紫金牛的红色果实，像樱桃一样，不但好看，而且酸甜可口，是酿酒最好的原料，所以，割好了野芹菜，就开始寻找那种灌木。
她在竹林中专门往草木多的地方去，天热也为了节省布料，没有穿鞋子，刚刚发现一串红色的小果子，俯身翻开草丛，突然间，一阵锐痛从脚踝处传来，仿佛被炽热的针尖猛然刺入。低头一看，只见一条翠绿的竹叶青蛇迅速消失在草丛中，而脚踝上留下了两个细小的牙印，正缓缓渗出血珠。伤口周围很快开始红肿，伴随着难以忍受的灼痛感，仿佛有火焰在肌肤下肆意燃烧。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抱起疼痛的脚，眼见着整只脚逐渐肿胀起来，皮肤紧绷绷的，仿佛随时都会炸裂开来。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情不自禁尖叫起来。
听父亲说过，被毒蛇咬了，赶紧要把毒液挤出来。但是她手已经没有力气了，跟着一阵麻痹感，从脚踝一直往上走，再到小腿肚，全部又红又肿。就在快要昏厥的时候，听到翅膀扇动的声音。
天鹅来了。她又惊又喜，大声叫喊：“妹妹快来救我——”
还没有喊完，人就昏倒了。没有看见天空一道白色的闪光显现，天鹅从竹梢当中降落在地下，你看姐姐的左腿变了模样，人已经昏迷不醒了，什么也来不及说，就用它厚重的喙——嘴巴壳子在放竹杆子，梆梆梆敲了三下。
跟着，一道金光穿越竹林，来到了被竹叶青咬伤的姑娘身边。他看到姑娘脸色苍白，痛苦地呻吟着，脚踝上的伤口已经肿胀发黑，俊秀的面庞也变了脸色。
天鹅虽然已经见过这个公子了，但都隔得远，现在近距离看见，马上就否认了对方是妖怪的想法。这只有神仙才有这样的样子啊，但是来不及多看，连忙喊着：“大哥哥，赶快救救我姐姐呀！”
“你喊我大哥哥？她是你姐姐？”公子的神情有点古怪。
“是啊是啊，我姐姐喊你檀郎，也就是我大哥哥了，快快救救她吧。”
他已经蹲了下来了，左手扶着姑娘的小腿，右手拽着她的脚踝，轻轻一挤，就听到扑哧一声，刚才小小的伤口裂开了，一股乌黑的血喷洒出来，飞溅到小伙子的脸上，那微微泛红的面庞变成了大花脸，非常恐怖，连天鹅都不敢看了。
然而他还在挤压，牡丹还在昏睡当中，依然下意识地哇哇大叫大喊大哭，他也不顾，一次又一次地挤出来黑色的血液。
然后，他解下身上雪白的腰带，把伤口处的污血擦掉，掏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轻轻地将灵珠贴在姑娘的伤口上，顿时，一股清凉的感觉传遍姑娘的全身，她仿佛伤口的疼痛立刻减轻了许多，脸上没那么痛苦的表情了。
灵珠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将姑娘的脚踝笼罩在其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慢慢地驱散着竹叶青的毒素。就在姑娘的伤口上左一圈，右一圈，右一圈左一圈反复地交换着方向不停地绕，就看见刚才已经崩裂的伤口渐渐的渐渐的愈合了，最后只剩下毒蛇咬的两个洞眼，他又挤了一次，这一次挤出来的是通红的血。他又用他雪白的绸缎衣服擦拭干净，再用夜明珠绕了几圈，最后伤口完全平复了，一点疤痕都没有。
随着时间的推移，姑娘的脸色逐渐恢复了红润，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白牡丹醒了，翻身坐起来，看见男子还蹲在自己面前，脚踝还在他的手中。有些惊慌，又有些羞涩：“你怎么来了？”
“你妹妹喊我来的呀。”他轻轻放下姑娘的脚，还用自己雪白的丝绸小心的包裹着芊芊细足，痛惜地说，“怎么也不穿鞋子呢？这多危险呢。”
天鹅眼睛里面还含着泪水，尖声尖气的说：“姐姐，要不是他来了，你你就要死了。刚才被竹叶青咬了，你不知道吗？”
她叹了一口气，说：“我以为我活不成了呢，想不到，想不到你来了，你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我被毒蛇咬了呢？”
天鹅表功：“是我喊的呀。我听你们说过的，就是这大哥哥，就是檀郎哥哥说的，只要敲这个方竹子的竹竿，三下子他就会来的。我就用嘴在竹竿上面磕了三下，你看，他跟着不就来了吗？不就把你救活了吗？”
牡丹翻身起来，跟着就要跪下。
知道她要干什么，公子把她扶起来，说：“你我相识这么些日子了，我是要你感恩我的吗？其实我也应该感谢你才是……我是来感恩的。”
不但天鹅，连白牡丹也奇怪了：“我怎么对你有恩呢？是你首先救了我，然后救了我们一个村的人……”
天鹅也说：“是的呀，檀哥哥，我姐姐帮你做了什么好事啊，你要感谢她？”
檀郎思索一阵，然后才说：“你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坐在泉眼儿上，把那泉眼堵住了。这个整个山里面全部都要被淹没了。我就要……”
他没有说下去了，他们两个都没听清楚，不理解他说的什么事。只有牡丹说：“那是我惹的祸，跟你有什么关系？不是你带着大珠子来，帮我堵住了那个泉眼儿，我都在水中淹死了。现在又是你，治疗好了我的蛇伤……嗯，不管怎么说，你屡次三番地救了我，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我把你的夜明珠拿回家去父母，还怪我贪财呢……”
“不不不，那是我应该感谢你的。你看，我还有呢，就是这颗珠子把你的伤治好了，以后要注意，不能再被毒蛇咬了……”
与那两次不同，是为姑娘担心吗？公子始终忧心忡忡，一点儿都没笑。现在，檀郎再次站在姑娘的面前，神色凝重地劝告道：“山下天气酷热，毒蛇出没频繁，实在不是久留之地……你不是说，你父亲在山上的石洞取汉白玉吗？你知道那是什么山吗？”
天鹅抢着说：“我知道，就是西山最高的山峰，别人山洞都是黑洞洞的，那你的石壁都是雪白的，我们叫他白玉洞哩。”
“是的，那里清凉宜人，是个避暑的绝佳去处。你与家人不妨前往一避，等天气转凉再回来。”
“你知道那个山洞？”
“啊，……听人说起过……你们都到那里去住吧，又干净又凉快。”
姑娘听着檀郎的劝告，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信任感。她知道，这位神秘的美男子不仅医术高超嗯，而且似乎还对她有着特别的关注和照顾。虽然她不知道檀郎的真实身份和目的，但她愿意相信他，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太过强烈和深刻。
“好的，我会与家人商量的。”姑娘点了点头，微笑着回答道，但心里想的是——把果子酒酿好了再说吧。
“听我的话，要不然，再遇见毒蛇可就不得了……”
天鹅反而怪他：“就是你啊，要把猪草——就是那野芹菜搬到这里来，我姐姐来打猪草，就遇到蛇了，这里的蛇是很多的……”
檀郎这时候才说：“你这个天鹅妹妹还真有意思。这么说还真怪我哟。这样吧，我让这里面的蛇永远不要出现，也不要出现任何伤害你们的事。”
说完，他就把手中的夜明珠抛起来，晶莹的光泽像一道细细的闪电一样，在四周绕了一圈儿，最后又回到他的手上，他才微微一笑：“放心吧。这珠子是辟邪的，我已经把这里的毒蛇都清理干净了，以后再也不会有任何东西伤害你们了。其实啊，你哪里需要每天来割猪草呢，你把猪放在这里来，栓在竹竿上，它又跑不掉，又能吃到野芹菜，也不需要你天天喂了。”
“哎呀，檀哥哥办法真的不错啊，姐姐，你听他的没错。”
天鹅这么一说，牡丹就汤下面：“好，好，我就按照你说的办吧，以后我就把猪拴到这儿来，也省掉我好多事，才有时间酿酒呢。”
“酿酒？”檀郎眼睛闪亮闪亮，就像星星一样，但是片刻功夫又黯淡下来，“还是不要忙着酿酒吧……”
牡丹固执地说：“我答应你的，八月十五，我做月饼给你吃，送果子酒给你喝。”
“好吧，那我先谢谢你了。到此别过，后会有期。”他正要走，又停住了，回身说，“我知道你们这边做酒的办法，做好了不就埋在地下吗？然后你们就可以上山了……不过，那并不重要，如果当中有什么情况，你们还是马上就要上山……”
天鹅嘴快：“那会有什么情况啊？为什么马上就要上山？我们怎么会知道有什么情况？”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他神色又阴郁下来，深深地看了姑娘一眼，然后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潇洒而神秘的背影。
檀郎突然来，突然走，也真是来无影去无踪。连天鹅也悄悄地吐了吐舌头说：“姐姐，你看这是不是一个妖怪呀？来得像风一样，走得就像风一样啊，比我还要妖怪呢。”
牡丹止不住地笑：“还有妖怪嫌别人更妖怪的吗？不过，他也真是太神奇了，怎么把我的蛇伤治好的？”
“用宝珠啊。比送给你的还小一点，但是也漂亮的很，闪闪发光的，先把伤口里的黑颜色的血挤压出来，好黑好黑的，然后你的脚踝上就一个大口子，好怕人，好怕人，他就用那颗小珠子，在伤口周围绕啊绕的，然后就不淌血了，然后就没有伤了。”天鹅说的津津有味的，最后问姐姐，“他家是卖珠宝的吗？一下有这么多……”
“不说这个了，不说了，我们回去吧。”牡丹说着就往家里走，一肚子不高兴。不知道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