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 章 陈家状元斩刑天之臂,叶林修罗断五子死生
且说陈秉忠大营处,陈轻侯冲出森林里,不甚被火烧了半截袖子去,露出整个左臂,已被烟熏的黑漆漆的。
许渭方才刚刚整好军,抬头一看,却见陈轻侯马似飞云朝着自己飞奔而来,身后是叫喊着的士兵,还带着火海里的余热,再后面是燃烧了一半的森林,浓烟滚滚,火光映天。
陈轻侯胯下的马被烫着了,不停的嘶鸣,右手持着弓,漆黑的左臂紧拉着弓弦,拈弓搭箭,下一秒就要射出。
许渭思量道:此人离我还有百米之余,难以射中,现在拈弓搭箭只是作势。
正思量着,还未来得及反应,只听“嗖”的一声,箭已经离了弦朝自己射来。
许渭心头一惊,凭着本能拼尽全力将身子一斜,头向一边歪去,亲眼看着这箭就在自己双眼前划过,与自己不过几厘米之差。
这箭与许渭擦肩而过,正好射在后面将旗的旗杆上,只听咔嚓一声,旗杆竟被射断了,将旗被风一吹,折了下来。
陈轻侯见射歪了,欲取出箭支,准备再射,手摸向箭袋,却发现已经空了,随即收了弓,从身后拿出一口刀来。
这刀是长刀模样,刃长五尺,柄长一尺五寸,刀身漆黑,看起来极不寻常,与人一种不祥的感觉。
陈轻侯这刀,极有来头,叫作白日乌金刀,是陈家家传宝物,奇就奇在,一般武器,无论是铁是钢,锻造出来刀身应该是闪着寒光的银白色,而陈轻侯这口刀不知用的是什么材料,炼出来漆黑的刀刃,凝视此刀,好如凝视深渊。据传,寻常人甚至不敢目视此刀。
但陈轻侯自小不惧,他满月抓周时,陈父不顾他人阻拦,将此刀拔出鞘放在地上,陈轻侯目不斜视,直勾勾冲着刀去了。陈父因此大喜,说道:“吾陈家终有将才矣。”
陈轻侯曾经豪言道:“我可以用此刀斩下刑天的手臂。”
陈轻侯左臂漆黑一片,倒提着漆黑的长刀,那刀好像都与手臂连接在一起了。
许渭眼里映着火光,以及从地狱爬出来的修罗。
许渭发现陈轻侯没了箭,自己取出弓来,拈弓搭箭,一箭射向陈轻侯。
箭直冲着陈轻侯飞去,却在他脸上见不得一丝慌乱,他也不躲,仍是策马驱前,待到箭直逼面门之时,举起黑刀,竖着一劈,竟将箭劈成了两半。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许渭自知敌不过他,时间匆忙,自己营中大军还未整备齐全,便撤回军后,命令自己部下军队阻挡陈轻侯,自己撤回大营整军。
下完命令,自己飞也似地逃离了战场。
许渭军见主将临阵脱逃,都乱了方寸,四散奔逃。
几乎没有怎么抵抗,就被陈轻侯所率骑兵击溃,奔逃者也被追上前去,杀了个干干净净,顷刻间便片甲不留。
陈轻侯欲追赶许渭,可惜已经见不到许渭人影,环视四周,众人只是身上有些烟熏火燎的痕迹,都没有大碍,于是迅速整军,决定继续追上前去,誓要剑指中军。
却突然听得身后喊声大震,未曾想身后却杀出一队人马,众人都未来得及整军,一时间被打的措手不及,无力抵抗。
原来陈秉忠早留了一个心眼,多年经验告诉他斥候一天一夜没有消息,此事不可不防。遂在中途留下一军原地待命,进则用来接应前军,退则巩卫营寨。
此军由自己五个儿子带领,这五人分别唤作陈家义,陈家双,陈家山,陈家泗,陈家武。
五人留守时,见到叶林火起,迅速返回支援,正好在此处截到陈轻侯。
陈轻侯面露难色,知道不妙。自己军队几乎要全军覆没,自己独木难支。环顾四周,也真是时运不济,右面叶林火起,左面山路难行,后有陈家义,进有许渭,四面埋伏,进退两难。
陈家义大笑,轻蔑地对着陈轻侯说道:“陈轻侯,你已插翅难逃,念你也姓陈,本是与我同宗同源,给你投降的机会,入我麾下,做个副将如何?”
陈轻侯被人轻视,满腔怒火,却按捺住脾气,没有说话。
见实在无望,狠下心来决意置之死地而后生,趁着陈家义说话间隙,调转马头,拍马便走,朝着陈秉忠中军大营飞奔而去。
陈家义不肯将这功劳拱手让与许渭,也拍马跟上。
陈轻侯见其追的紧,持出弓来,放了几下空箭。
陈家义不明就里,接连躲了好几下,才发觉陈轻侯没了箭矢,不过虚张声势而已。
想到自己被戏弄,不禁有些恼火,也搭起弓来,射出一箭,朝中陈轻侯后背射去。
陈轻侯听得背后有箭声,本能反应,侧身一躲,那箭射了个空,陈轻侯眼疾手快,竟然伸出手抓住了箭矢,将那箭接了下来。
陈家义大惊失色,正恍惚间,陈轻侯已经拈弓搭箭,用那支箭射中了自己的面门,陈轻侯万钧神力,射箭刚猛有劲,那箭直接贯穿了陈家义的整个脑袋,没入其中,掉不下来。
陈家义中箭落马,摔在地上,口吐鲜血,一命呜呼死了。
四子见大哥死了,报仇心切,追上前去,因为陈轻侯射了一箭,分了心,慢了速度,自己马也中了一箭,自己也摔下马来。
正挣扎间,已被四个人团团围住,四人伸着长枪,一齐朝地上戳去,陈轻侯左右腾挪,躲过了家泗家武的两枪,压住了陈家双的枪,又伸手举刀斩断了陈家山的枪。
借着陈家双收回枪的劲,陈轻侯一个腾挪,翻起身来,大喝一声,左臂持刀狠狠朝着陈家山砍去,陈家山躲闪不及,又没有武器阻挡,被直接拦腰斩断。
其余三子虽惊,但手上动作未停,陈家双刚收回枪,见陈轻侯漏了背身,一枪戳去,正中陈轻侯右侧肩胛骨,穿在了陈轻侯身上,陈轻侯吃了痛,大叫一声,转过身来,双目圆睁,眼睛血红,怒目瞪着陈家双,陈家双被一盯,心下已有十分害怕,身体开始打颤,那马看到陈轻侯的眼神,受了惊吓,扬起双蹄,将陈家双摔下马去,陈家双被重重一摔,已经无力起身,挣扎着蠕动了两下,运气也背,被自己的马胡乱踩了几脚,一命呜呼了。
侧边家泗家武见状,拍马轮转,绕着陈轻侯打转,胡乱戳了好几枪,陈轻侯失了马,又双拳难敌四手,中了许多枪,开始血流不止。
此时已是满脸血污,浑身创伤,肩上还戳着陈家双的长枪,无尽的杀意在他身上沸腾,强大的气场好似杀神再世,虽然已经被愤怒和仇恨蒙蔽了双眼,心下却依然冷静,仔细盯着二人的一招一式,分析着破解之法。
二人停了马,正欲一击了结陈轻侯。
陈轻侯见准时机,当机立断夹着肩上的枪,使劲转了身子,将那枪一甩,枪杆结结实实打在了陈家泗的身上,将其打落马去,陈家武举枪朝着陈轻侯天灵贯去,却被陈秉忠侯闪身一躲,大喝一声,举着白日乌金刀,从马的脖子下方直着向上一刺,贯穿了马的脖子,刀尖从陈家武下腹刺入,从后背没出,竟直接将一人一马紧紧地串在了一起。
陈家武口吐鲜血,双目圆睁,死未瞑目。
陈家泗倒在地上,看着宛如杀神再世的陈轻侯,已慌了神,挣扎着翻过身来,手脚并用朝远处爬去,陈轻侯追上前去,将其翻了过来,踩住陈家泗的身子,将戳在身上的长枪的枪杆折断,双手举着那断裂的枪杆,用那带尖刺的一端,在陈家泗惊恐的眼神中,狠狠向他脖子刺去。
鲜血染红了大地,一如火光染红了天空。
后有人诗赞曰:
陈家百年一状元,借箭射断储君梦。
四子夺嫡依犹在,自有修罗断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