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坠崖
“祁司衡对你那般,你竟还执迷不悟?”沈念瑶的话让沈喻十分不解,即便她痛恨沈喻,可如今祁司衡这般对她,她却仍想着能与祁司衡在一起:“如今你变成这样罪魁祸首是他不是我!”
沈念瑶的眼眸中闪烁着寒光,她冷然摇头,反驳道:“你错了,沈喻。真正的罪魁祸首,实则是你,若你保持昔日的本分,我们又何必费尽心机来对付你?我娘又何必因此走上绝路?而我又怎会遭到三皇子的误解,遭受四皇子的折磨?这一切的源头,都是你!”
她轻步走向旁边的绳子,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微笑,低语道:“沈喻,我知道北英王即刻就会赶来,但我偏偏就要等他来,再杀你,你可知为何?”
沈喻满目迷茫,随着沈念瑶的视线望向头顶上只见自己被铁链紧紧束缚,而另一端则与一个沉重的铅球相连,铁链被细绳固定在树干上,细绳又系在另一棵树上,沈念瑶只需轻轻一割,沈喻与铅球便会一同坠入深渊,而任何试图救助的人,都将难以幸免。
在这紧要关头,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沉寂,祁司年带领王府暗卫如风般赶到。沈念瑶迅速紧握绳索,匕首在手,她以冷静的目光迎接祁司年的怒视。
“哟,北英王果然神速。”她轻笑,脸上的伤痕与水痘更显阴森,然而这并未掩盖住她眼中闪烁的狡黠。
祁司年面色冷凝,凝视着她,声音冰冷:“放了她,否则本王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沈念瑶不以为意,她望向头顶悬吊的铅球,语气轻蔑:“王爷似乎忘却了如今的形势,难道你认为自己还有与我谈判的余地吗?”
祁司年目光如刀,他紧紧盯着那铅球,沉声道:“就凭此物,也想威胁本王?”
沈念瑶转向沈喻,嘲讽地笑道:“二姐姐,你猜王爷会如何选择呢?是救你,还是自保?”
话语间,她毫不犹豫地挥断了细绳。沈喻身体失去支撑,连同铅球一并坠落,祁司年反应神速,飞身跃下,抓住了沈喻,可尽管他身手矫健,但仍被重力牵引着下坠,他紧急将剑插入石缝,但依旧难以抵挡这股力量。
“放开我!否则都得死!”沈喻的尖叫声中充满了惊恐。祁司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他迅速拔出剑,凌空一斩,铁链应声而断,紧接着,他将剑深深插入石缝,二人终于稳住身形,惊险脱险。
沈喻指向不远处的石台,急声喊道:“王爷,快看那边!有个石台!我们可以荡过去!”
祁司年顺着她的手指望去,果然看见了一个大小适中的石台。他借助石壁一蹬,拔出长剑,抱着沈喻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石台上。
沈喻心头一松,然而下一秒,祁司年却滑坐在地,喘着粗气。
“王爷!”
他抬眼,嘴角漾起一抹安慰的笑,轻声道:“无妨。”
沈喻这才发觉他的双手被拉扯得满是血痕,微微颤抖着。她心疼地说:“你的手受伤了。”
祁司年脸上仍挂着笑意:“休息片刻便好,无需担心,你别哭,保留体力,我的人一时半会找不到咱们。”
此刻,天色已如墨染,这小小的石台宛如悬于崖间的孤舟。沈喻低头俯瞰,下方雾气迷蒙,根本不见底。她胆战心惊地缩回目光,再次望向祁司年,却发现他已昏迷不醒。
她强忍着满心的恐惧,轻声呼唤:“祁司年,祁司年……你醒醒……”
泪水如决堤的洪水,瞬间淹没了她的眼眶。下一秒,双目紧闭的祁司年却伸手将她紧紧抱住,无奈地说:“方才已将体力耗尽,我只是稍作歇息,并未身死,还没到你哭的时候。”
“似乎要下雨了……”沈喻仰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忧心忡忡地说。
祁司年取下披风,盖在沈喻身上,颤抖着将披风整理了一下,道:“等本王休息恢复后,定会带你上去,你不必害怕,有我在,你定会安然无恙。”言罢,确认沈喻被包裹严实后,他又沉沉睡去,他实在是太累了。
沈喻努力冷静下来,没有再去惊扰他,只是天色愈发昏暗,这悬崖半空的狂风如怒号的猛兽,肆意咆哮着,刺骨的寒风吹的她往祁司年身上靠了靠,她将披风展开,也一并盖住了祁司年,默默祈祷着不要下雨。
天色愈发昏暗,悬崖之上,寒风如刀割般凛冽,吹得沈喻四肢麻木,疼痛难耐,而祁司年依旧双目紧闭。
沈喻伸手摩挲着他的手,果然如她一般,已被寒风吹得冰凉,老天似乎故意与他们作对,大雨倾盆而至,本就冷得蜷缩在一起的二人,最后一丝温暖也被剥夺,冰冷的雨点如箭矢般砸向他们,好在这披风防水,尚能抵挡一二。
只是身下的衣裙难以幸免,被浸湿大半。雨来势汹汹,去时也匆匆。待雨停时,祁司年已恢复些许,可沈喻的身子却更为孱弱,一场雨过后便发起高烧。
“好冷…好渴……”她喃喃自语,只觉如坠冰窖,又冷又渴,只能不停地往祁司年身上蹭。
虽方才斗篷能防水,可她坐在地上,下半身还是湿透了,上半身也多少受了些潮,见她如此,祁司年自责不已,竟没考虑到她的衣裳不防水。
祁司年只得将她身上湿漉漉的衣裙尽数褪去,露出赤裸的身躯,沈喻惊得瞪大双眼,双颊通红,恢复了几分意识,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的柔软。
他从怀中掏出帕子,将她的手轻轻移开,仔细地为她擦拭着,尽量将身上的水擦干。然后褪去自己的外裳,为沈喻套上,沈喻顿时感觉多了几分温暖,不再如刚才那般冰冷刺骨。
“还冷吗?”祁司年侧过头,轻声问道。
只见沈喻轻轻摇了摇头,道:“好些了,可是王爷您怎么办。”
将外裳给了沈喻后,祁司年便只剩下里面那件单薄的里衣。他紧紧地将她拥入怀中,默默无语。沈喻能明显地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阵阵燥热,再联想到自己刚才那一丝不挂的模样,瞬间恍然大悟,他的这股燥热究竟源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