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向死而生
蚩枫肆意张狂地大笑起来：“哈哈哈，你们就只有这么一点实力吗？太让我失望了！”
他抬手又是一挥，强大的力量汹涌而出，直接将祖巫鬼婴扔得飞出三丈之外。
那祖巫鬼婴重重地摔落在地上，生死不知，观其状态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
“来啊！回答我！你们这些黑蛮杂种！难道仅凭你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力量，就妄想撼动我伟大的蚩尤一族吗？”
谢玄此刻看着有些癫狂的蚩枫，心中暗自叹息。
眼前的蚩枫，已经不再像一个一族之长，更像是一个灵魂被侵蚀的恶魔。由于刚才的无差别攻击，大批的蚩尤族人也不幸遇难。
很明显，蚩枫正在逐渐失去人性，或者说，他更像是被突然获得的强大力量所控制，变成了一个无法自主的傀儡。
左慈仙人之所以将此术列为禁术，必然有其缘由。
一开始听到那个关于此术的故事时，谢玄还以为它只是一种可以操纵他人的法术。
然而，现在他才明白，这门法术实际上是在操纵自己。
与天宗雷神令的法术相比，虽然两者在表现形式上有些相似之处，但天宗雷神令的法术并不会涉及到灵魂能量，而且显得更为中正平和。
此刻的蚩苍诡异慢慢地接近祖巫鬼婴，并对其冷笑道：“难道你真的认为自己比其他人更高贵？为什么你的族人看着你时充满了恐惧呢？你这个蚩枫，辱骂我的时候怎么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不过是像牲畜一样的存在罢了。族中的禁术需要用血亲的精血作为引子吧？这想必就是你当年害死自己儿子和儿媳妇并将罪名推给黑蛮的真正原因吧！”
就在这时，所有还保有意识的人都惊恐地看向了蚩枫。
紧接着，蚩苍又抛出一个惊人的消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今天的计划就是要牺牲掉这里所有的族人，然后带上这位拥有混沌青莲的人去培养新的扶桑。”
谢玄听到这里已经明白，如果他现在能够侥幸存活下来，那么接下来等待他的仍然只有死路一条。
然而，蚩枫却轻蔑地一笑，说道：“简直是胡言乱语！如果我真打算这样做，又何必等到现在？”
但蚩苍却反问说：“那你难道不好奇为什么蚩木一直没有出现吗？还有貔貅谷的看守者也没有来？事已至此，你还要继续装下去吗？”
终于一番言语分散注意力蚩苍来到了鬼婴身边，蚩苍一把扯掉有些破烂不堪的衣衫，露出毫无规则叠加隆起的肌肉。
就在这个时候，蚩苍的肌肉突然间开始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仿佛有什么活着的东西在他的皮肤下游动一般。紧接着，他的肌肉开始爆裂开来，露出了下面令人毛骨悚然的景象——那些肌肉伤口竟然组合成了一张狰狞的骷髅脸！
与此同时，原本处于沉睡状态的鬼婴似乎嗅到了某种特殊的气息，也跟着苏醒过来。
它张开小嘴，疯狂地啃噬着蚩苍的血肉，一边吞噬，一边逐渐缩小自己的身形。
伴随着一阵刺耳的啼哭声响起，鬼婴的身影虽然没有因为进食而变得更大，但却巧妙地将自己嵌入到了蚩苍那被啃食得面目全非的腹腔之中。
随着时间的推移，蚩苍身上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从他那诡异的身体中散发出来。
让人惊讶的是，仅仅在这短短几句话的时间里，他竟然成功突破了瓶颈，晋升成为了一等境界的强者！接着，他的身躯开始不断膨胀变大，对着山脚下的方向怒吼道：“蚩木，还有貔貅谷这一代的守卫者蚩松，你们都给我上来吧！”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蚩枫却显得异常冷静，似乎一点儿也不着急。
即便此时的蚩苍已经踏入了一等境界，他依然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地等待着蚩木和蚩松的出现：“虽然不知道你如何策反他二人，但是正如你所说，今日蚩尤族人就是应该为先祖回归献祭自身！”
蚩苍无视已经变得癫狂的蚩枫，转头对刚上山的蚩木说道：“你在我体内种下的禁制，生死只在一念之间。不过，这本就是取信于你的手段罢了。这些年来，你们每个人都羞辱我、欺凌我，视我为血脉不纯的杂种。我从未在意过，因为我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死蚩枫。”
“年少时，我一直认为自己是蚩尤一族的人，也将你蚩松视为挚友。哪怕后来你疏远我，我也依然把你当朋友。虽然我不明白蚩尤一族为何如此排斥我，但我总觉得嘎贡的黑蛮是我的仇人。所以每次作战，每次面对黑蛮，我从未手软。直到有一天，我父亲无意间发现你修习族中禁术。”
所有人都注视着这个男人，尽管此刻他的状态看起来不太像人：“我父亲其实对蚩尤一族并没有恶意，哪怕他最爱的女人死在自己族人手中，哪怕他最爱女人的亲哥哥一直想杀了他，他也从未产生过一丝一毫对族群的背叛之心。”
“他之所以反你，是因为你千不该万不该去修炼禁术。说句实话，当初你故意将我娘的信息泄露给前任族长，我父亲依然保持着对蚩尤一族的忠诚。他一开始就对所谓的族长之位毫无兴趣，可你呢？你这位一直备受大家敬重的族长都做了些什么？”
蚩枫依旧冷冷地回答道：“你父亲触犯族规难道不应该受惩罚吗？还妄想族长之位？”
“哈哈哈！若不是我父亲和前任族长主动提出要脱离蚩尤族，若不是你偷听到我父亲和我母亲的事并以此要挟，你能有今天？你从小就没赢过我父亲，这是你的执念；你不想自己落得一个得位不正的名声，这是你的虚伪；你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和儿媳来修炼禁术，这是你的不伦。像你这样的猪狗不如之人，也配做这蚩尤族长？”
蚩枫听得辱骂也不生气：“你说这些意义在哪里？本来你不叫蚩木、蚩松回来，我还能留下他们活着。毕竟我是想要将蚩尤一族发扬光大。可是现在，都得死！”
“放心，此战过后，我会囚禁一部分族人让他们繁衍，然后收拢势力。剑指天下！”
蚩苍却好似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发扬光大？剑指天下？老狗，今日你能活下来再说吧！”
说完，蚩苍欺身而上，完全摒弃了蚩尤一族的攻击方式，直接用武夫最为直接和粗暴的方式发动攻击。
然而，蚩枫却操纵着蚩尤之魂来应对，一时间，砰砰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没有人能够看清两人之间的动作。趁着这个机会，蚩木和蚩松开始转移场中的两族族人。
谢玄和蚩瑶也在其中，他们一同被转移到了绿桑林之外。
就在这时，鹿小诺在谢玄的脑海里说道：“事实上，蚩苍已经撑不住了，他的灵魂力量正在不断削弱。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带领所有人逃离此地，二是你转身回去放手一搏。”
谢玄虽然不太理解为什么鹿小诺会提出这样的建议，但他还是犹豫了一下，问道：“如果我们一起逃跑，生存下来的几率大概有多大？而放手一搏又是怎么个博法呢？”
鹿小诺开始向谢玄解释道：“逃走的几率几乎为零，毕竟一等境已经超越了凡人的范畴。即使你之前安排的援军赶到，恐怕也无济于事。而回身一搏成功的机会只有两成左右，而且必须要赶在蚩苍失败之前行动。”
那就是十死无生局面呗。谢玄吐槽，看了看众人，想着两仪剑还在赶来的路上。一开始按照谢玄预估对方最多二等境，没想到此刻情况变得这般复杂。如果逃的话，那就是直接害死两仪剑、诸葛介等人。
叹了一口气，谢玄停下了脚步：“我现在神魂还能撑住一次禁术吗？”
鹿小诺知道谢玄已经选择转身了：“能，只是可能你将永远停留在比现在境界还低且永远无法晋升。而且搏一搏不一定打的赢。不过如果你能打赢且保持清醒施展噬魂术，可以吞噬兵主之魂来缓解神魂伤。”
谢玄眼神坚定，“那就够了！”
“还有就是你可能会因为寿命问题提前进入老年状态。”鹿小诺提醒道。
“其实如果你愿意撇下众人自己逃生，发动禁术百分百活下来。”
谢玄也明白这个道理，只要他用禁术绝对是这里跑的最快的。
前世在玩某款moba游戏时就有个至理名言：“你不需要跑赢敌人，只需要跑赢队友就行了。”
谢玄这时还有心情开玩笑：“其实你不必和我说，等我跑下山，估计都没勇气回头拼命了。那个时候你我大概率都能活下来。怎么？是喜欢上小爷我了？怕我反应过来怨恨你？”
鹿小诺却是丝毫不给面子：“这么自恋？我只是觉得你这个人还行，大概率一起死的话路上还不错。毕竟既是这次逃了，后面你也再没机会给我找肉身了。”
谢玄呵呵一笑叫住了正在疏散族人的蚩木：“师伯，我想了想，我回去拖住他，你带着众人一路向东南到成都府，那里应该有阻止的力量。我成功了自然会去找你们，倘若我失败了你们也不必来找我。”
蚩木闻言一怔：“你有多大把握？”
谢玄吹牛逼道：“我这么精明，肯定是十足把握啊！只是想让师伯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