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寺中论法，苦海泛舟（下）
虚空中苍凉声音传来：“我佛受众生供奉，开香火神国，度众生极乐，何谓不为佛？”
谢玄嗤笑一声：“小子看来佛当宏大，本为大觉者，自成宇宙，大罗天。佛当是一种境界而非特指是谁。现在尔等为求信徒发展，不惜入俗流与蛮夷王朝威逼利诱治下百姓，也是佛的旨意？佛乃圣也，想来不不屑于如此做。”
“尔等虽精研佛法，却讲究先受供奉，后与百姓说神国极乐。且不说此举是否符合大觉者本意，就以这种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便已经落了下乘。”
“如此小乘修佛之法，先渡己再度人，纵使境界精进高歌，最后不过伪佛罢了。”
“明心见性，得见如来。大乘修佛之法，当先度众生，行教化开智之功。”
“这世间，一沙一叶都有自己独特印记，这印记便是由横向，纵向，高度三者结合所产生的。当事或物超脱，多一种物质，譬如时间进入其中，那么超脱的事或者物便是佛。故而人人可成佛，甚至于宇宙万物洪荒万古都可成佛，这边是佛修之意所在。
谢玄一顿嘴炮输出尤见当年‘键’仙风采，此刻大乘佛法理念，直攻老僧佛心，一时间竟被谢玄唬住。
“今日与居士论法，收获良多。居士天生慧根，生而知之，当与我佛有缘。”缓缓地老僧显出身形，出现在莲池旁。
谢玄内心看着眼前老僧，突然觉得羞愧无比，套用偷换三维空间概念来忽悠老僧。
此时又见对方说出那句杀伤力与“道友请留步”等同因果律的话时，立马炸毛：“你才与佛有缘，你全家都与佛有缘。”
老僧不明所以，他自是与佛有缘的，他家人想来也是与佛有缘的。
仍是礼貌微笑道：“若与我佛有缘，便可得九色莲亲近。阿弥陀佛！”
随着一声佛号，就见谢玄面前场景再次变幻。
直接变成了怒海狂涛，自己心神被附在一叶扁舟之上。
“诸般业障困真我，居士言说佛理，老衲得居士点拨，故赠居士一番造化。”
正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造化不必了，我讲究现世报，想来和尚你是深谙佛理之人。难道不觉得此时佛教的佛修走的不算正道吗？用人命化作淤泥，变为九色莲养分。佛祖若知道后世之人为达目的自己弟子行这般手段能容得下尔等？”
谢玄一语道破这九色莲根基，虚空中再无半点声息，只是周围海浪变得更加剧烈。
谢玄立于扁舟之上，任其飘摇。他目光坚定，望向远方。
“我当以己身，渡这片苦海。”言罢，他口中念起一段古老的经文，正是“太清神液金丹”。
经文声声，似有无穷威能，竟令海浪渐渐平息。
然而，风暴并未止息，反而愈演愈烈。他凝神聚气，将自己神魂能量调动起来，抬起手指猛地朝前一点。
一道光芒破水而出，直射苍穹。
刹那间，云开雾散，露出一片清明乾坤。
而在那清明之中，一株九色莲悄然绽放，散发着圣洁光辉。
莲华根部却是生出些许根须插入黑色的淤泥，此时谢玄仍是神魂状态，故而在这篇空间里面显得渺小，正因为这般渺小让谢玄越发看清了淤泥的细节。
最开始他以为是根须从黑色淤泥中延伸出来，凭借无比强大的神魂靠近才发现，那些看起来不规则的根系其实是人骨。
谢玄此时双目迸发青光，居然能看清淤泥上貌似仍有各种各样色彩的神魂能量。
就在看清的第一时间，瞬间许多杂乱的记忆开始冲击谢玄的脑海，全是人的各种情绪，喜、怒、忧、思、悲、恐、惊。
这一刻，他突然明白了，生死间的大恐怖。或许被这股气息所污染，原本谢玄独特的金色神魂能量体开始慢慢变成九色。
更体会到当时被人凝练成这淤泥时，那些亡魂所产生的绝望。
庆幸谢玄从一开始就口中一刻不停地朗诵“太清神液金丹”，很大程度上规避了被负面情绪控制思维。
谢玄强忍着痛苦，集中精力诵读经文。九色莲散发出的光芒越来越盛，逐渐笼罩了整个空间。
在光芒的照耀下，淤泥中的白骨开始消散，化为点点星光融入九色莲之中。而谢玄的神魂也逐渐恢复正常，金光重新闪耀，在眉心处生成一道九色道纹。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
空间中弥漫的负面情绪也渐渐消失。谢玄长舒一口气，心中暗叹：“好险！”他看着手中的圣洁祥和的九色莲，又看着那充满人血骨肉合成的淤泥。
“看起来你有多圣洁，淤泥就显得多邪恶。”
谢玄将九色莲收入怀中，眼神坚定地望着前方。
“此等邪物，必不能留于世。”
他意识到，世间并非非黑即白，不管如何先看看如何破除此地空间。
即使是佛门圣地，号称天下第一的白马寺，也是藏污纳垢之地。
谢玄决定寻找出口，离开这个空间。他沿着海岸线漫步，观察着四周的环境。忽然，他发现远处有一座山峰，山顶上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谢玄心中一动，朝着山峰的方向走去。山路崎岖，但他步伐坚定。终于，他来到了山脚下。
抬头望去，只见山顶有一座古老的寺庙，庙门紧闭。谢玄推开门，踏入寺庙内。
庙堂中央供奉着一尊巨大的佛像，佛像前摆着一蒲团。
谢玄看着此间佛像，如后世自己所见别无二致，只是感觉佛像背后似有异样。
谢玄慢慢摸索到后面一看，这佛像背后却是一面修罗恶鬼的样子，一下显得整个佛堂邪异无比。
谢玄凝视着佛像背后的修罗恶鬼，心中涌起一股无明业火。他深知，这佛像暗藏玄机，也许是离开此处空间的关键。
他口诵经文，动用神魂之力试图唤醒佛像的秘密。突然，佛像眼中闪过一丝光芒，一道神秘的力量笼罩了谢玄。
光芒中，谢玄看到了无数的影像，都是关于佛教历史和修行的真谛。他领悟到，真正的佛法不仅是追求个人解脱，更是拯救苍生的大道。
正当谢玄沉浸在感悟中时，空间开始剧烈颤抖。他心知不妙，迅速取出九色莲，将其置于佛像前。
九色莲绽放出耀眼的光芒，与佛像的力量相互呼应。一道虚空之门缓缓打开，透出无尽的光明。
谢玄毫不犹豫地踏入虚空之门，身影渐渐消失在光芒中。
他终于回到了现实，手中的九色莲闪耀着神秘的光芒。
谢玄走出虚空之门，发现自己身处白马寺的佛堂之中。犹如黄粱一梦，此时竟然和谢玄刚进入此地时时间竟毫无差别。
“老衲觉通，空间里与居士论法，收获良多。”觉通想了想说道：“居士不必担心，老衲不通修炼，此前空间全是九色莲自主催发。”
“我佛门中人讲究因果，今日居士若需要这九色莲可自取。因果缘法自有天定，今日居士来便有这般异象，那便随居士去又有何妨？”
谢玄看着觉通和尚，心中感慨万分。他明白，此次奇遇不仅仅是得到九色莲这么简单，更是对他心境的一次磨练。
此时他也毫不客气，因为无论出于什么立场，他只得将其取走。谢玄先是用苻坚给的那块布取下九色莲，而后再取出金缕手套加上寒玉盒将淤泥贴身藏好。
取人重宝，谢玄还是要脸回了一个佛理：“多谢大师通融！”
觉通却是回道：“是我谢谢居士，若不是此番论法，想来佛门诸般业障会越积越多。老衲日后必定皓首穷经，必定将大乘佛法宣扬于世。”
本来谢玄前一刻美滋滋完成任务正偷乐呢，结果觉通和尚直接一口大锅给谢玄盖上。
心里转念一想反正老头儿不知道自己名讳什么的，就放下心来。
觉通又给了谢玄惊喜：“想来居士这般乔装，是为了掩人耳目，如此也不问居士姓名，不过居士放心，老衲丹青之术造诣尚可。日后宣讲定当时时刻刻携带居士画像雕塑。”
谢玄一听：“老登，这么大因果你是要搞死我？”正犹豫要不要暴起杀人灭口。
突然门外，一阵打斗声传来，大殿大门被推开。进来正是此前看守此地高手之一，四等境佛门武夫了凡。
了凡一副事态紧急的样子说道：“觉通师叔，我想看看九色莲是否安好？外面大批贼子用阵法封锁了本寺，弟子想先想办法转移。”
觉通倒是一脸淡然豁达：“阿弥陀佛，九色莲已经有德者居之，不必挂念。”
这下好了，场面上两个人同时炸锅了内心同时开骂：“秃驴（傻）。”
了凡反应过来瞬间对着谢玄出手，而谢玄从收取完宝物后就一直神经紧绷，随时神魂沟通浩然气。
了凡见对方没有修为，只是神魂比一般人强一些，所以只是随意出手。
而有心算无心，谢玄则突然激活浩然气，直逼了凡头颅。
了凡见此情形，身形一顿，顷刻间只见从头颅到手掌染上一层金漆一般。
正是传说中的金刚护体神功，“噹~~~”
谢玄趁得片刻间隙，激活阵牌，手上动作却是丝毫不敢停歇，又催发一道浩然气。
了凡知道这浩然气的强度也是四等境高手全力一击，故而不敢大意，只得分心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