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想跑到哪？
沈寄柔身体摇摇欲坠，她艰难地撑起身子，难以置信事情竟然发展到如此地步。
五千万对她家来说，无疑是一笔天文数字。
“文昀！文昀！”
她加快脚步来到大门口，却见顾文昀脸色阴沉得吓人，沈寄柔不禁吓了一跳。
从未在顾文昀脸上见过这样的表情，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仿佛下一刻就会爆发。
顾文昀与沈寄柔擦肩而过，将公文包随意扔在了沙发上。
沈寄柔知道现在不能退缩，她不能被蒙在鼓里，她要知道真相！
“到底怎么回事？怎么会亏得这么惨？”
男人瘫倒在沙发上，烦躁地拉扯着衣领。
“没办法。”顾文昀语气冰冷，“生意就是这样，有亏有赚，我早就说过。”
他没有丝毫安慰沈寄柔的意思，也没有将事情原委缓缓道来，反而像是在推卸责任。
沈寄柔的情绪变得异常激动，她一改往日的温柔体贴，疯狂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
“可父亲为了你的生意，竟然直接借了五千万！你到底对他说了什么，让他如此孤注一掷……”
顾文昀眉头紧皱，心中愈发烦躁，“是我让他借这么多的？”
沈寄柔怎么也想不到，顾文昀会说出这样的话。
遇到事情，男人真的靠不住。
“你！”
沈寄柔的眼睛急得通红，她不想再与面前的男人争执，脑海中不断回荡着五千万的巨额债务。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寄柔。”顾文昀意识到自己刚才的情绪过于激动，他站起身，向沈寄柔伸出双手。
沈寄柔却下意识地回避，连连后退几步，顾文昀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
“不行，必须得想办法了。”沈寄柔魂不守舍，紧紧咬住大拇指，突然她眼前一亮，“对了，可以找繁之哥哥，他一定有办法……”
为何要提及顾繁之！
难道只有他能获得一切吗？
“不需要！”顾文昀怒不可遏，一声怒吼震得沈寄柔耳膜生疼，他如饿虎扑食般向沈寄柔冲去。
“呀！”
沈寄柔只觉天旋地转，回过神时已被丢在了床上。
“你究竟想干什么！”沈寄柔挣扎着想起身，却被顾文昀那高大的身躯死死压住。
“我告诉你，以后不许再提他的名字，听见了吗？”
顾文昀的手如铁钳一般，死死掐住沈寄柔的下巴，她只觉疼痛难忍，便用手拼命捶打顾文昀的肩膀，“疼……我疼……文昀……”
不一会儿，那白皙的脸颊开始发红，顾文昀见状，心中一惊，立刻松开了手。
但那脸上仍留下了两个清晰的红印子。
“寄柔，我……”
顾文昀心疼地抚摸着那脸颊，然而为时已晚。
沈寄柔的眼泪奔涌而出，哭得撕心裂肺。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顾文昀的双唇如雨点般落在沈寄柔的脸上，他亲了又亲，“亲亲就不疼了，是我太激动了。”
事已至此，谁也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
突然，顾文昀紧紧握住沈寄柔的手，两人十指紧紧相扣。
“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件事处理好的。”他的语气温柔如水，但沈寄柔却感到不寒而栗。
因为她在顾文昀脸上看到了一种想要吞噬一切的可怕表情。
他究竟想干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沈寄柔彻夜难眠，望着镜子中那张苍白如纸的脸，她决定还是去见见父母。
没想到，差点挨了父亲的毒打，还好母亲护着她，让她趁机跑了。
沈寄柔再也不敢回去了。
她好想给在外企工作的妹妹打电话，可母亲和她早已达成默契。
这件事决不能告诉沈秋雪。
沈秋雪是家中的宠儿，但是性格急躁。
此事暂且不能告诉她，以免影响她的工作。
不能再这样坐以待毙了，沈寄柔也想为家里分担一些。
路过一家音乐培训学校时，看到门口贴着招聘启事，于是鼓起勇气走了上去。
“你好，请问这里需要钢琴老师吗？”
门里的工作人员看到她的样子，就想直接拒绝，她的精神状态怎会如此之差。
“呃，是需要的，你先展示一下吧。”
碰到许久未用的钢琴，沈寄柔咬紧牙关弹了下去。
“对不起，我弹错了一些……”
工作人员摇了摇头：“对不起，你不符合我们的要求。”
沈寄柔非常失落，礼貌地弯了弯腰道别：“谢谢，那我走了。”
工作人员见她离开后，立刻用力关上了门，嘴里嘟囔着：“真是什么人都敢来面试。”
沈寄柔回头看着紧闭的学校大门，嘴里说了两句抱歉的话。
没想到自己现在什么都忘了，就连弹琴也忘了。
坐在家里的沙发上，沈寄柔精神萎靡不振。
自己和妹妹相比差得太远了，妹妹那么独立，而自己却……
突然，顾文昀兴奋地跑了进来，紧紧握住沈寄柔的肩膀。
“怎么了？”
“现在欠款都能还上了！”顾文昀一改往日紧张的神色。
“太好了！”沈寄柔心中乐开了花，但看到顾文昀半张的嘴，她意识到他还有话没说。
“还有什么事吗？”
顾文昀的语气异常兴奋：“爷爷和奶奶离婚了，我们分家了！”
“分家？”沈寄柔脸色骤然一变，声音都有些颤抖，“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分？”
“奶奶和顾繁之走，爷爷则会带走我们！”
“变成这样真的好吗？”
沈寄柔仍旧一头雾水，完全不理解家庭分崩离析有何可高兴的。
“而且你不是顾繁之的养子吗？”
顾文昀一脸鄙夷，“我早就想甩掉这个身份了，是我自己选择要跟爷爷走的。”
他的手突然攥得更紧了，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公司主管权现在都在爷爷手里，等爷爷离世，这公司自然就归我了！”
面前男人因这些事而激动得面容扭曲，沈寄柔只觉得喉咙发干，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沫。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乖巧寡言的弟弟吗？
他真的变了。
沈寄柔猛地甩开了顾繁之的手，顾繁之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
“怎么了，寄柔？”
许久，顾文昀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焦急，他用力摇晃着沈寄柔的肩膀，“你说话啊。”
“我想这段时间回家去。”
那些曾经的甜蜜在脑海中不断闪现，沈寄柔终究还是有些不舍，她觉得或许彼此都需要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顾文昀并没有察觉到她的言外之意，“一定要现在回去吗？什么时候走？要去几天？”
他步步紧逼，不给人丝毫喘息的空间。
“明天就走，我也不知道要去多久。”沈寄柔看着他，眼神中有掩不住的疲惫，“我们都冷静一下吧。”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顾文昀“蹭”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眼中是压抑不住的怒火，“你和别的男人鬼混的事我还没追究，你反倒觉得自己受了委屈？”
“什么男人……你竟然跟踪我？”沈寄柔气得眼睛通红，如一只被激怒的小鹿“你平时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就有关心过我吗？”
“我现在就要走！”
“不行！”顾文昀用力抓住沈寄柔的手臂，力道大得让沈寄柔失声尖叫。
“啊！”
得到了事业，难道就要失去爱情吗？
“跟我走！”
“放开我，放开我！”
人如沙袋一般，被狠狠地扔在了地上。
沈寄柔定睛一看，这哪是卧室，分明是空空如也的储物间。
“你要干什么！”沈寄柔边说边起身，想要冲出去。
可顾文昀只是轻轻一推，她便立马一个踉跄，退后数步。
“你待在这，等我事情处理好就来找你。”
“你疯了吗！”沈寄柔怒目圆睁，恶狠狠地瞪着面前的男人，“你想把我关起来？”
“这不是显而易见？”顾文昀准备关门，顿了顿又补了一句，“你家的钱我会帮你还的，不过得看你的表现，好好讨好我吧。”
顾文昀是故意的，他现在明明有能力还清欠款，却偏不这么做。
他要借这件事拿捏沈寄柔。
他要让沈寄柔清楚没了他，她将一无是处。
沈寄柔慌忙去扒门，可她的力气怎么可能够。
手指被夹在门缝里，疼得她失声惊叫。
砰——
门紧紧合上，沈寄柔望着那通红的指尖，眼泪落下，她为自己的愚昧而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