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吧对话
在交给公安部门检验《火红木棉》后，苏椰子证实了她的想法——这幅画就是金灵子用人血颜料进行的创作。于是，金灵子的家再次被进行了搜查。而好巧不巧的是，警方在金灵子的卧室床底发现了作案工具——一把沾满血没有清洗的匕首。但是在检验室化验后匕首里却出现了第三者的dna。
“苏小姐，多亏了你的留心，没想到这次案件竟然还有第三人的存在。”警方负责人把检验报告递给苏椰子。苏椰子接过报告，翻阅起来。
“而且我们比对了基因库，这个第三人名叫‘林晴鸢’。我想苏小姐应该已经有所耳闻了吧。”坐在办公桌前的负责人放下了一直架着的二郎腿，“我们已经第一时间逮捕了他。苏小姐愿意继续参与结案流程的话，现在可以去审问室了。”
林晴鸢此刻虽然被限制在审问室里的椅子上，但似乎看起来和画展那天毫无区别。高傲又谄媚，西装整洁如新，从头到脚都精致完美，完全没有一个被审问的嫌疑人形象。
“单从dna就认为我是犯人。你们这些人也太没有推理能力了。”
“林先生，请您如实交代那天的情况。”
“我那天确实在金灵子家。但我不过是在他胸口上划弄了一刀罢了。你们都不知道这小子生前仗着自己有钱欺凌我的嘴脸。他死也是罪有应得！至于他怎么死的，这不已经很明显了嘛？”
“所以你承认人是你杀的了？”
“当然不是。凶手明显就是那房屋的主人！”
“证据呢？你说你亲眼所见，可为什么匕首上有你的dna存在？”
“我是握刀的时候不小心划到的。是金灵子在我用刀划伤张易那混蛋后放水淹死他的！”
“金灵子现在人在哪儿？”
“哈哈哈！她？这个出卖我的女人！要不是她，我现在还会被你们抓住？”林晴鸢精神失控似的狂笑起来，嘲弄着审讯室里的每一个人，唯独没有回答审讯员的问题。
苏椰子正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手机“叮咚”一声，是来自特别部门的短信——【此案已结，剩下的就交给警方，不必再查下去了。上级通报你们调查有功，特奖休假一日。】
鹿鸣市凉爽的晚风吹拂在走在回家路上的苏椰子沉闷的心上。
星星零碎地点缀在黑夜这片巨大的幕布之中。
虽然加入neuf组织是为了调查父母消失的真相，但是第一次工作就遇到这不明不白的结案。这neuf里到底还有多少秘密？金灵子难不成和neuf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联系吗？苏椰子越想越郁闷，脑子想得晕乎乎的。
忽然，一辆摩托车在苏椰子准备过马路的时候停了下来，打断了她乱成毛线球的思绪。摩托车上的男孩摘下头盔，向她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你好，我是凌星。我们见过的。”
“你，你好？”苏椰子被这个突然停下来的男孩子吓了一跳。
“上次见面时间太短了，我还有一些想说的话没来得及告诉你。没成想到我们又见面了。”
于是，在凌星的邀请下，苏椰子和他去了附近一家安静的小酒吧。
这家酒吧很安静，据说是仿造冰岛式房屋而建。书柜置满了几乎酒吧里所有的墙。进门的时候有一排小小的风铃，门一推开就会被撞得叮当作响。
“想喝点什么？”吧台的调酒师擦拭着玻璃杯，询问新来的二位顾客，“或者也可以说要求，我给您调。”
苏椰子坐到吧台前的高脚凳上：“那就来一杯秋天落叶却掺杂春天樱花盛开的味道。”
“这位女士的形容有点意思，这位先生呢？”
凌星顺着苏椰子的话回道：“那给我来一杯冬日初雪混合盛夏海盐的味道吧。”
一杯点缀着肉桂粉的淡粉色特调鸡尾酒和一杯深蓝色柠檬特调酒放置在了二人之间。
凌星轻轻晃荡着酒杯，想把那天和她遇见的事情和她确认，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而苏椰子见这个莫名其妙找他搭话两次的男孩此时沉默不语，感到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决定先展开话题。
“所以你也是在neuf组织里工作吗？”
“对，我在第八部门。”
“第八部门？这么说你经常会‘外派’吧？”
“外派”是第八部门的暗语。雇佣他们逮捕的都是与调查案件息息相关的上层雇主，没有人会希望在明面上让别人得知自己还做着暗处的勾当。凌星浅浅一笑：“看来特别部门的人知道不少东西呀。”
“那看来我说对了。而且你们近期的案件嫌疑人在审讯时自杀了，对吗？”
“苏小姐果然聪明，那现在该我问了。”凌星决定趁此机会解答自己的疑惑，“你在入职特别部门前是长头发吧？”
这是什么问题？苏椰子疑惑地回道：“对，可你怎么？”
“那你平常喜欢开车吗？”
“开车？我是有驾照，但我……还没有属于自己的车。”
没有车吗？看来不是她了。
凌星转过头看向苏椰子的眼睛。
她们真的好像。
不过苏椰子却眉头一皱，避开了他的目光：“先生，我们的确没有见过面，这也确实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你不用再试探我了。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
苏椰子起身离开，推开酒吧的门，留下叮当作响的风铃声。
“第八部门的人果真跟neuf一样古怪。”苏椰子在心里咒骂道，“这小子怕不是把我当成什么‘替身文学照进现实’了吧！”
凌星坐在吧台前，手掌摩挲着颈部，他也觉得自己问得有些唐突了。或许应该放下那天的事情，就当自己做了一场梦吧。
——多年以后苏椰子向凌澈再次问起那天的事情，凌澈自己也觉得好笑。“我要不是那天那辆车上的女孩子怎么办？或者说我们就长得一模一样呢？”苏椰子追问。凌澈笑着搅拌着咖啡里的方糖：“在我这里没有这种假设。因为你们自始至终是不同时空里的同一个人。而不论哪个时空，我都会无条件地走向你，追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