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你给我滚
“自己一个人躲起来，藏起来，一遍又一遍听……听你和他……的声音……”
说着说着，夏大雨泣不成声。
在这一段感情里，他投入了真心，但又总是被伤害。
江艳艳则无地自容。
生生把一把好牌打烂。
她自己毁了自己，自己葬送了自己。
夏大雨擦了一把眼，痛彻心扉地说：
“艳艳，你不要怪我！当初，我是真心想跟你好，一直好，一直好……
“我知道你有过去，我不在乎！你跟他藕断丝连，我也不在乎！我一直在等你！
“等你离开他，等你跟我好。我什么都不在乎，只要你肯跟我好。
“但我等不起了，不能再等了！我在等你的时候，你在干什么，你跟他……
“我的心被你伤透了。我再也不想为你伤心！再也不想被你伤害！”
江艳艳听了泪流满面：“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原谅我好吗？”
夏大雨痛苦地摇摇头：“现在，我不能再去伤害小雪。”
“大雨，不是我逼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江艳艳说。
“他知道吗？”夏大雨指了指她的肚子。
“我不敢告诉他。我怕！”
“迟早会看出来的。”
“所以，我今天找你来，就是商量这个事的。”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心里很乱。”
江艳艳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不管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夏大雨低声说：“我知道。我会负责的。”
“你怎么负责？”江艳艳问。
“除了结婚不行，其他我都可以答应。”夏大雨想了想说。
江艳艳抬头看他，似是在分辨这句话有多大的诚意。
“孩子生不生下来，你来决定，我尊重你的选择。”夏大雨说。
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那两万块钱，轻轻地放在茶几上。
“你什么意思！”江艳艳大声问道。
“不够我再想办法。”
夏大雨的话激怒了江艳艳。她歇斯底里地叫道：“我要的不是你的钱！”
“需要我怎么做，你call我。除了不能给你婚姻。”夏大雨站起身。
江艳艳撩起茶几上的两沓钱，狠狠地砸向夏大雨：“滚！你给我滚！”
两沓钱砸在夏大雨肩膀上，捆钱的封条断开。
那些钞票如同仙女散花在屋里飞舞。
夏大雨狼狈逃离。
门在他身后重重地摔上，地动天摇。
他们知道，两人间的裂痕已经越撕越大。
这段感情已经彻底无法挽回。
只是，她肚里的孩子怎么办呢？
难道要让她带着孩子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
另一个男人会接受一个怀着其他男人骨肉的女人吗？
还是要让她把孩子生下来，做一个未婚妈妈，独自一人把孩子养大？
夏大雨心中五味杂陈。
拿出手机给朱小雪拨了两次，提示已关机。
她是把号码换了吗？
她去哪里了？会不会回来？何时才会回来？
越想越乱。
就在街上盲目走着。
也无所谓走到哪里去。
反正哪里都一样。
无处安放凌乱的心。
手机却在这时响了起来。
以为是朱小雪打来，赶紧接听。
然而不是，是另一个女人——周欣。
“小胖，记得我吗？”周欣在电话里说。
“开什么玩笑，怎么会记不得呢？”
“记得就好。你赶紧到市医院来！”
“怎么了？你病了吗？”
“废什么话！赶紧来！妇产科！”
“妇产科？”
“是的。妇产科二楼。”
“你……怀……孕……了？”
“不然呢？”
挂了电话，夏大雨头更大了。
拉乌惹！拉乌！
怎么会这样啊！
难道自己是匹种马？
每一粒种子都生了根、发了芽？
夏大雨赶紧拦了一辆出租车。
“到市医院，最快速度！”他对司机说。
出租车行驶在马路上，两侧的行道树飞快向后退去。
他与周欣的几次相遇，像电影镜头般浮现——
入职体检那天，他和她在市医院附近一家小吃店相遇。
“小胖！你不认得我了？”
“星星！是你！”
初中毕业七年多，他们第一次遇见。
两人都很激动。
“你是否还记得，你曾经给我写过一首诗呢。”
“是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
“我没有见过海，但我知道海有很多颜色。
“海是什么颜色？你的眼睛是什么颜色，海就是什么颜色。
“我数不清天上有几颗星星，但我知道有一颗是你的眼睛。
“星星什么心情？我的心情怎样，星星就是怎样的心情。”
……
第二次见面，他去采访，在路边等出租车。
过了一会儿，一辆红色大众甲壳虫在他身旁停了下来。
她把车窗摇下，向他招手：“小胖，小胖！”
她载着他一起去市政府。
他还记得，当时广播里放了一首歌——老狼的校园民谣《同桌的你》。
他还记得，她把他介绍给市政府办“小秘”胡思，为他今后的采访提供了便利。
他还记得，在考斯特上，她高歌一曲《青藏高原》，赢得阵阵掌声。
他还记得，她学动物叫时涨红了脸。
那次高市长调研结束，他们互加了qq，他还帮她改过一篇文章。
……
第三次见面，他和江艳艳分手，跟她借笔记本电脑，在她那里吃了午饭，还喝了红酒。
她晃着酒杯里的酒，目光有所迷离。
“我还要告诉你个事。”周欣把嘴凑近说，“我离婚了。”
他匆匆逃离。
她的目光黏稠，贴在了背上。
带着些许失望和惆怅。
……
夜里，他被派出所以违反治安管理条例带走，中途又戴着手铐从警车上跳下逃跑。
逃来逃去，最终逃到她这里来了。
次日早晨，阳光照进屋来，她把手伸进被子，想要把他叫醒。
她的手像蛇一样在被子里游走，又像在钢琴上弹奏了一串音符。
他手上戴了手铐，衣服怎么都穿不进去。
看他的狼狈样，她一阵笑。
“还笑！看我怎么收拾你！”
“来呀！来呀！你来呀！”她开心地笑着。
后来，不知是谁先点燃导火线，他们抱在了一起，吻在了一起……
他们上了瘾。一次又一次亲近。
结局却是和平分手。
约定可以见面，但不再谈爱。
……
“到了。”出租车司机的话打断了夏大雨的回忆。
车在市医院门口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