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苟利国家生死以
出了村子，两人开始往西边的白马城走。
他们目前位于帝国西南方向的巽风行省内。帝国最初在艾拉大陆上只是一个中等大小的国家，按照方位的不同划分有九个行省，经过百年的征战、吞并、联合，国土面积越来越大，九个行省已经不足以划分帝国的领土。
巽风行省再往西南方向，便是帝国边境的苍梧行省，那里原来是西南山脉连接西域的重要关口，曾经一个叫苍梧国的贸易小国就建立于那里。
苍梧国不仅是帝国和西域的贸易关口，更是两国之间的缓冲地带。彼时帝国实力还不足以称霸天下，重心更是放在对东方的征战中，无暇顾及西域的蛮族。
西南山脉经过苍梧国境内，形成一道天险，阻绝了西域蛮族的侵扰。之后苍梧国忌惮帝国强大的实力，渐渐合并入帝国境内，成为现在的苍梧行省。
这也是宁录跟亚兰的下一个目的地，但首先他们得经过白马城。
之前亚兰用来赶路的马是从监狱驿站借的，早就让它自己跑回去了。好在两个人身上带的东西也不算多，走个半天也差不多到了。
没有了躲躲藏藏当逃犯的顾虑，宁录开始肆无忌惮的用起法术赶路来。
【浮空术】
短暂准备后，宁录漂浮了起来，他可不想走这烂泥巴路。
“你真就不怕魔力用光了？”
宁录晃晃悠悠的超过了前面走着的亚兰。
“怕什么，我可不怕死，万一我死了你的任务也完不成。”
突然，宁录听到一阵破空声，紧接着就看到一个物体正在高速向他们飞来，他下意识的降落到地上开始警戒。
“噗呲——”
亚兰憋不住笑了起来：
“就你？碰到危险你绝对是第一个跑的。”
来者只是一只金黄色羽毛的小鸟，身上带着魔力波动，是一只驯化的魔兽。
它出现在两人的视野中时开始缓缓减速，然后稳稳的停在了亚兰手臂上，鸟的腿部绑着一份卷轴。
“目标已同意合作，正在前往白马城的路上。”
亚兰用术式在小鸟脚边的留言板上留下消息，随后手臂一挥，小鸟顺势起飞，很快又消失在两人视野里。
“驯化的魔兽？帝国什么时候用这种通讯工具了？”宁录好奇的问。
“这是政府内部专属的传信方式，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这种魔兽唤名疾电鸟，能够在天上高速移动，教皇厅花了几十年的时间才掌握驯化它们的方法，作为政府高层间的信使。
“话说，怎么就你一个人来抓我，不多派点人？”
宁录又开始准备浮空术，魔力充足的时候还是练练漂浮。
“我们的人在常乐镇没堵到你之后，我就断定你要找地方躲藏”
“我只选了一个你最可能去的地方，其它地方也都有布防。”
“刚才我送的消息就是通知他们撤回来的，这招叫以逸待劳。”
宁录撇撇嘴：“什么以逸待劳，压根就是人手不够吧。”
好像帝国高层的所有人都不把这件任务当回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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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城外，宁录看着城墙上高高的弩箭塔和法术塔楼。每个城市的城防多少都会配备这些。
这些设施都还是几百年前修的，位置都在内城的城墙上。发展到现在，城市已经扩张到了另一个样子，不过内城依旧是最繁华的地段。
白马城不算大，只有几万人口。传说数千年之前与魔族的大战中，一位不知名的骑白马的战士在此处冲破了敌阵，白马城由此得名。
魔神战争结束，白马城纳入帝国版图，这里因为没有什么特色产业，就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城市。
重铸银之匙的方法宁录模模糊糊记得一点，但他不敢冒险，毕竟能跟神器沾上边的材料一定是极为稀缺的。
好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他，还有另一个人比他更懂银之匙，不过那人行踪不定，得出了帝国才能联络她。
此次路过白马城便是为了补充向西行进的物资，再置办几匹用来长途赶路的马。
“还有帮柳树村问问修路的事，”
亚兰指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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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买东西，亚兰从铠甲里掏出来一个小钱袋递给宁录。
“这是啥？”宁录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两枚金币。
“这是你的”
“呦，官爷出手够大方的”
宁录顿时乐开了花，头一次给帝国办事，居然出手这么大方。
“我说这是你的”
“啊？”
宁录不太明白。
“这是你的补贴。”亚兰掏出一张用魔兽皮封装的证件：“还有这个。”
宁录接过来打开瞅了瞅：
宁录，帝国中级术士，位阶——五阶，底下印着帝国官方的魔法刻印。
旁边还夹了一张任命书：
经认定，三阶术士宁录，能力已达到帝国五阶水平，根据帝国教皇厅的相关规定，经帝国国家术士管理部研究决定，拟破格提拔为五阶术士，为帝国效忠。
底下写着时间日期，刻着教皇厅的刻印。
帝国在整片大陆有着举足轻重的影响力，其内部的术士划分标准在众多国家都受到认可。
和法术一样，术士等级也分为十个等级。分别是一到十阶。
一到三阶算是普通人的法术入门级别，也是帝国人的绝大多数。四阶到五阶则是帝国术士的中坚力量。
只要到了五阶，帝国就有直接调动权利，相应地每年会发放一笔酬金作为补贴。
简单的来说，这一张任命书，直接让宁录从一个泯然众人的三阶普通人，一跃成为了帝国有编制的五阶术士，吃上了帝国的皇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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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不早说！”
俗话说男人有三大喜事，升官、发财他就占了两样。
但是宁录并不想受帝国管辖，这本证书名义上是身份的象征，实际则是帝国监视的眼睛。
吃人的嘴软，拿人的手短。宁录想着等任务一结束，就把这玩意注销了，他可听到过不少关于帝国的传言，什么背后五道伤口系自杀的。
宁录把目光转向那两枚金币，跟五阶术士的头衔比起来，这才是他的心头好。
但很快他就皱起眉头：
“我怎么记得五阶术士是一年三枚金币？”
“之前你砸了人家的邮车，偷了人家的包裹，骗了人家的法杖。我替你赔偿过了。”
“啊？！”
一枚金币能换一百枚银币，一枚银币能换一百枚铜币。
一枚金币、也就是一万块铜币差不多就是帝国普通四口之家一年的伙食开销。
“省着点花，我可不会借你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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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城的外城都是些居民区和卖生活必需品的小市集，宁录想在外城找一间小客栈先安顿一下。
“外城太远，住城内吧。”亚兰知道他是想省钱，但是外城不方便办事。
两人找了间旅店住了下来，把武器和随着装备都放进房间里。毕竟是在内城，人身安全都有保障。而且帝国开展几年扫黑除恶后，治安好上了不少。
天色还早，才刚过中午，两人决定先去吃点东西。
曾经有一位著名的美食评论家来到白马城旅行，经过一个星期的认真考察之后，在城墙上写下了“美食荒漠”四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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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饭住宿这些费用不用你操心，之后我会统一让教皇厅报销。”
亚兰看着抠抠搜搜点菜的宁录，总共就一页特价菜品，这个人在这里为几块钱纠结半天了，自己也不好意思不等他点完。早知道就假装不认识他坐另一桌开始吃了。
“啊！你不早说，不然去那家大酒楼吃了！”
宁录把菜单上最贵的几个菜都点了一遍。
“别担心浪费，吃不完我打包下午慢慢吃。”宁录晃了晃手，掌心传出一股魔力散发的冷气。除了沙拉，其它菜品都能冷冻保存。
千万不要试图冷冻沙拉，这是宁录的经验之谈。
“呃，这个叫仰望星空派的是个什么东西？”
两人正盯着刚端上的一道奇怪菜品，一队穿着制服的卫兵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餐馆。
为首的卫兵径直走到收银台前，一股浓烈的酒味从那人身上散开：“呦，老汉德，最近生意不错啊？”
亚兰是军人，他一眼就看出来这帮人不像是卫兵，更像是街头的小混混。
“我听说，城外的旅店被小贼给劫了，路过的人现在都不敢在那边吃饭。”
卫兵趴在收银台前，用靴子踢了踢柜台。
“你这里生意这么好，你觉得应该是谁的功劳啊？”
餐馆里刚才还在交谈的客人们也都闭上了嘴，怕被这群城防军找麻烦。
“是您的功劳，但是这个月不是已经交过一次了吗？”
卫兵一听这话立刻不高兴了，猛的拍在柜台上：“什么叫我的功劳，那是内福勒长官的功劳，没有内福勒长官保证城里的治安，你们生意一天都做不成。”
“还有，上次那笔钱是给城防军募捐的，不是你自愿交的吗？”
餐馆老板递给来者一小袋银币：
“是是是，您慢走。”
待这队人走后，餐馆里才恢复平常的气氛。宁录低下身子小声的问亚兰：
“这么猖狂？你们军事防卫部的也这样？”
“不知道，不管是帝都军部还是城防部都从来没见过这种事。”
“你出过帝都没有？”
“出过……几次吧……”
亚兰也不敢吹嘘，他确实没在帝都外多待过，吃住也都是跟着队伍走，一般都是别人好吃好喝的伺候他。
亚兰虽说级别肯定比那帮人高，可还是不敢轻举妄动。
“虽说咱俩现在有军防部和教皇厅保着，但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还是小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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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宁录按计划先去问问柳树村修路的事，亚兰则去置办装备物资。
走进市政厅大门，宁录就感到一股魔力扫过，应该是市政厅的安保机制。倘若自己带了法杖或是其它武器，恐怕也得留在门外安保岗亭处。
瞅了瞅大厅的办事柜台，宁录不禁吐槽：“这tm谁设计的。”
一排低矮的柜台，窗口最高只开到胸口处，弯着腰才能看见里头的人。
柜员坐在里头办公倒是方便了，可来访的人想说话只能蹲着说。
好在市政厅里没什么人。
宁录走到大厅第一个窗口。
“我想问问隔壁那个柳树村修路的事儿。”他弯着腰看着里头的柜员。
“先登记！”
里头递过来张表，旁边也没有写字的笔。
不过他也不需要笔，用魔力绘制自己的个人信息早就练了无数次了。
宁录用手指在签名处一抹，光芒闪过，自己的名字就写了出来。再一抹，个人信息也填上了，就是身份那一栏原来记得三阶要改写成五阶有点费工夫。
里头的柜员抬头看了看来人，似乎被他的小戏法秀到了，但很快又回到了之前的表情。
“什么事？”
“我问问隔壁那个柳树村修路的事。”
“这个不归我们管，你去旁边住建部那个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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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录又来到另一个窗口：
“你好我想问问隔壁那个柳树村修路的事儿。”
宁录弯下腰。
“先登记！”
“……”
“说吧什么事？”
“我问隔壁柳树村修路的事。”宁录一个字一个字的说。
“你有查询的许可吗？”
“啊？”
“去那边信息处办个查询许可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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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录又来到另一个窗口，弯下腰：
“……你好”
“先登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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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脏话）的还是什么都没问到！！！”
旅馆房间里宁录拍着桌子疯狂的对着亚兰嘶吼道。看着发疯的他，宁录还是得亲自出马。
第二天，宁录跟亚兰起了一大早蹲在市政厅的台阶前。
大清早的，街上也没几个人，街道两边的行道树维护的挺不错，郁郁葱葱的。市政厅也打扫的很干净。
对面市政厅的安保门岗盯着他俩有半小时了，亚兰对着他晃了晃手里的证件，宫廷骑士，大他不少级。不得不说，这玩意还真是好使。
宁录手里拿着一张人像相片，两个人对着来往的人挨个瞅着。
“就是他就是他！”
来者一身帝国官员服，戴着羊绒尼的圆顶帽，手里拎着公文包和j型的拐杖。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绅士。
是相片上的住建部部长。
两人将住建部的部长堵在了市政厅门口，在亮明了身份后，部长将两人领进了档案室。
“这就是柳树村的所有资料，二位在这里看吧，但是不能带走。”
档案室内，负责管理的职员抱给他们一堆卷宗：
“最好别弄乱了，整理起来很麻烦。”
后悔没把当时的具体时间问清楚，翻了许久卷宗，两人才找到修路的资料。
可问题是，资料上写着路已经修好了。
“？”
两人又把那位部长堵在办公室。
“这……我这么忙具体情况我也不清楚，这部分是由规划局来负责……你们倒是可以问问施工的和验收的人。”
资料上写着，两个六阶的术士接下了委托，花了两个月时间修好了这条路，总共报酬是上头派发的五十个金币。而另一个叫白马建筑公会的组织给出了验收报告。
流程完全合规，但这验收报告却不在这份文件中，看来问题就在验收报告上了。
这两个术士想找是挺难的，
但这个白马建筑公会看名字应该就在城里。两人决定去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