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致敬肖申克的救赎
“回收银之匙的任务失败了”
帝国皇宫内,侍者向一位身着华服的女子汇报道。
帝国的基石由三大机构组成,分别是负责立法的教皇厅,负责执法的王庭,以及负责法律监督的审判庭。
三个机构相互制衡,又相互合作,共同构筑了帝国近千年来从上到下的每一个运作的齿轮。伟大的发明。
在这之中,王庭负责帝国的大部分军权和所有的行政权。
“算是意料之外”
女子开口道。
凶狠、干练、踏实,这是父皇对她的评价,也是她能从父皇的一众儿女们之中脱颖而出的秘诀。
比起其它几个年纪都能当自己父亲的皇子,父皇还是更放心将回收神器的任务交由她负责。
“倒也无妨,父皇的命令是掌控国内的几件神器,摧毁掉也是一种掌控。”
银之匙的资料和其它几件神器散落在一起,就在她手边。
“银之匙在战争中的作用微乎其微,就算回收也不会受我们操纵。”
一个只会听主人话的神器,如果控制不了它的主人,就跟废铁作用差不多。况且眼下除了银之匙外,还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其它神器上面。
她看向银之匙上的另一份资料。
也许倒是能借着银之匙做一做国内的宣传工作。
“传我的令,把国库里那把假的拿出来。”
没错,国库里什么都有,连银之匙回收失败的备用方案都准备好了。
“放出消息,银之匙已被我们掌控。”
一个优秀的政府会在挑起每一场战争之前,让本国的国民陷入到疯狂的忠诚之中,而最简单直接的,就是让他们自豪。
“银之匙的持有者如何处置?”
“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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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转到监狱后,宁录被就地收押在不知道哪个监狱。跟其它犯人相比,宁录的待遇要好上不少。
牢房内没有像医院那样贴瓷砖,就是普通的粉刷后的白墙,在放上一张病床,其它牢房都是钢板床的,据狱警说睡起来比这医护病床难受不知道多少倍。床边有一个小床头柜,宁录的日常活动范围几乎全在这里。
白色的小房间不算大,比一般的八人间稍小一些,但由于是宁录一个人住,所以空间还是挺宽敞的。
单间里没有阳台,屋内放了一个小书桌,一个躺椅,狱警有时候会来这里看看报纸。久而久之,把书报架也带过来了。
勉强能看得出布置是按着医院病房来的。
由于某些不知道的原因,自己成了监狱里特殊的犯人,不仅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还会有医生和专门的狱警上门服务。
但监狱环境再好终究是监狱。
而且自己还是不明不白给抓进来的。
“我只是寻衅滋事诶,用不着来监狱蹲号子吧?”
按他的猜想,自己最多在监狱里待两个星期,现在已经一个星期了,还是没有人愿意告诉他他到底要待多久。
宁录对着病床旁边躺着看报的狱警诉苦:
“况且我的法杖都被你们政府的人砸碎了,我法杖很贵的!我要告你们呐”
狱警继续抽着烟,眼睛没从报纸上移开一下,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种犯人,自以为自己真的生活在一个法治社会。
“上头只发话说看住你,具体你犯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清楚个鬼!”
从医院到这里,宁录压根没有见到一位审判庭的审判官,也没人告诉他他究竟犯了什么罪,要关多久。
这位狱警是个中年大叔,名叫程度,经过几天的相处,宁录已经明白他每天的工作了,就是顶着个大肚腩半躺在摇椅上,每天来看四个小时报纸,再晚上两小时扑克,报纸就放在肚子上。
“在这待着不好吗,起码还天天有人送饭给你吃。”
话虽这么说……
“可是那帮(脏话)骑士不仅把我手上的宝贝打碎了,还无缘无故把我打成重伤,我要你们政府赔偿的啊!”
“你去找审判庭。”
狱警不紧不慢的说:
帝国三大机构中,教皇厅负责国教和法术相关事宜,王庭负责军事行政,审判庭负责帝国律法。
“上头说关你多久就关你多久,我们只负责按吩咐办事。我们顶多让你写封信,不过上面看不看就另说了。”
“要是上面把我忘了,我岂不是要在这待一辈子?”
“没事,那我陪你呗。”狱警弹弹烟灰。
“我要抗议!”宁录大叫一声
“等你出去了再说。”
“那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宁录收声看向狱警
“不知道,上头没说。”
“……救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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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帮人定是要把自己关到死了,甚至还会杀人灭口。宁录心想。
他听父亲和村里人说过,帝国政府吃人不吐骨头,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自己以前还不相信,直到这一次真给他们逮住了才明白。
他想到了村里的老人时常会讲的小故事。故事中主人公被当作杀害妻子的凶手送上法庭。妻子的不忠、律师的奸诈、审判官的误判、狱警的凶暴、典狱长的贪心与卑鄙,导致他明明无罪却要蹲一辈子大牢。
自己的下半辈子可不能不明不白的交代在这,没有赔偿就算了,他可不想像故事里的主人公那样。
不过那故事里的主人公最后怎么了来着?
“越狱”!宁录的脑子里突然蹦出来两个字
对,没错,现在自己伤还没好,刚到监狱也没几天,他们肯定没想到我要越狱。而且平常都有狱警来这里休息,自己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动手。
而且自己住的还是单人牢房,再不把握住等伤好了就没机会了。
越狱!今晚就开始在墙上挖洞!然后就用报纸盖上。
次日,宁录因试图越狱被当场抓获。
“咱们监狱墙的质量还不错吧?上面还加了检测碰撞的法术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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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墙不仅不是豆腐渣工程而且还被施加了法术强化……”
狱警们戏谑的看着他,典狱长根本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甚至感觉这是个挺不错的笑话。
“你不是第一个试图凿墙的人,以前有个叫安迪的也干过。”
房间里比昨天多出来一群狱警:
“这就是你凿墙的工具?”
一名狱警拎着一串项链,说是项链,其实就是一根绳上挂了把钥匙。当初就是宁录撒谎说这是他家人的遗物才让他带进来的。
“这个玩意儿……怎么感觉在哪见过?”一个狱警仔细端详着这柄小钥匙。
“这是我家大门的门锁,”宁录躺在病床上没好气的说:
“能还给我吗,万一弄丢了再配一把挺麻烦的”
盯着小钥匙的狱警突然发话:“我想起来了,这小玩意像不像前天报纸上那什么神器?”
“还真一模一样”
“是模型吗”
一群人对着报纸比划起来
“什么报纸?”宁录问道,他不喜欢看报纸,特别是政治目的过于明显的那种。
“给你”
一位狱警递来一页报纸,标题底下画着和狱警手里拿着的项链长的一模一样的法杖。
标题是:又一件神器纳入帝国麾下。
“据本报报道,流落于帝国西北区域的神器——银之匙目前已被寻获。
它目前的主人是希维尔诺顿侯爵。
银之匙的收复代表着我们的国家在边境地区拥有了极为有力的控制权,是国家新发展的阶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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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了,这下真要被灭口了。
作为了解事情真相的知情者,帝国肯定清楚自己是管不了这张嘴的。没当场把他杀了已经算好的了。
万万没想到帝国要银之匙只不过是为了拿去做宣传,早知道这样就好好配合他们了,不过以自己的案底,估计他们也不会信就是了。
宁录时间在此刻开始被无限拉长,每分每秒似乎都是煎熬。
自打他越狱失败后,房间里就每时每刻都有人轮班看守。
监狱里设置了禁魔力场,想要在内部发动魔法绝无可能。好在他还有一件小玩意。
“只能用这个了吗……”宁录低头看向胸口挂的项链。
在魔法卷轴还没诞生的年代,法师们会将咒词和魔力用特殊的方式存储在物体上。
这类咒词与现代改良后的咒语不同,它们更加繁琐、冗长。
用这种方法制作出的魔法道具通常只能使用一次。高昂的制作成本和繁杂的工艺使得这种制作一次性道具的方法几近失传。
但这种道具也有一个好处,不同于现在的魔法道具。这种古法制作的,在未被触发前,它们不会暴露一点魔力波动。
而眼下,宁录的脖子上就挂着这样一件道具。
「最后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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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大叔”宁录扭头看向了那个经常在这抽烟看报的中年狱警,程度。
“帮我个忙行不”
叼着烟的程度依然看着报:“什么?”
“反正我暂时也出不去了,我写封信,顺便帮我把项链寄回家,给我爸妈报个平安?”
“你不是说这是你家门钥匙吗?”
“害,我当初离开家的时候,我爸妈亲手把它挂到我脖子上,这么多年也没回去了,就当是个信物,免得他们担心……”
程度放下报纸,接过了项链:“你写个地址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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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之匙的回收失败,他亚兰负主要责任,虽然队长已经替他扛下了许多责任,但亚兰还是决定辞职。
军部却给了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
他的确是清理工作的绝佳候选人。
监狱门岗处
亚兰身上的宫廷骑士铠甲换成了一般的制式装备,他觉得自己有些配不上那一身。
“你好,我是帝国宫廷骑士亚兰,这是我的证件。”
“请问阁下有何指示?”狱警核验了他的身份。
“我要见犯人宁录。”
您稍等,他去厕所了。
门岗想安排亚兰在接待室等一会,但他执意要在宁录的牢房里等。
值班的狱警敲了敲厕所的门:
“搞快点,有人来看你了”
“谁啊?”厕所里的人回应到
“是我,亚兰沃姆哈特”
来者直接搬了把椅子正对着厕所门坐下。
该死,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
宁录坐在马桶上,怀里抱着他专用的拐杖,拐杖还是从医院带回来的,虽然他恢复了这么久伤已经快好了,但是这副拐杖为他提供了不少安全感。
他拿着纸和笔在算着时间。
能拖一会是一会,他心想。
“找我有什么事吗?”厕所里的宁录问。
亚兰没有回答,而是问了问房间里的狱警。
“他进去多久了?”
“二十多分钟吧……”狱警偷偷摸摸的把手里的报纸放到架子上,他刚刚还在看报纸突然就有人来探监了。
“他上厕所一直这么慢吗?”
“没有,就前几天开始他说自己……痔疮犯了,然后就……时间长了点……”
“你等会啊!”厕所里的宁录大声喊到,“最近菊花一用力就疼的要命!”
他一边喊,一边低头看了看胸口原先挂着项链的地方。
那柄钥匙型的项链上铭刻着他现在唯一的也是最后的法术
「最后手段」
在钥匙与铭刻的施术目标距离超过5公里时,法术将会发动将两者的位置互换。
他有点后悔当初设定的距离有点远。
按照从狱警口中套来的消息,如果钥匙按计划被寄出去的话,应该就在这个时间段法术将会发动。
“他带进去了什么?”亚兰又问。
“呃……拐杖,卫生纸……还有纸和笔。”
“他带纸和笔做什么?”
“……不知道。”
亚兰不知为何突然警觉起来:“把门打开!”
宁录一惊,这家伙居然为了灭口连最后一屎都不让自己拉。
那既然如此……就发出巨大的声音拖延过去吧
厕所里突然传出奇怪的大喊:
“哼……哼……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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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到一半,声音突然中断了,取而代之的是清脆的响声,像是什么金属物件掉到了地上。
亚兰暗感不妙,冲上去撞开门。
厕所里哪还有宁录的身影,地上只留下一把由旧绳子穿起来的银色金属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