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家探望
“我就说这肖家小子是个孽子。你看去年他爹死在海上，他连守丧服孝都没弄完就跑去给人家帮工做事去了！要不是我们当家的看他可怜，让这小子顶了他死鬼老爹的差，我看这不肖子定会沉沦做海贼干些不法的勾当！”
只见小旗长的老婆陈刘氏也跑出来一顿数落肖晓。
这原来的肖小其实就是太过老实了，所以才导致军屯里的这些长舌妇们喜欢没事说教肖小，以此显示出她们的优越感。
这十几户人家的军屯显然就是一个小型的社会。
而肖小就是这个社会里被嘲笑和欺负的对象。
毕竟肖小他们家人单力薄，除了孤儿寡母，就剩下他这个16岁的顶梁柱自己了。
只可惜这些人已经搞错对象了！因为那个时常被欺负和嘲笑的古人肖小已经不复存在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现代人。是一个勇敢、正义，且腹黑的现代人肖晓！
肖晓听着这些长舌妇七嘴八舌的炮轰围攻着他，但是他一点也不为所动。
此刻只见他不紧不慢的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因为他打算回一趟二十里地外的石头村。
去看看这个时代自己白得的瞎眼老娘和14岁的妹妹。
毕竟，这两人是他在这个时代唯一的亲人。
“站住，肖小！你要干嘛？敢违抗军令吗？本旗命你今日巡守屯中，不得擅离职守！否则军法从事！”
小旗长陈金用他长官身份命令着肖晓。他以为这样能吓唬得住肖晓。
只可惜陈金搞错了对象，此时的肖晓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他了。只见肖晓大步走到陈金跟前。
“今日可是你把我踢入井中？”肖晓用低沉的声音逼问着旗长陈金。
“你，你，你要干嘛！是又当如何？”
只见旗总陈金有点结巴的回答着肖晓的话。
因为陈金已经明显感觉到这个少年似乎身体内有股可怕的压迫感要逼向着他。他此刻从来没有感觉到过如此的恐惧！
肖晓废话也不多说，只见他一手抓住陈金的衣领脖子，另一只手抓住他的腰带，十分轻松的就把陈金举过了头顶。
接着几个大步就举着陈金到了刚才自己落水的井边，然后顺手就把他给扔进了井里。
“咚！”一声清脆落水之声，应井而出。
“肖小，你给我等着！我要上告总旗刘大人。你小子这是要造反了啊！”
小旗长陈金跌入井中还不忘要用官威吓唬着肖晓。
而此时众人见如此大胆的肖小，反而是集体失声安静了起来。
毕竟这种顶撞长官的事情他们是头一回遇上。在场的众人已经习惯以前逆来顺受的肖小。
现在这么胆大妄为的肖小实在是让众人摸不透他的底细。
所以众人反而是集体安静的观望了起来。
还好，人堆里唯一跟肖晓交好的李在赶忙出来打圆场。
“肖小半月没有归家，定是思家心切，情急之下顶撞了陈总！还望见谅，李在替肖小给队长赔礼了！还望给肖小告假半日，以解他思家之苦！”
这李在乃是招远县的李大家族的旁支，虽然自己家里实力一般，但是沾亲带故的亲戚还是很多。
所以屯里的老兵和旗长多少要给他点面子，何况他还负责军屯里的财务进出的登记工作。
而且他们这些人的副业时常也要找李在帮忙算账。这李在的面子他们多少还是要给一些的。
刚刚从井里爬出来的旗长陈金因此也就借坡下驴放了肖晓的假。
毕竟他一个旗长也才管理11个兵丁手下，这要是把手下给逼急了跑了，他对上头也不好交代。
毕竟每个军士可是头顶着一份军饷，这份军饷虽然落不了多少到士兵自己手里，但是上面的长官可是能从朝廷那里领得源源不断的军饷。
这士兵要是跑了，那是会直接影响各级长官的收入的。
所以每级军官是尽量要保证自己手底下兵将满员在编，就算没满员也要尽量多报、谎报，以此来多吃空饷。
陈金当兵多年，自然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因此对着肖晓傲慢的说道：“今日看在李在的面子，放你小子半日假期。等总旗巡视回来再和你计较前面的过失！”
这可是清军南下入关劫掠的非常时期啊！
这大明各地都是这么武备松弛，肖晓作为大明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士兵都能随便告假，可见这大明军力是有多废驰！
当然，肖晓作为一个现代人那是无所谓了。
毕竟姓朱的当皇上还是姓努尔哈赤的当皇上，其实对他来讲都一样。
他现在能做的只能是保护好周围的亲人而已。
至于后面的大明朝廷，他是顺手能帮最好，帮不了也只能说是天意难违了。
李在帮肖晓解围，肖晓内心是十分感谢的。
毕竟要是跟屯里其他人闹僵闹翻，其实对初来乍到的肖晓是十分不利的。
肖晓现在一穷二白，为了表示感谢，肖晓只能是在礼节上表示谢意。
于是肖晓诚心的给李在作揖回了一礼。
然后提着一包东西就往二十里地外的石头村，头也不回的赶去。
此时已经是十月入冬时节，北方的天气已经是十分肃杀苍茫。
短短的二十里地行程，肖晓看到的全是荒芜与破败之景。
由于田地里没有什么像样的农活了，所以一路之上，肖晓是没见过几个行人和农人。
没多大会儿功夫，肖晓就来到了石头村。
这石头村其实就是一个杂姓村，都是长年由一些躲灾避难的可怜人慢慢聚落形成的村寨。
由于登州府北面，东面，南面都是对着茫茫大海。所以这登州地界，山贼倒是没有几个，可海贼却很猖獗繁多。
大大小小数十股海贼为害一方，没事就会上岸侵扰下各地乡县。
这石头村很多村民就被海贼劫掠过。
当然，也有活不下去的村民去参加了海盗。
所以这地方海贼很难清剿，因为很多村民亲戚就是海贼，有事还会给他们通风报信，成为他们在岸上的眼睛和耳朵。
肖晓其实不认识自己在石头村的家，也不认识家里的老娘和妹妹。
但是古代人口结构关系简单，这肖晓刚进村口，就被村民围着领进了自己家，根本不需要自己找。
“肖哥儿，屯里还要人吗？我们家石头年纪也不小了，你给他在屯里谋个差事吧！”一村民殷切的对着肖晓说道。
“肖哥儿，你娘最近可挂念你呢！听说清军鞑子要来我们招远县打仗，你娘还特意叫我明日去军屯看望你了。”一个跟肖晓年纪相仿的少年围着肖晓说道。
“谢谢，谢谢，我娘呢？”肖晓对着刚才那个热情的少年说道。
“你娘在帮赵叔家补织渔网呢！这次赵叔带着村里人出海捕了好些海鱼，你家也分了一条。”乡下少年高兴的回道。
这肖小的老娘其实也不完全是个瞎子，只是视线有些模糊，看不清细致的东西而已。
由于以前经常在环境恶劣的情况下用眼（不是在太阳光强烈刺眼的海边劳作，就是在昏暗的油灯下缝缝补补，久而久之得了白内障，所以慢慢眼睛就看不清东西了。）
说肖小是家里顶梁柱，其实这肖小在军屯里当差也才刚刚能养活自己。
其实根本没有多余的钱粮来补贴家用，要不是同村的乡亲相互帮衬着。
外加上肖母和肖小妹妹能做一些女工活计赚些外快来补贴家用，本身他们肖家也是世代军户出身，平常是不用纳粮交税服徭役的。也正是这几重原因之下，才让他们肖家在这明末活了下来。
肖晓在一帮半大小伙子的簇拥下来到赵叔家。
远远就看到一个瞎眼的中年妇女和一帮女子在院内辛勤的补织着残破的渔网。
这赵叔是石头村最好的渔民，他经常带领着本村的其他男子一起出海打鱼。
由于出色的捕鱼本领，每次出海都能收获颇丰。这村里很多人都是仰仗着他才能活下来。
所以基本上都会帮他家做一些事情，以表示感谢。
“娘，我回来了！”肖晓对着瞎眼中年妇女说道。
肖母听到肖小声音，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摸索着上前整理着肖晓的衣物。
慈祥的说道：“肖儿在军中可好，是否能吃饱饭，要多听长官的话，不要偷懒…”
古人还是朴实的很啊！肖家都这样了，肖母还教育子女要做良民安分守己。
“是的娘亲…妹妹人呢？”肖晓好奇的问道肖母。
“你妹妹妮子去帮西村王婶做事了！她们家女儿出嫁，现缺人手呢！妮子为人乖巧，女红手艺又好，很多家有事都喜欢叫她去帮忙。”肖母宽慰的说道。
“肖哥，你跟我们说说军屯里的事情呗！听说，当了兵就能天天能吃肉和白面馍馍。”
一群乡下少年围着肖晓好奇的打听着军中的事情。
这群乡下少年基本上都是渔民和农民的后代，他们未来的职业也终将接替他们父辈的职业，继续做着农民和渔民。
别说识文认字，就是去当兵，他们都觉是不错的出路。
肖晓刚要吹牛，就见二十里地外的军屯处冒起了狼烟。这可是有急事发生，军屯才会冒起滚滚狼烟。
肖晓此刻内心一阵嘀咕，因为早上总旗刘虎可是来屯里巡查军务，说过有清军鞑子要来招远的。
“莫非清军真的来了？”肖晓内心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