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暗里 （4）
女仆长坐在自己的房间中靠窗的椅子上，小声且详细的对一边待命的灵体吩咐道：“散出消息给周围的老鼠，让他们盯好了后巷之地，然后立刻去收集那个灵体的信息。
对方伪装的模样你们应该都已经见过了，它应该也在其他地方用过这个装扮，立刻发布悬赏，任何有线索者都可以去公爵府领赏。
另外让萨麦尔回来，它在外面搜索了一个晚上都没有寻到任何成果，赶紧让它回来继续负责宅邸的安保以防止有什么人想要趁虚而入。”
说到这里女仆长不由得捏了捏眉头，叹了口气，缓解了因为过度疲劳带来的眩晕感。本就没有多少睡眠的她因为昨天晚上的突发事件彻夜未眠，现在也已经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见到女仆长脸上止不住的疲倦之色，一直在旁边等候差遣的仆人打扮的灵体没有任何情感起伏道：“恕我直言，大人您应该休息了。”
听到了灵体的提议后，女仆长艰难摇了摇头道:“先等萨麦尔回来，不然宅邸内的防护我放不下心。你也不要再呆在这里了，赶紧去完成我刚刚吩咐的事情。”
“是。”灵体点了点头，来到了窗边变成了一只灰雁的模样，随后飞速向着城市的方向飞去。
一地狼藉的书房内，晨曦坐在刚刚从储物间中顺出的沙发上一本又一本的确定着一边废墟中的书籍，这边手指拂过破损不堪的扉页，那边寻到一两页还算完好的书卷。
不多时晨曦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着一边抢救出来的支离破碎的书页长叹了一口气，略显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惋惜的神色。
昨晚的战斗中，不提那些存放于四周书架之中的古籍，就连那几本从女仆长那里得来的魔法书都在晨曦拼尽全力释放出的咒术中化为了齑粉。
即便是偶尔有几页残留也因为缺失了大半内容而变得毫无用处。
想到这里，晨曦从怀中取出了一本有着精美蔚蓝色玉石花边的魔法书，其中散发而出的魔力光芒即便是在多层的掩饰之下也瞬间照亮了晨曦周身的高界层，即便是第一界层中这本来历非凡的魔法书也闪耀着淡淡的微光。
昨天晚上这本好不容易从琉璃那里得来的魔法书自始至终都被晨曦护在怀中，而且回来晨曦不顾消耗也要强行释放刚刚学会的高阶咒术也是防止阴影发现什么，从而上前抢夺。
“宅邸的人手终究是不太够，而且最近还分出了不少护卫去看着琉璃带来的那些侍从。”晨曦望着手中的书籍，一边伸手拂过封面上的每一处纹理一边喃喃自语道。
就在此时一个悦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那你就努力去劝说维尔小姐减轻对我的防备呗。”
不知何时琉璃已经来到了书房之中，听到了来者的声音，一直沉浸在自己思绪之中的晨曦这才注意书房内多出了一人。
正当晨曦准备起身行礼时，看出了晨曦接下来动作的琉璃摆了摆手道：“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就不要再来这虚情假意的一套了。”
听到了琉璃的话后，晨曦也就没有起身，只是坐在原地抬头看着琉璃道：“想要说服维尔小姐是何其的容易不过这次的袭击也是个好的说辞可以拿来让维尔小姐略微做些妥协。”
“这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毕竟这四舍五入也算是晨曦子爵你的私事。”见听到自己的话后晨曦真的连一点点也不客套，琉璃也没有恼怒随即坐在了晨曦对面：
“我本来是昨天晚上袭击后就想来看看我借你的那本魔法书怎么样的，不过思来想去如果那本书丢了你可不会安稳的继续呆在宅邸内，也就安了心没有来寻你，毕竟在我看来你现在估计要把那本书和性命放在一起对比了。”
晨曦闻言似乎是怕琉璃收回魔法书一般立刻开口道：“还请公主殿下放心，这本魔法书我定会原样奉还”
就在此时，急促的脚步声从书房外传来，因为书房的木门损坏的缘故，原本良好的隔音效果一时间荡然无存。
不多时，晨曦就看见一个女仆从拐角的楼梯处显露的身影，在打量了一番后晨曦立刻想起对方是女仆长派去服侍兼监视琉璃的女仆。
就在晨曦看见对方的同时，对也透过门框看见了书房内的晨曦以及坐在对面的琉璃。见到这一幕，那个女仆只觉得心都噗通一声停止了跳动。
只见她飞速来到书房前向晨曦和琉璃问好，同时满心忐忑思考一会儿晨曦问起她为什么没有跟着琉璃该如何回答。
原本也怪不得她，昨天晚上因为阴影袭击宅邸的缘故，大半的仆人都不得不被叫起来检查，最后更是搞得彻夜都不得消停，直到清晨她才回到了自己房间。
在这之后，略有些不安的她还特地确定了琉璃在房中熟睡，这才坐在椅子上小歇，最后因为晚上没有能睡着的缘故打起了瞌睡。
待到一觉睡醒这才发现琉璃早已不见，立刻在宅邸中寻找起来，一番搜寻无果后突然想到琉璃前几天早上都来过晨曦的书房，这才寻了过来。
晨曦和琉璃都知道女仆待在琉璃身边的缘故，但为了贵族间的颜面这些都不能直言，急中生智下女仆率先开口道：“还请琉璃公主殿下恕罪，我贪睡耽误了您早起的活动。”
听到了对方这般颇具求生欲说辞，琉璃也没有过多为难她，只是面无表情的顺水推舟道：“你是晨曦子爵雇佣的仆人，我也不好私底下惩罚你，正好晨曦子爵就在这里，你自己到他那里领罚去吧。”
见琉璃放过了自己，女仆当即松了半口气，随后她一脸愧疚的低着头朝向了晨曦的方向。
见到这一幕晨曦自然也不会严惩，毕竟对方并没有犯下什么大错，实际上从因克兰归来的晨曦一直厌恶帝国内把仆人当做奴隶的看法，于他而言仆人与主人之间更应该是契约关系。
所以他一直反对严惩宅邸中的仆人，小错无非就是扣除月钱，大错最多也就是将其赶出去。
“这次就算了，但若是有下次的话自己去找维尔小姐领罚。”晨曦默不作声道“另外没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就先下去吧。”
“是。”听到了晨曦的话后，女仆立刻如逢大赦随后飞快的离开了此地，至于女仆长问起来她为什么没有候在琉璃身边也自由晨曦去解释。
见女仆飞快远去，晨曦没有多说什么也只是微微摇了摇头。至于坐在他对面琉璃则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眼中微光闪过似若有所思。
直到女仆完全消失在走廊之中，连脚步声都听不到后，琉璃才开口说起了正事：“以你所见这次的来袭者是为了什么？”
“不好说，不过那个灵体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不然按照当时它所展现出来的实力可不就是书房变成废墟这么简单了，至少也要毁去半个宅邸。”
晨曦回忆了一番当初灵体的种种行为后自嘲般地笑道：“搞不好也就是来看看我到底死没死的，毕竟除却行宫伯爵和首席宫廷魔法师外还有不少人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还活着。”
“应该不会吧，帝国上下可没有多少人能够驱使那种程度灵体。”听到了晨曦的话后，琉璃也略微思索了一番“而且在现在这个敏感的时期，应该没有人出手如此草率。”
听到了琉璃的话晨曦不由得叹了口气道：“对方敢在这个时候出手自然有着对方的依仗，如此看来对方要么就是有本事从帝都的泥潭中脱身、要么就是深陷泥潭中无法自拔，当然还有随时可以出入帝都之局的能人。”
说到这里晨曦有意无意多看了琉璃一眼，毕竟此时晨曦面前的琉璃就是这么一个矛盾的存在。
进一步只需要她跳出来自然可以扯起一面旗帜和首席与行宫伯爵成三足鼎立，退一步她可以躲在晨曦的身后安心等待一切落幕。
听出了晨曦话中暗示的琉璃当即露出了一副略有些俏皮的笑意，眼神丝毫没有任何躲闪的和晨曦对上。
“还有件事情需要和你提前声明一下。”片刻寂寞后，晨曦率先败下阵来低头开口道“大皇子那里来了一封信件，一来问我是否愿意在将来辅佐他，二来则是问我的战队。这些信件是维尔小姐昨天交给我的，这件事情她让我拿定主意。”
听到了晨曦的话后，琉璃眨了眨眼道：“和我说这些未免有些不妥吧？毕竟我现在四舍五入可还是在你们的软禁之下啊。”
听到了琉璃话中明确的调侃之意，晨曦只得黑着脸道：“关于这件事情，我会尽早和威尔小姐说的，相信这次的袭击之后维尔小姐也会稍微松口，不过前提是你要约束你的人。”
“当然，实际上如果是你的话那，些人指不定也会听从你的驱使。”见晨曦这副模样琉璃开心的差点笑出了声。
不同于琉璃脸上轻松的笑意，晨曦则是一脸严肃的问道：“什么意思。”
见晨曦这副模样琉璃也收敛了笑意，只是伸手虚指晨曦的心脏道：“只要你向他们展示你的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