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正合我意
“哈哈。”
沈临风愣了一下，随即放声大笑，他觉得云峥一定是得了失心疯，竟然敢跟他打这样的赌。
看着云峥一脸正色的样子，还是忍不住心头生疑，莫非这家伙还真有后招？
不过很快他就把杂绪甩出，他已经从上到下打通关节，成为新牙状元已是板上钉钉，怎么可能离开牙行，这实在匪夷所思，这家伙就是想将自己的军，想把自己唬住，这也是云峥最擅长的。
可真是个小丑啊。
死到临头还不自知，不是说谁笑的开心，是说谁能笑到最后。
思绪到此，沈临风直接道：“好，打赌就打赌，但不是在这里，是要在总行门口，当着所有人的面。”
“好！”
云峥直接转身问周边人，“诸位可都听见了，劳烦诸位做个见证，免得到时有人赖账。”
“我们都听见了，可以作证。”
“做证。”
这样的好戏谁都不愿意错过，都跟着起哄。
沈临风冷笑道：“你可真是自绝死路，等着吧，你很快就会离开牙行。”
“沈事助，这牙行是你开的么，你凭什么说这样的话？”
就在这时，魏其正走了过来，作为平记房牙的掌柜，他自然也要来参加。
“魏掌柜？”
沈临风淡淡道：“真是有什么样的掌柜就有什么样的牙人。”
他并没有把魏其正放在眼里，还准备说什么却见到已有人从门口走进来，沈临风知道是袁掌柜已经到了，便回到了座位上，他也在靠前的位置，跟崇贤房牙掌柜张维坐在一起，因为他是以崇贤房牙新牙参加的评选。
“张掌柜，怎么看您面色不太好看，是不是昨晚回的迟受了风。”
沈临风看到张维似乎跟以往不同便问候了一句，还特意提到昨晚，他们一起在九重楼玩乐，可是自己花的钱。
“也许吧。”
张维此刻想的却是乔官长跟他说的话，想把自己的罪名减轻，就要把别人拉下水，再寻替罪羊。
跟身家性命相比别的都不重要了。
沈临风并未察觉到张维异样，反而还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
此刻，重量级人物已经入场，朱晋、郭炳等人簇拥着两人走到场前，只是朱晋的样子有些滑稽，走路一瘸一拐，但脸面已经转变一直陪着笑，面对上级他怎么敢板着脸，而且袁掌柜也答应了要把那个名为李栋的可恶小子辞退。
一而再的冲撞领导，这样的人怎么能留。
朱晋卖惨成功，袁掌柜被他这种带伤上岗的精神所打动，对他是一阵夸赞，使得朱晋感觉都没那么疼了。
牙行虽不是官场，却跟官场无异，像白永这样的管事也只能跟在最后。
总行之下还有分行，白永现在已经是房行的人，只是因为朱晋提携才能接触到。
场面一时寂静下来，所有新牙都站起来以表接迎，云峥不由心里腹诽，古代现代一个样。
“那位就是袁掌柜。”
魏其正悄悄给云峥介绍，顺着目光看去。
那是一个身着一袭青布长衫，身姿挺拔，步伐稳健的中年人，他的头发整齐地束在头顶，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胡须修剪得整齐，增添了几分儒雅之气。面容轮廓分明，线条硬朗，透露出一种坚毅与沉稳。
一双眼眸深邃而明亮，仿佛能洞察世事， 他的神情温和，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给人一种亲切感。
给人的感觉并不像商人，而是儒士。
他就是汇金牙行几位副掌柜之一的袁世文，是真正的巨头。
牙行做主是大掌柜，其下还有少掌柜作为副手，再之下就是几位副掌柜，副掌柜们各有分管，像袁世文就是分管房行、钱行等几大分行，他是副掌柜中最年轻的，也是最有才能和前途的，都说他有望接替已经到年纪的少掌柜。
云峥问道：“袁掌柜入行之前是儒生吗？”
“对，他是弃文从牙者。”
魏掌柜开口道：“当年牙业并没有现在这般繁荣，弃文从牙是不小魄力，袁掌柜可不是沈临风那种卖弄诗文的人，是真正有才能的人，不过也因为有相同经历，他对沈临风很看中。”
“那位是谁？”
云峥指向一个看起来年纪比袁世文要大几岁，面色偏黑，有着浓眉的中年人，他不苟言笑，却跟袁世文并排着走，想来是平级。
“副掌柜邓信春，被称为黑脸督查，他是分管督查的，牙人违规违律都由他查办。”
魏其正开口道：“邓副掌柜是新任的，据说是市务署指定，现今牙行舆情太差，邓副掌柜是带着任务来的，要对牙行进行整顿，以往督查可不会由副掌柜分管。”
云峥暗喜，有这位在场那接下来的好戏可就更精彩了。
“还有那位，就是房行掌柜万林。”
魏其正还在继续介绍，新牙评选不愧是牙行盛事，平素难得一见的大佬们都来到现场。
总行之下是各个分行，分行掌柜也是巨佬的存在，像房行掌柜就管着所有房牙。
“那个看起来面老的是钱行掌柜王晖廷。”
魏其正小声介绍的同时，这帮人已经坐下，是在周边凉快处摆放的座椅，两座之间还有桌子，桌上放着茶杯，其后还有女侍提壶候着，这派头不是一般的打。
全部坐定后，总管郭炳走入场中。
原本主持的人是朱晋，现在连站都不能好好站着，便由郭炳代替，朱晋阴沉着脸对李栋恨意更甚，还有云峥。
来的路上沈临风已经跟他说的很清楚，李栋撞到朱晋是被云峥故意引导，否则也不会这么巧合，所以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云峥。
这本是露脸的机会，现在却没了，朱晋怎能不气，不过今天云峥就要被踢出牙行。
郭炳得到机会，挺胸抬头，声音洪亮，先是说了一通巴结领导的废话，然后才是进入正题。
“今年纳新四十九人，共收到报名参与新牙评选者十一人，恩今年纳的新牙都很有志气冲劲，这当然是袁掌柜慧眼如炬”
“可真是个马屁精啊。”柳舒忍不住发牢骚，很多听得人嗤之以鼻。
云峥问道：“我怎么记得当时说的招新是四十四个，怎么成四十九个了？”
“其实最初只准备招四十个人，后来没办法又增加了四个。”
听到魏掌柜的话，柳舒道：“我就说怎么会定这么个人数太不吉利了。”
“现在增加到四十九个，是入行考核结束后又有人来了，我估计也不止。”
几人下意识看向季明修，这位就是开学后的插班生。
郭炳已经拍完马屁又接着道：“接下来，我来宣读报名评选的新牙及业绩。”
“晟记车行，吴忠林，揽下光泰商号货物运送”
“河东路昌升钱庄，苏仁，借贷出十万两白银。”
“吉祥船行王林虎，租赁出商船一艘”
听到这里，云峥不由感叹这牙行里果然是卧虎藏龙，不过听起来更像是比家世背景，因为这些人的业绩都来自于家族资源。
当然其中并不乏个人能力做的业绩，但跟这些人相比还有差距。
一个个念出来，坐在两边的大佬们也满意点头。
“沈临风，作为事助期间帮助管事分担各项事务有条不紊，期间促成百万两白银存于广济钱庄，在崇贤房牙挂职期间，售卖出庄宅府邸五座。”
话音落下，一片惊呼声响起。
虽早已传开，可听郭炳说出还是令人震惊，百万两白银已经难以置信，竟然还售卖出五座府邸。
实在夸张。
紧接着，郭炳又接着道：“平记房牙云峥，售卖出五座庄宅。”
随之，又有一片惊叹声响起。
又一个五座庄宅，而且还是在平记房牙。
柳舒，季明修忙着问道：“你也报名了？”
云峥平静道：“不是我报的，是有人帮我报的，不过正合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