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血泪过往

    洛水河岸，敖冰辰将内力再次允许了一个周天，而后站起身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双眼睁开，闪烁着精芒，眼下他体内的伤势被尽数压制了下来。

    他看着四周，血染山河，尸横遍野，天玄教弟子与众士兵还在激烈的血战中，各自死伤无数。但敖冰辰并没有插手，他也插不了手，他缓步来到河边，俯瞰着霸刀罗汉和伤疤男的战斗。

    河水波涛汹涌，潮起潮落间浪花四溅，拍打在萧瑟的铁索上，直拍的铁索摇晃，发出阵阵脆鸣。最下面的两条铁索上分别站着两个人，怒目而视，迎着风拼斗在一起，河水已然浸湿了他们的裤腿，但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宿命之战。

    数次交手，都以平手告终，这令内力远高于霸刀罗汉的伤疤男心里满是不甘与恼怒，而且此时的霸刀罗汉在皇宫时已然受了些伤。他不禁回想起在东瀛的日子。

    ……

    那时的他，已被逐出师门，四处流浪间，又遇到昔日仇家寻仇。他心灰意冷下，恰好听闻东瀛以武会道，于是他带着伤疤与屈辱前往了东瀛，希冀在战斗中结束自己窝囊的一生。

    就这样，他独自在海上漂泊了两个多月，成功而又狼狈的登上了东瀛的土地。

    他所带的吃食早在海上漂泊的两个多月里挥霍的一干二净，仅有的钱财也在上岸遭到当地土匪的抢掠，身无分文的他除了刀术外一无是处，不得已他只能一边乞讨，一边流浪，并不断的朝以武会道的地点前进。

    可就在这段穷困潦倒的日子里，他碰到了一个善良的东瀛姑娘，她美丽，活泼，可爱，善良，她似乎就是一切美好的凝结体。

    她不惧少年脸上的赫人伤疤，一步步的靠近他，温暖他，甘愿一路照顾颓靡不振的少年直到他站上以武会道的擂台上。

    但他毕竟刚经历众叛亲离，一心求死，又岂会感受到那绝望黑暗中的一丝温暖，他拒人千里之外，不经意间将少女一次次的推开，等他幡然醒悟时，却为时已晚。

    他踏上了擂台，打倒了一个又一个敌手，并踩脸加以羞辱，如他所料，他引起了众怒，不少人跑上擂台，对他拳打脚踢，刀挥剑砍，他蜷缩在角落里，疲倦的抬起眼皮，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些人。

    可是，他忽然睁大了双眼，那个少女不顾一切冲了过来，正欲把他从人海中拉出来，可柔弱的女孩又岂能做到。相反，她异常的举动引起了众人的不满，不少人将对他的怨恨发泄在少女身上。

    他强撑着疼痛，拖着沉重的身体，朝着少女缓缓爬去，他伸出了手，任由众人踩踏，那苍白的俏脸就在眼前，可他却怎么也够不着，他绝望无力的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对不起……”他望着少女，口中呢喃道。

    少女躺在地上，朝着他笑笑，也向他缓缓伸出了手，但还是够不着另一只手。少女见状，强撑着身体爬动了起来。

    他看着少女朝他而来，内心那扇只开着一条缝隙的门轰然打开，他也顽强的朝少女爬去。这一刻，两只手的距离在缩短，两颗火热的心紧紧相拥。

    ……

    伤疤男流着泪，发丝絮乱的飘到脸上，与那道狰狞伤疤交叉成十字状，思绪至此，他难掩心中的悲伤，默默收敛了攻势，只是黯然防御。

    血流下来了。颓废的防御又怎么抵挡凶悍的刀锋呢？

    ……

    滚烫的鲜血洒在他的脸上，那玉手躺在血泊里一动不动，他瞳孔收缩，挣脱了众人的束缚，猛然推开众人，将少女紧紧搂住怀中，他颤抖着握住那纤细的手，另一只手抚摸着少女的脸。

    少女还是那般美丽无瑕，她无力的躺在他的怀中，“谦哥，不要伤心，我娘说了，凡是遇到不开心的事，睡一觉就好了，咱们也一样，睡一觉就好了。”

    少女缓缓抬起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可头脑的沉重，视野的模糊却令她怎么也摸不到，他连忙将少女的手贴紧自己的脸，“不行，小奈，不许睡！”他哭着吼道。

    “谦哥，不要哭，睡一觉就好了，”少女呢喃道：“小奈好困，小奈先睡了……”说罢，少女合上了眼，那抚摸着他的脸的手无力的垂下。

    那扇刚刚大开的大门瞬间坍塌了，沉寂响彻众人的内心，众人只是想出手教训或杀了他泄愤，却没想过要对那个纯洁如樱花的少女做些什么，可结果……

    雨嘀嗒嘀嗒的落了下来，终是有人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带头不屑的瞥着他，骂骂咧咧的想要离开。众人见状，也是纷纷叹息一声，转身准备离去。

    “你们要往哪走？”低沉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深入灵魂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