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199:快订阅199章
苏氏自认为自己是个难得的好婆婆好祖母, 听了这好听的大实话,脸板了一会儿,笑了出来。
孙颖笑道:“好奶奶, 那你说说, 你都打听出来什么了,你详细说一说吧。”吃惊过后,她开始探听原因。沉湎伤心毫无用处。她总觉得听到的事情不是真的。
苏氏细说了一遍,孙颖听到林家的少东家是今年的新科举人时, 觉得更不对了,笑道:“最疼我的好奶奶, 你让再人去打听一下, 他就没个同行的人?咱们又没拿个画像, 说不得坐在柜桌后的不是林家少东家呢。”
苏氏想起林家是赣省九江府的, 林天赐是新科举人, 觉得再去打听一下也好,说不得能探听到那个叫俞阅的新科举人的消息, 便点头应下了。
临走的时候,苏氏千叮咛万嘱咐:“把你刚才那些狂浪之语给忘了, 万万不可说出去半句!”
“晓得晓得!便真传出坏名声来,也是我自己‘品性不端’,是我娘‘教女无方’。你放心,我万万不会让你出门被人指点。”
苏氏横了孙颖一眼, 并不放心。真要这样了,哪里说得出要出家的混话来?
她带着些忧心走了。
等孙良应完了饭局回来, 苏氏说了九江府林家的林天赐来了京城,让他去打听一下。
孙良问起怎么知道林天赐是九江府这一回事的,苏氏斟酌再斟酌, 也没敢说出孙颖见了一个可能是商人的外男要出家的话来,而是含混过去,先让他打听。
不过她知道,她夫君已经察觉到不对,这事瞒不住。——她小儿子嘴松又笨,被他爹一吓一诈,肯定全招了。
第二天,还是休沐,孙良没有饭局,便自己去了林家的那个铺子里。
林天赐一看孙良的马车,就知道他是在朝为官的,还诧异他怎么亲自来买东西,没想到竟然是来找他的,当既有些吃惊。
他邀请人去安静的房间里坐下,让下人泡了茶,恭敬的问他来找自己何事。
孙良让他不要紧张,笑着问他是不是九江府的新科举人,来找他打听一些事。
林天赐就放了心,等听他问起俞阅的时候,诧异极了,暗想这京城里的人真是有门路,他们这才来了两天,就已经找到这里了,真是厉害啊。
“不知大人想知道些什么?”林天赐问。
“听说你们赣省有个未婚的新科举人,姓俞名阅?”孙良开门见山的问。
林天赐有些意外,又有些觉得本该如此。
未婚的举人,是多稀罕的存在,他听说连副主考都想跟俞阅结亲呢。这满京的权贵如此多,放榜时全国近两千的举人,未定亲的举人怕也就在三四十之下,现下大半也跟各自的主考副主考结了亲,或者被其它权贵抢了,还能剩下几个?
有听到消息的,可不得抓紧了?一个不注意,就被别人抢了先。
林天赐有些为难的点了点头,迟疑的道:“不瞒大人,家里长辈也让我试探过他的意思,他并无此意,说有心仪的人家。我也曾听说,他拒绝我们副主考正是此因。”
这话林天赐说的有些纠结。他不知道俞阅是觉得不合适才不想与副主考结亲,还是真有想要谈的人家,他也不知面前人的身份,不想把话说死,万一这要是一门好亲事呢?只是好像这种事真的找不到合适的说法。
“他说是在与孙家谈?”孙良问。
“我听朋友说是这样,不过不清楚是不是以讹传讹。”林天赐应着,鹿鸣宴上副主考有和俞阅结亲的意愿也不算小,聚会时有好些人提起过,林天赐也听他。试探的问,“不知大人是?”要问清楚了,等俞阅回来以后给他说起这事,看他有什么想法。
“我姓孙。”孙良笑着应道。
林天赐意外极了,这是正主出现了?一想又有些不对,俞阅要真跟孙家议亲,人怎么会找到这里来?
孙良问起俞阅的情况,林天赐把能轻易打听出来的大家都知道的说了。
孙良知道俞阅竟然已经来了京城并且就在这里住着,有些惊喜,问起俞阅身在何处。
林天赐笑道:“我听他说在京里有宅子租出去了,他昨天忙完我这里说要过去看看,现在应该在宅子里。”
林天赐表面上平静,其实心里急的很。
俞阅从昨天出去了以后,就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住在了什么地方。
他很怕俞阅出了什么意外,只是这京城这么大,他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找人,只能干等着。如今被人问了,也不能直接说是他彻夜未归,以免让人想歪,对他有不好的感观。
孙良又问了一些事,听到林天赐说俞阅算学厉害,就笑了,试探林天赐:“不止算学厉害吧?我儿昨天来你店里逛了,看到他穿着百姓的衣服在柜桌后算账呢。”
林天赐不好意思的笑了,他家里没有什么“尊贵人”的架子,做事都是怎么方便怎么来,俞阅刚好和他合得来,就一起换了衣服。
孙良又打听了一些情况,去街上办了事,吃了午饭,才回去了。
苏氏听说俞阅刚来京这两天竟然就住在林天赐的店里,有些意外,觉得未免也太巧了。再一听说他们在桌后算帐,更是吃惊,突然就想到,她孙女看上的人,不会就是那个新科举人俞阅吧?
这个猜测让她兴奋激动,很想把人叫过来问,又只能耐下性子听夫君说。
孙良说完以后,总结道:“身为穷人却能说动秀才资助他读书,小小年纪就在京城买了宅子,这脑子灵的很,还能给同科盘账,背底里肯定有什么赚钱的营生,这样的男儿,贵与富皆有,才最能嫁。”
身份尊贵的人不一定有钱,很多官员的富有是贪来得,不贪又不会经营的,有些日子过的紧巴巴的。
“就是没见过人,不知道长什么样。这样,我去叫老五把那俞阅的相貌画下来,我们好核对一下人。”
孙良觉得麻烦,苏氏着急,孙良就点头了。
苏氏去找小儿子。
可惜孙五叔出去了,人不在,苏氏又找去了二儿子院子里。听下人说孙母正在孙颖的屋子里,又走过去了。
孙母此时正在气的责骂孙颖:“原以为你是个冷静理智的,没想到是个又蠢又傻的,闹绝食就能解决问题了吗?”
孙颖诧异了一下:“我没有绝食啊。”
孙母看她神色是认真的的,这个回答让她心下更加难过,恨铁不成钢的质问:“没绝食你昨天晚上不吃饭,今天早上中午还是不吃饭!”
孙颖回想了一下,好像这一天是吃的很少,笑道:“我真没有,我只是不想吃饭。再说了,我早上不是喝了半碗粥嘛。”
“那就好,真闹绝食看我不抽死你!”孙母恨恨的道,拉起她的手教训,“刚让人出去买了糖炒粟子,厨房里今儿做了绿豆糕,你得给我吃的饱饱的。”
“好。”孙颖边站起来边笑着应。糖炒粟子和绿豆糕都是她爱吃的,她娘是特意让人去买粟子,让厨娘做绿豆糕来哄她开心。
母女两正要出去,听到外边有动静,而后就听到苏氏叫人。
苏氏并不知道孙颖没吃饭,进来后关了门,笑着对孙颖道:“你把你昨儿见到的人画下来。”
孙五叔擅画,孙颖画的也不错,苏氏并不担心画出来的人不像。就算不像个九分十分,还能不像个七八分?够用就行了。
孙颖看到苏氏的神色,猜测起因由来,嘴上应着好,就去另一边桌上铺纸磨墨,不经意的问:“奶奶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苏氏在一边坐下,笑道:“辛家老儿去赣省做副主考,看上了一个未婚的新科举人呢,想把重孙女儿许配给人家,结果人家看不上他,哈哈。”
苏氏的小女儿孙颖的五姑嫁给了辛畅的四孙子辛嘉,两家原本是亲家关系,后来辛畅养外室被孙五姑知道闹了过去,吓得外室小产了男胎,孩子还没保住,为了这事两家大闹一场。
后来孙五姑有孕生了个男胎,那外室也打发了,两家关系和缓了,私底下都有了心结。
孙家女人们表面笑着不说什么,私底下可没好话,尤其是苏氏。
孙母也笑了:“这辛大虽是七品县令,大儿却连个举人都不是,如今看着家里有个正四品的爹,等他爹人一去,他家将来还不定怎么呢!人家火热的新科举人,娶谁不好,要娶一个秀才的女儿?也不怪人家看不上他。”
孙颖也点头,放下墨,拿起笔:“从长远来看,辛家的确不是个好选择。只能得助一时,这助力还会随时消失。”
辛家曾祖父都七十二岁的人了,说句难听话,看着身体硬朗精神,随时都可能归西。辛家祖父也都五十三岁的人了,也老了,再说难听点,这父子两还不知道谁走谁前边呢。
等这两人一走,辛家虽然还有举人,就算家里找关系给这举人弄个官当,辛家也比不得别人前景好的人家。
苏氏高兴的应着:“对,就是这个理!人家能给五六品当女婿,为何要给七品当孙女婿?到了京城来,什么样的好亲事找不着?”
孙颖点着头,要是运气好了,就是四品的泰山也找得。
苏氏含笑问她:“你觉得这人如何?”
孙颖将笔上的墨在砚台上刮掉,觉得她祖母老是在这件事上询问肯定有什么原因,慢慢的应着:“能拒绝了副主考的亲事,初步看来,至少不软弱,也有远见。真正的,也不清楚了。谁知道他是什么性情,又为何拒绝。”
苏氏见孙女现在冷静淡定,完全不见昨天的失态,眼里的笑意更深了:“那你猜他拒绝辛老儿时是如何说的?”
孙颖将一笔画完,提起笔,也不知道祖母这样问是何用意,眼见着笔尖上的墨越来越多了,她又在砚台上刮走了一点墨,低头作画,这才道:“有正在谈的亲事?”
副主考呢,只能拿这个做借口了,总不可能说不想成亲,那岂不是明白的对副主考说“我不想和你结亲”?
耿直到傻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总不可能说自己不举。
苏氏一拍巴掌:“对,就是这么说的!他说在跟孙家议亲呢。”
孙颖停下笔,看了过去,有些猜测到了她祖母的意思,笑道:“孙是大姓,这京里姓孙的也不少呢,随便蒙蒙说不得也能蒙一个。”
“那姓王的姓李的姓张的才是真正的大姓呢,怎么不说姓王姓李姓张?再说了,这种事是能蒙的吗?有脑子的都不会随便蒙一个,肯定有点渊源。”
孙颖画完一笔,润墨,问:“奶奶,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这个拒绝了辛老儿的新科举人,是九江府安德县的人,姓俞名阅,昨天就坐在你去的那家店里的柜桌后算帐呢!”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天使“雪舞”,灌溉营养液+60,好多,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