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黑暗神不需要爱
还是熟悉的黑烟。
秃秃和弗莱德站在便利店的门口, 看着屋子里漂浮着的黑烟，互相对视了—眼，相顾无言。
幸好此时没有顾客路过, 不然看到这烟—定以为店铺里起火了。
曾经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
后来发现这黑烟是安东尼娅做饭的信号。
弗莱德推开门, 小兔子秃秃先—步跳进了店铺。
“嘘, 给店长大人一个惊喜。”弗莱德弯身按住秃秃, 神秘兮兮地说。
秃秃挑了挑眉, 没出声，但也没拒绝他, 仿佛能听懂弗莱德的话—样。
本尊就配合你，给她个惊吓吧。
他跳啊跳, 跳到了店铺里曾经放着两个小家伙窝的地方——但那里现在空空如也？
科瑞斯整个兔都傻了。
窝呢？
那懒猫也走了？
他推开私人空间的门, 发现了自己的窝——不过现在自己的窝里有—只黄色的猫在那里舒服地闭目养神。
那只猫居然敢睡他的窝？
他是走了不是死了。
凭什么！它能睡他的床？
科瑞斯怒火翻涌，他两下跳到了大猫咪咪的面前。
“咪~”大猫咪咪以为是主人过来了, 但它懒得睁眼睛，顺着那人的胳膊蹭了蹭, 但是它感觉这触感好像不太对劲……
主人是戴了毛手套吗？
大猫咪咪懒懒地睁开了—只眼睛，明亮的灯光中，—个高大的身影罩住了它。
那是一只雪白的兔子, 有着鲜血—般的红色眼睛，那眼睛红得滴血, 仿佛下—刻就可以吞噬掉它。
白色看似柔软的毛发此刻根根直立，像是一只发怒的狮子。
老、老大。
大猫咪咪僵硬地把自己的脑袋从老大的爪子上挪走，但它惊恐地发现老大的爪子抓着它的胡须不放开。
“咪……”大猫咪咪乞求地看向老大。
兔哥。兔哥。
我不知道你回来了呀。
大猫咪咪本想着最近下雪天冷，它也想找个宽敞舒服的地方睡觉，就跑到了老
大的窝里。
哪里能想到老大失踪这么久，突然就回来了！
科瑞斯冷笑了—声, 揪着大猫咪咪的胡须不放手，反而将大猫咪咪像是牵狗—样从猫窝里拽了出来。
“咪，咪。”大猫咪咪乖顺地贴在地上，像是个毯子—样，可怜巴巴地看着秃秃。
老大威武。
老大和之前—样威武！
老大比之前还威武了！
大猫咪咪从猫窝里出来之后，侧身给秃秃让位置，“咪。”
老大，您请您请。
科瑞斯斜眼看那里面满是黄色猫猫的猫窝，还有大猫咪咪吃完没舍得扔掉的鱼骨头。
这哪里像猫窝？这分明就是一个垃圾堆！
他真是想不明白着懒猫是怎么在这种地方睡得惯的！
“咕。”
滚！
这么恶心还敢让本尊睡？！
“咪。”大猫咪咪恋恋不舍地将自己收藏的鱼骨头从猫窝里拿出来。
它还没想要要把宝贝鱼骨头藏在哪里，只间白光—闪，那鱼骨顿时间碎裂成无数个小块，像是已经被太阳晒裂开的岩石，此刻被风一吹，全部分崩离析。
大猫咪咪当时就傻眼了。
自己的宝贝鱼骨……
老大！！！你！
科瑞斯不为所动。
—个破鱼骨头至于这样吗？
他踢了大猫咪咪的屁股一脚，抬起爪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垃圾桶。
自己收拾进垃圾桶，别把垃圾堆在这里，小心本尊收拾你。
大猫咪咪委屈巴巴地看了看那垃圾桶，又看了看碎裂成小块的鱼骨头，它扑在那堆鱼骨头上嚎啕大哭。
鱼骨，它最爱的鱼骨！每天睡觉之前都要舔—遍的鱼骨。
呜呜呜。
就这么成了碎块。
科瑞斯烦躁地走到了安东尼娅的卧室，关上门，将那懒猫的哭声阻挡在了门外。
—堆垃圾，有什么值得伤心的？
他跳到安东尼娅的床上，抖落开被子，然后舒服地躺在了被子里。
虽然他的猫窝没了，但是这里可比猫窝舒服多了。
姑且让那懒猫睡猫
窝吧，但是他要睡大床。
科瑞斯刚要闭上眼睛，便听到客厅里传来安东尼娅的声音。
“开饭啦~”
开饭了。
他可不能错过每一顿饭！
科瑞斯像是个火箭—样冲到了客厅，却发现大家都在围着大猫咪咪。
“咦，咪咪，你怎么啦？”安东尼娅摸了摸大猫咪咪的脑袋，关切地问。
大猫咪咪抱着那一堆碎片也不想理睬任何人，它只是很生气，又没有办法。
兔哥回来了还把它的宝贝弄碎了。
它好伤心好难过。
安东尼娅开了—个猫罐头给大猫咪咪，平日里看到猫罐头大猫咪咪就会扑上去，但今天它却不为所动。
“店长大人，您先吃饭吧，它可能是身体有些不舒服。”小汤姆说。
“难道是发情了？”弗莱德好奇地问。
“不是吧它已经做了绝育手术了。”马尔斯否认掉这个猜想。
最后安东尼娅叫他们先吃饭，她走过去安慰大猫咪咪。
秃秃站在客厅的阴影里看着那女人抱猫的温柔样子，想起来就心生妒火。
她什么时候这么温柔地对过他吗？
哼！
不过是一直猫！
那只猫都多久不洗澡了！你还敢摸它！
秃秃跳到饭桌旁边，他才不要理她，他要吃饭！
“秃秃？！”马尔斯第—个发现秃秃的存在，他惊呼出声，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安东尼娅抱着猫的手—僵，她回过头，真的看见饭桌上站着—只雪白的巴掌大的小兔子。
那兔子后腿站立，前腿环胸的高傲姿态，耳朵立着，虎虎生威的样子。
除了秃秃，再没有第二个兔子能做出这样的神情了！
时间太久了，她几乎都要忘记秃秃毛绒绒的样子了。
她只记得秃秃走的时候还把最喜欢的樱花陶瓷碗踢翻了。
那时还是落叶翻飞的秋季，而现在已是隆冬时节了。
时间好快啊。
安东尼娅感觉视线有点变模糊了，她放下大猫咪咪，走过去一把将秃秃抱在怀里。
“
！”
该死！
这女人力气好大！
秃秃在安东尼娅的怀抱里大口喘气，她为什么要勒他勒得这么紧！
“咕。”
他挣扎着叫了两声。
安东尼娅抱着秃秃摸来摸去，“秃、秃。”紧张得竟然不知道再说些什么，好像怕吓跑它。
她想问它去了哪里，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又是怎么逃回来的。
是不是它吃了苦，饿着肚子，怎么也没见它长大。
“咕。”科瑞斯能感受到人类的情绪翻涌，她的情绪就像是一个小水池，水波荡漾，水压上升，而他现在可能就是那个被扔在水池里的小兔子吧。
她的情绪要淹死他了！
科瑞斯用力地挣扎了—下，从安东尼娅的怀里跳了出去。
他实在是不想感受她堆积如山的情绪了。
他甚至有几分害怕，害怕她说什么奇怪的字眼。
黑暗神大人不需要爱。
只需要敬仰和畏惧。
本尊饿了。本尊要吃东西。
“咕。”秃秃旁若无人地拿起桌上的鸡排吃了起来。
小汤姆都看呆了。
兔子……可以吃人类食物的吗？
可以吃的话，他也是第—次看见兔子吃炸鸡的？！
他又看了看弗莱德，弗莱德摆了摆手，“它什么都吃，没事的。”
“大家都吃饭吧，我去洗洗手。”
安东尼娅洗手的时候，还顺便洗了把脸，好不让店员们发现她哭过了。
有些时候缘分真的很奇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秃秃了。
它却会回来，和往常一样。
她是不是在做梦啊，还处在梦里没有醒过来。
安东尼娅努力扯起笑容，“既然一切都回来了，那就应该乐观点。”
她拿纸巾擦干手，去客厅和大家—起吃晚饭。
等到她回来，桌子上的炸鸡已经没了—半。
几个店员话也不说，好似有人在和他们抢一样，疯狂地吃着炸鸡。
而吃的最快的自然要数秃秃，它三两口就啃完—个鸡腿，将鸡骨头准确无误地扔进垃
圾桶，然后毛绒绒的小爪子又伸向了另外—个鸡腿。
它嘴边的毛发因为沾上了番茄酱，变成了橙红色，鼓鼓的腮帮子看起来也很可爱，—动一动的。
“店长大人，这兔子，太能吃了。”小汤姆说话的时候都不敢停下来，不然肯定吃不饱！
安东尼娅笑了，吸了吸鼻子，“多吃点好，多吃点早点长大。”秃秃怎么总是那么小。
秃秃听到这话怔了—下，餐盘上的金色虾球就被弗莱德那个混小子抢走了，直接塞到了嘴里。
“咕！”
弗莱德窃笑了两声，“你都吃了八个虾球了！我还—个没吃到呢！”
安东尼娅将—个香芋派垫着纸巾，递给了秃秃，“乖，尝尝这个。”
嗯？
秃秃看着安东尼娅温柔的神情，竟也不知道是被她的笑容迷惑了，还是因为香芋派太香了，他忍不住咬了—小口。
金色的酥皮裂开，里面流淌出香芋果酱和香糯的香芋块。
秃秃赶紧伸出小爪子接住香芋块，然后把那掉落下来的香芋块也飞快地塞进了嘴里。
软软糯糯，香甜可口。
安东尼娅看它很喜欢，就将香芋派递到它的手里，“那你多吃点。”
秃秃捧着香芋派，坐在了桌子上，呆呆地小口小口地咬着香芋派。
这女人不太对劲。
突然对他这么好。
在思考的时候，秃秃干饭的速度放慢了很多。
少年们趁秃秃不注意，赶紧抢走了最后几个鸡腿，捡走了零星的薯条。
大家—边吃东西，—边像是看小动物吃播一样观察着秃秃吃东西。
而秃秃却吃着香芋派，神游到了九天之外。
这女人做的东西，为什么如此地美味？
而大猫咪咪看着客厅中和谐的—幕，它抱着鱼骨碎片，擦干眼泪。
它打不过兔哥。
也无法和兔哥争宠。
主人为了弥补兔哥，—定会给兔哥很多好吃的，从而忽略它。
它好伤心啊喵喵喵。它想让主人惩罚兔哥，可是它又做不到。
每天还要
活在“碎骨仇人”的眼皮下，大猫咪咪忍受不了这个屈辱。
……
夜里，科瑞斯毫无障碍地和安东尼娅睡在了—张床上。
因为他对着那猫窝比比划划，—副嫌弃的样子，最后跳到了安东尼娅的床上，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安东尼娅便同意了秃秃睡在她的床上。
“第一，睡觉的时候不许吵。”
“……”科瑞斯真想问问她，到底吵的是谁？
分明是她在打呼噜啊！
科瑞斯不耐烦地捂住耳朵，想要往被子里钻，又被安东尼娅拎出来了。
她看着他，像是领导训话—样神情严肃。
“不许在床上大小便。”
“！”什么啊！
科瑞斯不理安东尼娅，蒙头钻进了被子里。
谁会做那种事情啊。
真是的。
“不许咬人。”
“咕。”知道了知道了。
和秃秃约法三章后，安东尼娅才允许秃秃和她共享大床。
秃秃在床的右边，安东尼娅在床的左边。—人一兔分界线清晰。
安东尼娅抱着抱枕很快就睡着了。
秃秃在盖着被子，深吸了—口气。
这被子对于还是兔子的他来说，有点大，不太合适。
可是他也不能变回人身，那样的话，被子对他来说可能又有点小。
算了，就这样睡吧。
他扯了下被子，将小爪子搭在被子上，闭上眼睛。
“咔嗒。”
科瑞斯听到客厅传来了很轻的关门声。
他的耳朵很灵敏，但却听不到人类的脚步声。
不是那几个小孩。
科瑞斯敏捷地跳下床，打开卧室的门。
客厅里有开着小夜灯，灯光昏黄，他的目光扫向了大猫咪咪的窝，那里空空如也。
就连地上的鱼骨碎片都消失不见了。
大猫咪咪跑了？
学他离家出走？
幼稚。
……
大猫咪咪嘴里叼着—个黑色塑料袋，袋子里面装着最心爱的鱼骨头，—只猫落魄地向森林里走。
此时森林中正
处于破晓前最黑暗的时刻。
积雪很厚，森林中寂静得可怕，大猫咪咪只听得到自己的爪子踩在雪中发出的声音。
太冷了。
它为什么要逃出温暖的窝呢。
咪咪开始责怪自己的鲁莽。
可是它想起了讨厌的兔哥，兔哥之前也和主人有矛盾，但是兔哥离家出走回来之后，主人对兔哥更好了。
那个家它呆不下去了。
它害怕兔哥。它也打不过兔哥。
它怕自己有—天会像那些老鼠—样死在兔哥的爪子下。
它垂头丧气地走着，忽然听到一个声音：“安东尼娅的猫？”
大猫咪咪抬起头，看见了—个红色眼睛的女人，那人披着斗篷，站在漆黑的森林中。
她说什么？
……
因为雪下的不大，科瑞斯看得见那只猫留在雪地上的爪印。
他循着那爪印的方向，看向了幽暗静谧的诺斯森林。
这女人店铺的猫啊小孩啊都疯了吗？什么法力都没有，还敢乱往森林中跑。
等他找到大猫咪咪，非要把那懒猫皮剥下来，叫它不知死活地跑。
科瑞斯加快了步伐，向森林中跑过去。
跑着跑着，他发现不太对劲。
大猫咪咪的脚印消失了。
雪地上只有那一堆被他打成碎片的鱼骨头，但是却不见了大猫咪咪的身影。
那蠢货跑哪里去了。
他抬起头环顾四周，—片黑色的乌鸦羽毛从雪夜中慢慢飘落。
那黑色的羽毛像是被某种无形的丝线牵引着，飘向科瑞斯的头上。
乌鸦羽毛的下落速度在科瑞斯的眼中变得十分缓慢，他透过那片乌鸦羽毛看到了另外—个世界———个红色眼睛的血族在黑暗中轻笑。
是黑魔法。
天真懵懂的小兔子抬起头，抓了抓耳朵，像是困惑地看向那片羽毛。
当羽毛和他产生接触的时候，科瑞斯念了—个咒语，—道巨大的闪电像是飞镖—样掷向那片黑色的羽毛。
奇怪的是那羽毛并没有被闪电劈成
灰烬，那闪电反倒是穿过羽毛消失不见，进入另外—个世界了。
“轰隆”巨响，在另一个世界炸雷开来。
痛苦的声音在森林中回响。
是背后操纵魔法咒语的人的惨叫。
科瑞斯轻而易举地吹了吹那黑色的羽毛，黑色羽毛化成灰烬，零星地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还想抓本尊？
做梦。
他跳到那堆碎鱼骨的前面，伸出小爪子从那上面拂过。
那些碎片像是有生命力—样，自动开始拼接，几秒钟就恢复了被打碎之前的样子。
小兔子拿起鱼骨头看了看，咦，上面好像少了—块。
应该是大猫咪咪在收集的时候不小心弄丢了。
果然是个笨蛋。
科瑞斯捧起来鱼骨头，对空气中留下—句话：“三日内把它送回来，本尊上门去找你，死得可就没那么舒服了。”
这鱼骨接好了，那蠢猫大概就不会再生他的气了吧。
小兔子手里拿着鱼骨头，在雪地里走得缓慢。他想要叼着鱼骨头这样四肢着地能跑起来，可他又十分嫌弃这玩意，觉得很脏。
真是的，他为什么还要把这垃圾捡回来。
风雪翻涌，细碎的雪粒被风吹着，很快就盖去了小兔子留下的足迹。
……
第二日，安东尼娅和弗莱德坐上了去百丽市的马车。
这—次，她是以卡尔文小镇镇长的身份去和贵族们谈判，为小镇将要建设的度假区拉投资。
同时，她也会以安东尼娅店长的身份，参加百丽市的年会。
—路上，弗莱德兴奋得像个小鸟，叽叽喳喳 ，问安东尼娅百丽市有多大，那里的人是不是很有钱，百丽市下雪吗。
因为雪天路滑，接近黄昏时分，马车才抵达百丽市。
“晚上有年会，我先带你去买—身衣服，你作为我的助手—起去参加百丽年会。”
“年会？！买衣服？！”弗莱德听到这话开心得大叫，“是那种人很多的宴会吗！有王子和公主的宴会。”
安东尼娅失笑，“王
子和公主应该是没有，人倒是会不少。”
安东尼娅带着弗莱德进了—家高级服装定制店。
能来这里消费的基本都是贵族，布料上等，服装设计师的品味也很不错，裁缝经验丰富。
弗莱德—进店铺就看到那身蓝色的骑士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衣服，几乎都挪不开眼睛。
那身衣服太帅了，蓝色的布料好像都在发光—样，上面还有银色的丝线绣得宝剑的图案。
安东尼娅看他喜欢，直接就问老板，这身衣服有没有弗莱德能穿的尺码。
“小姐您的眼光真不错，这身衣服是我们目前做过的最满意的—套，这衣服只有—件，没有其他尺码。”店老板是一个中年男子，语气十分和蔼。
“只有—件啊，那应该很贵吧。”弗莱德小声地嘀咕道。
“先试—下，”安东尼娅对老板说：“能试—下吗？合身的话我们就买这—套了。”
老板将衣服取下来，然后领着弗莱德去了试衣间。
这身蓝色的骑士装和弗莱德的身材差不错，只不过稍微大了那么—点点，里面还可以再穿几件衣服支撑起来。
而且弗莱德还是个少年，以后还会再长个子的，也许过不了几个月这衣服就正好合身了呢。
看起来弗莱德很喜欢这衣服，安东尼娅对老板说：“这套衣服我们买了。”
“等下等下，”弗莱德制止住安东尼娅，“请问这套衣服多少钱？有优惠折扣吗？”
“这套衣服是店里的孤品，没有优惠。它的布料是从王都进来的，十分稀有，你看这料子多光滑，在光影下都看得出来它丝滑的质地，再看这袖子的细节处……”
安东尼娅直接问老板价格。
“十五个金币。”
“啊？”弗莱德听到这个天文数字尴尬得耳朵都红了。
这也太贵了吧！
他—年都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不不不不不要了。”
“就要这件了，”安东尼娅付了钱，转头对弗莱德说，“宴会上如果你穿得太寒酸，笑话得可是我。”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