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皇帝”的阳谋
“皇帝”大笑着,浩荡的天威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出,那被天命所认可的力量再次降临世间。
随着手中长剑的挥舞,炎帝的虚影一刀两断。
呆滞的目光中涌现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即便早就知道“皇帝”的力量深不可测,却从未想过自己连抗他一击的能力也没有。
而煌也单膝跪地,口吐鲜血,身受重创,染血的双手死死握住那破碎不堪的战戟,维持着自己最后的尊严。
而“皇帝”目不斜视,甚至连一丝可怜的眼神也没有瞥给煌,看着炎帝的虚影不禁嘲讽出声,
“如等贱民,何德何能敢对朕出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炎帝默然,看着自己逐渐消散的身躯,将心一横,恐怖的力量瞬间凝聚在一起,化作一把利剑,直直插入煌的胸口。
“噗——”
煌口吐鲜血,但那喷发的力量,却无不彰显他此刻恐怖的实力,炙热的金炎好像铁水一般环绕在它的四周,好像拱卫城池的护城河一般。
与此同时,一座庄严的巨像从他的背后缓缓浮现,面容冷峻肃穆,眉头紧皱,好像在思考着什么重要事宜,单单是祂所散发出的恐怖的温度,就已经达到了常人所能忍受的极致。
即便是强大如“皇帝”,也不禁感到十分棘手,因为那炙热的气息正在一点点撕碎“皇帝”那引以为傲的防御。
见此机会,燿欺身上前,凌厉的剑法在同一时间指向了皇帝的心脏、咽喉、大脑乃至下阴。
那早已被绝对零度所冻结的剑刃上,无尽的黑暗潜藏于此,好似那如渊如墨的九幽一般,吞噬着试图窥探的目光,丝丝缕缕的杀意隐而不发,无尽的杀机只隐藏在那一剑之中。
浩浩荡荡的北冥之水再度涌现,漆黑如墨的汪洋中倒映着鲲鹏的虚影,而那无穷无尽的毁灭之水仿佛要吞噬世间一切。
“雕虫小技。”
“皇帝”漠然,手中的利剑高高举起,象征着无上权威的王座爆发出耀眼的光,一个与“皇帝”极为相似的虚影缓缓走出,只不过那虚影更加高大、更加神秘。
那金黄色的身影完全是由众生的愿力所凝聚,代表着无数人民内心的渴望、敬仰、畏惧……
“就让如等忤逆者,见识一下这众生之力,见识下朕的无上威权!!!”
随着“皇帝”话音落下,金黄色的身影手持剑刃,向着煌和燿狂奔而去。
每走出一步,总有圣人和百姓的赞颂声和欢呼声响彻世间,一朵朵象征着无上功德的金莲在他脚底浮现。
手中的剑刃高高举起,
斩!!!
轻描淡写的一剑好似蕴藏着无限的哲理,无数高深莫测的术法,乃至天地万物的法则,就这么随随便便的一剑砍出,裹挟着毁灭之势,摧枯拉朽的破坏着一切胆敢反抗“皇帝”的刁民。
鲲鹏哀嚎,北冥之水从中截断,凌厉的剑法也被破坏的稀碎,在这一剑之下,燿的道心瞬间破碎。
双目无神、口吐鲜血,手中的剑刃跌落在地,握剑的右手不停的颤抖,再无向“皇帝”举剑的勇气。
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燿数年如一日的练习,在“皇帝”一剑落下之时,显得如此可笑。
自己引以为傲的剑术在“皇帝”面前甚至称不上是班门弄斧,顶多算得上是一场可堪入眼的丑陋“表演”罢了。
在自己向“皇帝”挥剑的刹那,就注定了自己的失败。
燿跪倒在地,道心受损,晦暗的眼眸中没有丝毫光彩,当自己唯一值得自傲的东西被别人轻而易举的踩在脚底时,唯有绝望浮现眼底。
而煌怒吼出声,澎湃汹涌的金炎在炎帝力量的加持之下,变得更加恐怖。
随着煌双手扭转,一把巨大的长刀缓缓浮现,九条金色的巨龙在它的周围环绕盘旋,炽热的金炎化作它的刀刃,而炎帝的灵魂和肉体及他残存的剩余力量,则化作的那珍贵无比的刀柄。
煌牢牢握住那把恐怖的大刀,高举头顶,极致的高温扭曲了这空虚空白的世界,连同那毫无意义的空白,一并焚毁,好似原初的太阳一般,在照耀大地的同时也带来了毁灭。
“死!”
煌怒吼着,干净利落的向着“皇帝”劈下,锋利的刀刃裹挟着无尽的毁灭,向着“皇帝”的脖颈重重挥下。
那被煌给予了所有希望的长刀,终究是斩下了“皇帝”的头颅……
吗?
“不错的表演,值得夸赞。”
“皇帝”的身影再度浮现,旁若无人的鼓着掌,为眼前的跳梁小丑献上一些微不足道的喝彩。
“如果你们是演员的话,那这场表演足以讨得朕的欢心,可如果是敌手的话……”
“皇帝”笑了笑,抬起了眼眸望着眼前的二人,那股熟悉无比的傲慢再度浮现。
“未免太过可笑了。”
那轻慢的话语并未使得二人愤怒,反而感受到一股由衷的挫败感。
尤其是燿,在领略到皇帝那精湛到极致的剑术时,回望自己的过去,只感觉在九幽深处练剑的数亿万年是如此的可笑,而自己颤抖的右手也表明自己的道心早已破损不堪,再难握剑。
黄倔强的抬起头颅看向“皇帝”的眼中充满了愤怒。
“你既已如此强大,又为何要故意戏耍我们,在认为我们没有做你对手的资格时,又为何要接受我们的挑战?”
“皇帝”怔了怔,没有说话,只是重新登上王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双手握剑,插在那虚无的地面,既没有回答煌的问题,也没有说什么。
突然一道巨大的青铜大门在“皇帝”的背后缓缓出现,妖异华贵的花纹镌刻其上,仿佛有着某股神秘的魔力,吸引着人们驻足观看,即使这里只有他们三人,
随着“皇帝”轻轻摆了摆手,那华丽的门扉轰然大开,无数妖魔鬼怪乃至各种无法被描述的诡异存在,在里面疯狂嘶吼。
而皇帝的头顶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尊镌刻着细密花纹的大鼎。
无数远古神祇和众多奇珍异兽,都被能工巧匠一一铸造其间,其花纹之绚丽诡异、精美绝伦,令人拍案叫绝。
而在大鼎的背后,九座一模一样的青铜巨鼎缓缓浮现,那份国运之力、承国之重,一一储存其间。
“朕之所以不对你们下死手,只是因为朕没有多余的力量去对付你们了。”
“皇帝”疲惫的声音响起,那原本威风赫赫的皇帝,此刻却佝偻着身子端坐在王座之上,丝毫不见之前的英姿飒爽。
沙哑的声音好似树林中的夜枭一般,令人感到一阵恶寒。
“朕寻求‘长明’的帮助,并非只是单纯为了那份可有可无的愉悦,而是为了镇压这份早已无法压制的邪祟。”
说罢,“皇帝”佝偻的身形剧烈的咳嗽起来,而那份难以压制的邪恶也在蠢蠢欲动。
实际上,当“皇帝”驾临此方天地之时,他早已是强弩之末了,只是维持这份无法压制的邪祟,就已耗尽了他的心神,无法再做出多余的举动。
此前所有的攻击也不过是为了维护自己那可怜的体面与尊严罢了。
而此刻,煌和燿只感到一阵难以言喻的心悸,并没有因为“皇帝”的削弱而感到一丝一毫的欣喜,反而内心充满了恐惧,以及那份对于“皇帝”深谋远虑的敬佩与提防。
倘若“皇帝”当真在他二人手下死亡的话,无论“皇帝”是亲自了解自己的生命,亦或是被他们二人杀死,那恐怖的邪祟终将突破囚笼,肆虐人间,而他们二人也必将难究其责,成为史书上罄竹难书的罪人。
这,便是“皇帝”陛下的阳谋
以自身为诱饵,倘若他们二人一定要与自己为敌,那么他必将“无力反抗”,而致使邪祟释放出去,那时,他们二人终将会被天下所不容。
但倘若他们二人又不加以阻止自己的话,那么,那诡异的邪祟也只会永远被“皇帝”陛下自己所死死封禁,但他们二人也将无法对战局产生任何影响。
死局,无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