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神女祭(二十):守株待兔,螳螂捕蝉
天空乌云笼盖,阴阴欲雨,每一朵云都积蓄着力量,好创造一场痛痛快快的滂沱。
空气中又湿又热,直压得人心头不爽。
男人背影瘦削,穿着白衣,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咳嗽。
如果翟姝在这里,就能认出来这个男人是江琮之。
此刻他一脸厌烦,鄙夷的眼神不愿再多看对面的男人一眼,语气藏着恶意。
“你非要动她的,不是吗?”
“只是一个金风殿,何必呢?狡兔三窟,你身后的退路可是数不胜数。”
站在他对面的男人的长相很是陌生,不是金惕,也不是任何翟姝可能见过的人。
对了……只能说是和她身边的人有点联系。
那男人一脸阴郁,死死盯着江琮之,暴躁得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来,嘴角嘲讽地勾起。
柯涯这个废物!连个女的都搞不定,磨磨唧唧这么久都没抓到!
“你该不会为了个女人就忘记了和我的盟约了吧?等我们大事一成,什么女人玩不到啊哈哈哈——”
江琮之没有同他一起笑,昂着头轻蔑地看了他一眼。
也是,这种人,就只能想到这些了。
要不是他还需要他的力量……
江琮之眼神沉沉,背身而走,嘴角抿着淡淡的笑。
不管了,今天的金风殿必然会有一场好戏,他还要赶过去欣赏呢。
金风殿。
兰禁卫出乎意料得直接,攻上了金风殿。
翟姝身着金风殿的制服,眼神锐利,她站在金风殿的后山脚下,静静地观察着金风殿的一举一动。
她在等人。
风声呼啸过翟姝的耳侧,她终于看到了人影。
她活动活动了身子,准备开始行动。
守株待兔,兔来了。
是金惕。
翟姝放了暗炮,示意前方的付沧澜可以行动了。
金风殿外,兰禁卫埋伏在殿周围,观察着殿内的情况,决意不放出任何一个人出金风殿。
刘羽这边正奇怪为什么他们还不进攻,好把金风殿一锅端,那边突然传来了一声炮响,付沧澜也抬起了头看向了天空。
“攻!”
付沧澜这一声令下,他身后的兰禁卫就如同饿虎出山,齐齐冲了上前。
兰禁军果然毫不留情,直冲而入。
金风殿赖以为防的地势和机关统统失了效。
“有我们老大在,什么机关能挡得住我们兰禁卫!”
红衣黑甲的士兵几乎要淹没了金风殿。
面对突如其来闯入的这样一队诡异的队伍,金风殿里的人都是一副惊吓的模样。
当中有位看起来年长的人看着他们,大声就喝道:“你们知道我们背后是什么人么?区区兰禁卫就想动我们!”
付沧澜置若罔闻,一箭射中了那人。
那人双眼惊愕,不可置信地倒下,周遭的人终于摆出了迎战的架势。
可惜能留在金风殿中的人都是被美玉珠宝,富贵金银养出来的,原本的功夫早就忘得一干二净,现在也没法通知全安国在金风殿外的人都回来,他们的架势更像是幼崽张开他们还没长好的乳牙,呲牙装凶扮狠,实在是没什么攻击力。
没有攻击力的还有翟姝这边的金兆轩。
他早就没了之前的趾高气昂,只敢畏畏缩缩地跟在父亲的后面,可嘴上还是不甘心地絮絮叨叨。
“父亲,我们这是要去哪啊?都怪那群兰禁卫!什么时候来不好!偏要这时候来!”
“那位……大人……会来救我们的对吧?他明明答应了我们,只要我们每年祭祀一次,就会……”
金惕这儿本就心下烦躁,听见自己这个蠢儿子一直说话,想都不想就直接一巴掌扇了过去。
只是他刚抬起手,巴掌还没来得及落下去,就听见了背后一道慵懒的女声。
“金殿主,初次相见,没想到就打扰到您料理家务事了。”
“真是不好意思——”
一阵风袭来,金惕就是再傻他都能感知到危险的临近,何况他并不傻。
翟姝本想擒贼先擒王,先给金惕上点小伤,让他无法继续接下来的反抗,却没想到就是一瞬间的事,变故突生,金惕脚步飞快,身形一闪,将他身后还尚呆滞的金兆轩就一把拉到了他的前方,自己转而为后,又大力把金兆轩往前一推。
她剑锋凌厉,没料到这样的变故,直直就往一脸惊恐的金兆轩胸口刺。
虎口被翟姝用力地缩紧,迅速地红了一圈,她只能堪堪收住剑势,但这剑已经刺进了金兆轩胸口不知道几寸了。
“都说虎毒不食子,原是我忘了,金殿主可不是虎。”
翟姝厉声向金惕,金兆轩无力倒地后,她迅速追上了金惕的步伐。
“姑娘属实是天真,你这条命,鄙人就先收下了。”
不是金惕的声音,翟姝听过他的声音。
她听完男人的这句话,随后眼前一黑,就没了知觉。
那一边,大殿之内。
付沧澜瞧着他们这副样子,心中却没敢放松警惕,反而更加地犹疑。
不对。
哪里都不对。
他们这一趟实在是太轻松了。
他从前与金风殿打交道的日子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他们虽然实力确实不强,但人人仅凭一个脑袋便能制敌于无形。
付沧澜这会儿心中存疑,他背后的兰禁卫早已冲了出去,刀剑攻向大殿内的众人。
交战激烈,他来不及弄清楚,就也手持长剑地杀向金风殿众人,他身法灵动,每一次挥剑都准确无误地击中敌人的要害,甚至一招一式都有些轻松。
他周围的兰禁卫也是不落下风,挥戈间就有一个身着金线白衣的人倒地。
不多时,战役就差不多结束了。
狼藉和寂静留在了大殿,分派出去的其他去往内院的队伍也都陆续回来。
“啪、啪、啪——”
寂静的大殿中传来了鼓掌声,伴着几组人就踏着步走来。
翟姝!
付沧澜瞳孔放大,双拳攥紧,死死地盯着殿上的人。
翟姝已然昏迷不醒,被一个男人拉着。
那人他知道。
二姓奴杨朱流。
耍得一手长短剑,黑发高束。
他还是一脸冷漠,好像所有的事情都不关己。
但开口的是他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