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校场比试
“顾叔，你饶了我吧。”
小院里就传来林雨微的哀嚎，他趴在地上连根手指都不想动弹。
好不容易从御魔境中出来，本想着好好睡上一觉，没想到一大早就被拎了起来。
神奇的是来叫他起床的人不是陆时楠，而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的顾知凡，吓得林雨微特意看了看天空，确认了下太阳的位置。
睁着迷瞪瞪的双眼反应了好一会儿，林雨微才想起来昨日顾知凡说过的话。
“那明天开始我给你特训，怎么样”
啊原来真的不是开玩笑。
于是伴着初升的朝阳，林雨微开始了惨无人道的特训，更确切的说法是——挨揍。
“啊！”再一次被一脚踹到屁股扑倒在地的林雨微痛呼出声，自暴自弃地趴在地上放弃了挣扎。
“起来。”顾知凡用脚尖轻轻勾了勾林雨微的身体，见林雨微顺着力道翻身坐起，正想退开几步继续训练，没想到被一把抱住了大腿。
“顾叔，好顾叔，你让我歇歇吧，一直被揍，每次还都是被踢屁股，都快肿了。”林雨微紧紧抱着顾知凡的大腿，哼哼唧唧地撒娇。
顾知凡冷笑一声：“该！”他蹲下身，伸手点了点小孩儿的额心，“不是说历练有所得吗？就这？”
林雨微盘着腿，嘟囔着：“那我也才筑基啊，怎么可能打得过您嘛。”
顾知凡没好气道：“我刚刚已经把修为压制到金丹初期了。”
“那也比我高，不公平。”林雨微一扭头，哼哼着。
“公平？”顾知凡被气笑了，“真正战斗的时候敌人会和你讲公平吗？所谓公平不过是强者用来给自己镀金身的，就算我真把修为压制到筑基，你以为你就能打得过我？无论是战斗意识还是反应速度，你，都不行！”
林雨微呆愣了半晌，目光随着站起的顾知凡缓缓上移，对上了顾知凡低垂的视线，冰冷且不屑，林雨微一个哆嗦，猛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弱小。
“顾叔”林雨微喃喃唤着，不可否认，这样目光森冷的顾知凡让他感到陌生，甚至产生了些许的恐惧。
“知凡。”一声熟悉的呼唤打破了院中的僵冷的气氛。
闻声望去，院门被打开，是受邀前去和清珩清妙两位仙尊小聚的陆时楠回来了，身后还跟着若觉。
“顾仙君。”若觉躬身行礼，随后走到林雨微身边将人扶起，轻声道，“怎么还坐到了地上？”
“撒娇躲懒呗。”顾知凡恢复了平日正常的神态，坐到了长廊下的椅子上，架起了二郎腿。
他今日穿了一身劲装，腰带勾勒出劲瘦的线条，伸手拿杯盏时收紧的袖口露出细白但不失力量的手腕，大开大合的坐姿添了几分放荡不羁的气质。
耀眼，引人注目。
喝着茶的顾知凡突然感觉眼前落下了一片阴影，将他笼罩其中，抬眼看去，陆时楠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面前，将他的视线挡了个干净。
顾知凡眼珠一转，立马就猜到了陆时楠的意图。他歪了歪头，高高束起的马尾晃了晃，垂落颈侧：“喝茶吗？”
陆时楠并未去取桌上的杯盏，而是伸手拿过顾知凡手上的，转了转方向，对着顾知凡方才喝茶的那处杯沿喝下剩下的半杯茶水。
顾知凡看了看空出的右手，而后手肘撑在桌上，手指轻轻支着下巴，眯了眯眼：“在我之前，你有过几个？”
“咳”陆时楠被顾知凡的话惊到，一个不留神就让茶水呛到了嗓子，他来不及缓缓，哑着嗓子道，“怎么可能有别人。”
顾知凡伸手勾住陆时楠的衣襟，将人拉近：“那你怎么这么会。”
“师父教的好。”
陆时楠握上顾知凡的手腕，拇指指腹在那处细嫩的肌肤上轻轻摩挲了两下，他口中的“师父”不言而喻。
“那你呢？”陆时楠反问道，“师父。”
“师父”这两个字从陆时楠的嘴里说出来，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让人浮想联翩。
“天赋。”顾知凡轻轻一笑，勾着衣襟的手指缓缓用力
“师尊！”
突兀地呼唤打破了旖旎的氛围。
陆时楠弯下身子的动作迅速撤回，强自镇定地转身：“何事？”
林雨微看到陆时楠轻轻皱眉，还以为是方才弯腰与顾知凡轻声谈话时听说自己偷懒的事，有些心虚地解释道：“若觉师兄说校场上已经有人在互相比试了，我想去看看，就提前感受一下。”
陆时楠淡淡点了点头：“去吧。”
看着林雨微和若觉一道离开了小院，陆时楠背在身后的手缓缓松开。
顾知凡好笑地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陆时楠的小腿：“怕什么？我见不得人吗？”
陆时楠回过身，眼神充满了无奈和宠溺：“为人师表，总该严肃一些。”
顾知凡挑了挑眉：“刚刚是谁先‘动口’的？”
陆时楠轻咳一声，耳尖泛红：“我的错，是我放肆了。”
这样的举动对沉稳冷静的陆时楠来说，确实称的上“放肆”了，心情尚可的顾知凡决定放他一马，冲着院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不跟上去看看？”
陆时楠摇摇头：“我若跟着，怕他们束手束脚，施展不开。”
没有陆时楠跟着，有些人确实是大胆了不少。
林雨微欢欢喜喜地跟着来到校场，一出场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毕竟是云逸仙尊唯一的徒弟，未来的云都仙府府君，难免备受关注。
可在这些或好奇或探究的打量中，他敏锐地察觉到了几缕不怀好意的目光。
“师兄，”若虚笑着迎了上来，脸上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很是讨喜，“你也想上场试试吗？”
若觉摇摇头：“我只是带小雨来看看，不上场。”
“也是，若是师兄上场，可就没有悬念了，那多没意思。”若虚假意抱怨，语气里却全是仰慕和自豪。
“师弟。”若觉轻声提醒地唤了一声。
大庭广众，说出这样的话，岂非太过狂妄，且不论事实如何，总归让听者心里不太舒服就是了。
若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吐了吐舌：“抱歉，师兄，我以后注意。”
若觉显然并不会为了这点小事责怪小师弟，他包容的笑了笑，拍了拍若虚的肩：“去值守吧。”
校场比试，照理是该点到为止，但难免有气性上头的时候，若虚作为清珩小弟子，负责带队值守护卫，适时出面调解。
若虚回到了场边站着，若觉便带着林雨微边走边看。
场上被分成了大大小小十几个战圈，或多或少聚着些围观的人群。场上各色灵光闪动，时不时发出阵阵惊呼和叫好。
林雨微像一只灵巧的猫儿在人群中穿梭，带着好奇与惊叹，对之后的大比又生出了些许紧张的情绪。
他来到一个围观人群较多的战圈，踮着脚看了看，周围人见他想围观，笑着一边打招呼一边给他让出些空间。
林雨微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着道谢，承了他们的好意站到了里面，场中的景象立刻清晰可见。
场内战斗已临近尾声，对峙的两人中显然是那名手握长剑的白衣男子占了上风，而他身前的对手已经跪伏在阵法中央无法动弹。
“阁下，可认输？”白衣男子淡淡道。
“切！”这回复，显然是不认输的，只见那人奋力持起长剑，注入灵力往脚下将他牵制的阵法刺去。
阵法破了，但林雨微分明看到那白衣男子不见惊慌，甚至嘴角抿出一丝笑意，似乎就是在等着对手的反击。
面对来势汹汹的进攻，白衣男子脚步轻移，避开攻击，持剑飞身改守为攻，一击不成立刻旋身后退，手中结印将长剑一化为多，虚虚实实，全数向对手袭去。
对手屏息凝神不敢懈怠，将灵力全数注入长剑，用力挥下，灵气凝成剑意朝着飞来的群剑斩下，两者相撞迸发出强大的气劲和刺眼的光芒。
看着全数被斩落消失的长剑，他眼中流露出狂喜之色，但立刻身后的一股森冷之意让他僵立在原地不敢动弹，额角留下一滴冷汗。
只见他身前，白衣男子手中掐诀淡然而立，昂首挺胸胜券在握，而他的身后，是一柄长剑正贴着他的后心处停滞于空中。
白衣男子淡淡道：“阁下，还请认输吧。”
对手终于低下了头：“我认输。”
闻言，白衣男子手势变幻，将长剑召回。
一场比试结束，围观人群皆鼓掌已是庆贺。林雨微也是还不吝啬自己的掌声，拍的手心啪啪作响，微微仰起头兴奋地冲着若觉道：“好厉害啊！”
白衣男子听到林雨微的话，抬脚朝着他走来，拱手道：“在下苍岚宗莲华仙君座下弟子，白钰，阁下便是云逸仙尊亲传弟子林仙君吧？”
苍岚宗？林雨微鼓掌的手有些尴尬地停了下来，但想想龙生九子还各有不同，怎么能因着宗门身份就对人抱有成见，再说刚刚比试时，这位白钰仙君可是风度翩翩儒雅有礼，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这般想着，林雨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正是在下。白钰仙君果真是青年才俊，方才的比试”
“不知林仙君，可有兴趣与在下比试一番？\"
林雨微的夸赞之词被堵在了嗓子眼，他微微仰头，看见白钰依旧风度翩翩，脸上带着得体的微笑，就像一张假面，遮掩住了真实的自己，唯独留下一双残留些许阴鸷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