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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 莫若重新签个身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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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的日头又如约而至,睁开眼,满屋亮堂。

    她一个翻身冲出屋子,冲过正在院内练功的白子苏,像一阵风似地冲出院子。

    “阿熙你去哪儿?”

    “看看昨日种下的菜籽可曾发芽了。”

    昨日才撒的种,今日怎么可能出芽。

    那一块黑土地果然一点动静也没有。她挖开一处,那细小的黑籽已经混入黑土中,几乎看不见。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新鲜的菜呢?

    不过靠着院墙的地方有两棵果树,树上结着金灿灿的橘子。

    橘子入口酸涩。

    不错,摘两颗给子苏哥尝尝。

    “子苏哥,给你吃橘子。”

    “你吃。”

    “我已经吃了许多,就剩这两只了。”

    他盯着她看了一眼,只留两只给他?太没良心了。

    她还是有良心的,亲手剥开整个桔子塞到他嘴里,看他的一双杏核眼陡然瞪大,随即挤眉弄眼、五官乱飞,口水、橘汁从嘴角直淌而下

    哈哈哈哈!

    世间乐事,不过逗子苏哥一笑。不,是让子苏哥逗她一笑。

    可惜她是个大姑娘,要不然白子苏就可以拿她当球踢了。

    如今他只能咽下苦水,自己满园找水漱口。

    池水清澈,有锦鲤游过,一红一白,状似兄弟。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南云信是容灿的表哥,南云信是小南国的余党,容灿是容溪亭的儿子,可容夫人的当今太后的侄女,与小南国混不搭界。容灿怎会有一个小南国的表哥?

    若说他俩是拜把子兄弟,怎么以表兄弟相称?

    这里面到底还有什么环节是他不知道的?

    桂熙替容灿保守的秘密是什么?断不会只是他不喜欢女子这个事情吧。

    “子苏哥,在想什么呢?”

    桂熙找了过来,见他蹲在池边发呆,很是好奇。

    “我离京之前,我一个姨母家的儿子来找我,我姨母和姨夫都是中原人,可是我这表弟却有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头发也是灰色的,长得跟北域的人一样,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你的表弟是抱养的吧?”

    “不曾听说过。我见着我姨母怀胎十月的样子。”

    “那也不见得是她生的,若是你姨夫在外头生了个棺材子抱回来,正巧你姨母的孩子夭折了,就顺便把那棺材子当亲生儿子养,旁人也说不出什么来。”

    白子苏若有所思:“哦。有这可能,阿熙你真聪明。”

    “咦,我在白家七八年,未曾听说白夫人有这么一个蓝眼睛的亲戚嘛。”

    他仍在摸着下巴,顺口说道:“无妨,回头我带你见见我家亲戚,让你认全了。”

    “我要认全做什么?侍候你一个便够了。”

    “侍候我?对哦,你是我的家仆,理应你侍候我,怎么尽是我侍候你了?”

    身边一阵风起,他家仆华衣锦袍的衣袖里灌满了风,像一片淡绿的荷叶,刹那间滚远了。

    他追到昨日播种的那块田,她在那里。

    “阿熙,我们是不是该回城了?”

    “不回。”

    “那你一个人留在此地。”

    “好。”

    “我走了便不来了,过几日也不在惠州了。”

    “好。子苏哥保重。”

    她蹲在田垄边,头也不回。

    白子苏心塞得想吐血:“你是我家的仆人,你若不想做了,是不是得赔银子?”

    “我签的是活契,早已到期了,从今往后,我桂熙不再是你白家的仆人。”

    其实她也不知道她那舅舅签的是什么样的契约。

    白子苏也不知道,气得杏眼圆睁:“好。这话你说的,从今往后,你我划清界限,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他气哼哼地走开,没走几步大腿被抱住了:“子苏哥,莫若我们重新签个身契吧。”

    这还差不多,她还是离不了他的。

    他微微得意:“也行。”

    她从屋子里翻出文房四宝,摆在桌上:“子苏哥,你来磨墨,我来写契。”

    他无可奈何,此刻她不是他的仆人,她不想磨墨,他只能磨。等签好了契他再来拿捏她。

    可满满都是字的纸递到他手上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今白子苏自愿卖身给桂熙为仆,本金十两,赎金五百两,期限十年,今日起生效。

    “子苏哥,不必看了,在下边签个字画个押即可。”

    一枝蘸满墨的毛笔递过来,他冷哼一声,接过笔:“在哪签字画押?”

    她凑过来,指着落款处:“这里。”

    不提防后脑勺被人抓住,下巴上一阵冰凉,接着整个脸庞凉凉地一圈,眼眶凉凉的两圈。白子苏一脸狰狞,拿着毛笔在她脸上乱涂乱画。

    随即,他痛快地将笔一扔:“签好了。给银子!”

    劈头盖脸的巴掌拍过来,他提肘挡住:“你虐待仆人,我可以去官府告你。”

    “你如今已卖给我了,我想怎么打便怎么打。”

    他一边抵挡一边抗议:“银子还没给呢,身契还未生效。”

    “银子?想要银子?哼哼。”

    她哼了半天,想起身上并无十两银子:“先欠着,总归要给你的。”

    “那我不卖了。”

    “那怎么行,小爷我这辈子只买得起这一个奴仆了,你说不卖就不卖?”

    “你只买个十年,那剩下的几十年我卖给谁去?太亏了,不卖不卖。”

    “那就买你一辈子,本金不变。”

    “行,重新签字。”

    他重新提起毛笔蘸满墨,瞅着她满是墨汁的脸蛋:“这次签哪里呢?耳朵还能签。”

    “吐!”

    他的新主人吐了他一脸口水,转身逃了出去。

    这次是她存心吐他的。

    两人隔着一丈远蹲在池子边一起洗脸,谁也不敢让对方靠近,就怕一不注意被推下水去。

    干干净净的池水被洗得乌烟瘴气,一团污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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