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香庐?香炉?
“阿熙,你做什么?!”
他终于忍不住,腾地坐起,怒目而视。
她正好翻到他这一面,被他一吼,再也不动了。
他看了她一会。安安静静。
总算,非得他凶她一下,欠欠的。
他躺回去。
床上又传来吸鼻子的声音,她哭了。
存心不让他睡吧?
他静静地躺着,不想理她。
她吸了会鼻子,下床穿鞋。啪答啪答,走到门口。
吱呀。
门开了,一阵凉风吹进来。
脚步声往外而去。
她要做什么?在这里闹离家出走么?
他一跃而起,将她拉了进来:“我错了,小祖宗。”
“别碰我。”
“什么?”
“别碰我,脏。”
脏什么脏?睡觉前洗过澡的好么。想必是另有所指。
他尴尬地松开她的手腕:“阿熙,可能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
怎么跟她说呢?
“我和雪枫姑娘,没什么。”
“哼。”
“真没什么。”
“鬼才信你,说没什么必定是有什么。”
他沉默了一会:“是不是你说的你和容灿没什么,是假的?”
“什么?”
轮到她吃惊了,她说的,自然是真的。
她说的是真的,那他说的就一定是真的么?没这个道理。
他却生气了,板着脸躺回被褥上,不再言语,也不管她是否还会跑出去。
他不拦她,她反而不能走了。
眼前的他,躺尸一般,双眼紧闭,面色冷峻,寒铁剑抱在胸前,身子睡得挺挺直。
她捅捅他,他却理也不理,冷冷一句:“让开些,我若是睡着了,拿剑砍了你也不知道。”
那就让你睡不着。
她继续捅他,嘴唇、脸颊、耳朵烦不胜烦。
“你说你和那女的没什么?”
“嗯。”
“当我是傻子呢。”
“我们只是说了会儿话。”
“骗谁呢。”
“爱信不信。”
她不信她不信。
两个人在楼上那么久,孤男寡女,若是个良家妇女还信你半分,那个雪枫姑娘摆明了就是以勾引男人为生的,她吃饱了撑得跟你在一起谈古论今?你白子苏又不是当朝状元,哪有那么多满腹经纶要跟美人谈?
“那你呢?”
他突然睁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什么我?”
“你和容灿有什么?”
“自然没什么。”
“别的不说,沛城那晚你睡他屋了,你还敢说跟他没什么?”
“我们只是说说话。”
“哼。”
他又闭上眼,再怎么捅也不说话了。
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那陈遣农,一个大男人怎地跟个八婆似的,什么都要跟白子苏讲。
“我跟阿灿,真的没什么。”
她弱弱地说了一句,回了床,再不折腾。
或许,是真的。
白子苏松了一口气。
那雪枫姑娘,是他安插在惠州的杀手联络人。他和她今晚在楼上,真的是在说话。
次日。
“阿熙,我出去办事,你自己在附近转转,小心些,早些回客栈。”
“我也要去。”
“别给我添乱了,你好生在这里呆着。若是,若是有什么事找不着我,你便去清欢阁找雪枫姑娘。”
眼看她的眼睛又瞪成两道细长的圆,他赶紧低声安慰她:“雪枫姑娘是我的一个旧相识,不是你想的那样。”
真的么?她有些狐疑。就算是旧相识,雪枫姑娘那么美,哪个男子对着她能不动心?
他恨不得要指天发誓,想想有些过了。
“好了,你就在这里待着,若是出去游逛,也别走远了。”
他拎着寒铁剑出去了。
他要先去清欢阁和召集到的杀手们会合,先派一部分人去清凉山清凉寺再搜索一番,看一下可还有什么异常情况。
再和另一部分人去探那个“香炉”,眼下的线索只有它了。
还有寺庙前遇到的那两个男人,最好也能查一下是什么人。
他一走,房间里便冷冷清清。
他说和雪枫姑娘没什么,那想必是没什么了。就说嘛,子苏哥怎会是一个龌龊下流的好色之徒,她桂熙看中的男子,怎会如此不堪?
不过眼下有些无聊,不如去找找那个”香炉“,若是能找着些有用的线索,说不定也能帮上他。
好在做捕快时经常走街窜巷,如今即便街道纵横,也大致有了方向感。
按着那地图上标的地方,是一片少有人经过的巷子,青砖巷墙,巷子曲曲弯弯,形似迷宫。
她在巷子里绕了一圈,未曾见着什么香炉。
总觉着有人在盯着她,可是前后望望,并无可疑之人。
不如找个能躲的地方,再杀个回马枪。
也是想什么来什么,前边一道小门虚掩,门上挂着一块木制牌匾:香庐。
香庐?香炉?
她心下一动,推门进去。
院中一只炉鼎,鼎内香灰浅浅半盆,盆里插着几炷细香。
屋子也不似普通的民居。
大檐高殿,殿上供着一尊白发束冠的青衣道人塑像,一旁添香火也是道人,原来这是一座隐在巷子里的道观。
无人理会她。
她在观内转了一圈。院中还种了一棵树,树上拴着许多红布条,大约是用来祈福的,上面写着”平安“”祈福“之类的字眼。
偏殿内塑着一尊阎王,阎王跟前有两个小鬼,正在用锯子把一个人对半锯开,红漆画成的鲜血从锯上滴落,看了让人不寒而栗。
道观里怎会有阎王和小鬼?大约也是为了警示众人吧。
总觉着有些不对劲,她站在大太阳下,觉着身上的汗毛根根直竖。
走吧,下次和子苏哥一起来探。
院子的角落处探出一个人,她望过去,那人飞快地缩回去。
一身浅绿袍子。怎么像是阿灿?
角落处是个小门,她追到门处,那里边原来还有屋子,那身浅绿一闪,进了屋子。
”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