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招揽
就在他以为今晚将平静结束时，门被轻柔地敲响。
打开门，站在眼前的竟是陆泊舟，此刻他已除去面具，笑呵呵地说道：
“方才俺们联手退敌，小道士就不请我进去坐坐？”
“请进。”陈默侧身让开。
陆泊舟面带笑容，走进房间。
床上的小猴子翻了个身，继续发出呼噜噜的打鼾声。
“刚才还很警觉，现在有人进屋了，却还能安然酣睡。”
陆泊舟摇头笑道：
“你带的这小家伙，是个侠义之士，实属难得！”
他看向陈默，神情有些感慨：
“据我观察，你这道士虽然来历不明，来灵岩观的目的也颇为古怪，但也是个侠义之人。”
陈默淡淡地说：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但你来此并非只为与我闲聊。说出你的目的吧。”
他心中生出一丝警惕。刚才老头与自己相隔数十丈，也就是四五十米，却对屋内的事一清二楚。
“我就喜欢你这般直言不讳，如此大家都能节省时间。”
陆泊舟轻声问道：
“可否让我看看那颗珠子？”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异样，似有某种希冀，又似有一丝哀求。
陈默心中略感诧异。他思索片刻，还是从怀中取出珠子，放在桌上。
陆泊舟移步至桌前，俯首凝视那颗珠子。
此时的珠子异乎寻常地平静，其内仅有一层薄雾般的淡淡黑气，不复之前如汹涌海潮般翻涌的景象。
红秀的面庞亦未戴面具，双目紧闭，神情宁静，宛如一尾悄然悬浮于水中的鱼。
少顷，陆柏舟缓缓言道：“不想，她竟然在此中！”
他抬头，望向立于桌子另一侧的陈默，
“小道士不似那囚禁魂魄的邪修，敢问是何人将她置于其中？”
陈默并未回应此问，而是发问道：
“你可否让她出来？”
陆泊舟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复又低头望向桌面上的珠子。
此刻，珠子中的黑气渐趋浓郁，似乎对正在发生之事有所感应。
“老夫试试吧。”
陆泊舟伸出手，按压在珠子上。
陈默双眸沉静地凝视着眼前这老头。
珠子突然爆出一道闪电，陆泊舟的手如触电般立刻弹开，其脸上闪过一丝痛苦之色。
他露出苦笑，未曾料到她竟然不愿离开这颗珠子。
陆泊舟转身凝视着陈默，缓声道：“敢问小道士师出何门？”
“谷郡倪阳，飞云观，师父名为飞云子。”
陈默坦然回答道。
陆泊舟眉头微皱，缓缓说道：
“飞云子？原来他躲在漠关国的谷郡倪阳！
这是一个邪修，收人魂魄用来炼丹！
我周煌监天司曾追杀过他，将其重伤，却被他侥幸逃脱。
真是怪哉，你这道人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一丝邪祟气息。”
他想了想，又继续追问：
“不知小道士来这崇安城，进入灵岩观所为何事？”
他顿了顿，解释道：
“小道士莫怪，白天时，灵岩观大门外跪满被拒之门外的寻常百姓，各方权贵也皆不得入内，唯独小道士您被请入其中，老朽着实好奇得很。”
陈默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哈哈，真是老朽莽撞了。”
陆泊舟微微一笑，轻声说道：
“老朽乃周煌监天司的判官，专司审理各国异常天象与邪祟之事。
此次来到崇安城，就是为了调查这灵岩观内飞升仙人的奇事。
小道士你刚才也有所察觉，此地定有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吧？”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桌子上的珠子上，继续说道：
“这被困于珠子内的女子，与老朽乃是同宗同族，刚才老朽跳起那段祭神舞曲，驱除邪祟之时，她便有所感应，从气息上判断，极有可能是老朽宗族中的圣女。
只是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她竟然会被人囚禁在这颗珠子之中。”
陈默说道：
“我是在谷郡倪阳的秀水村遇见她的，也是在那里目睹她跳出那类舞曲的。”
“秀水村？”
陆泊舟那稀疏的眉头微微皱起，面露不解：
“他们为何会在那地方出现？”
“判官可曾听闻过一种名为‘青鴍’的鸟？”
陈默问道。
秀水村就在那鸟出没之地。陈默当时一路追踪那只鸟到了秀水村附近，却失去了它的踪迹。
后来，他回想起当时发生的诸多事情，心中总是觉得疑点重重。
“玄丹之山，有五色之鸟，人面有发，其所集者，国亡。”
陆泊舟缓缓说道，
“莫非我这一支宗族，就是为追寻此鸟才去的那个地方？”
他低头沉思了片刻，又问道：
“他们有没有告诉过你一些关于这鸟的事情？”
陈默摇摇头，回答道：
“并未聊过此事，我只是应村长之邀，与秀水村的村民们一同拜神。”
陈默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珠子上，“当时，她也跳着与你类似的舞曲。”
“我族人邀请你一同拜神，还真没把你当外人！”
“那她为何会在这颗珠子里？秀水村的其他人在哪里？”
陈默说道：
“那晚，飞云子屠了整座村子，把所有村民都当成了炼丹药引，然后将她囚禁在了珠子内。”
陆泊舟沉默了一会儿，缓缓说道：
“但她似乎对你并无恨意！也不愿离开这珠子。你师父飞云子现在在哪里？”
陈默思考了片刻，把那天在飞云观内发生的事情告诉了陆泊舟。
当然，他也隐瞒了自己作为超越者的来历，以及自己吞下了那颗筑基丹，体内有个叫“小炁”的存在。
他没有告诉陆泊舟，灵岩观玄真子对飞云子“尸解”的猜测，而是说，飞云子提前就告诉了他这件事，所以让他去寻找天南宫，找到能让他复活的丹药。只是还没来得及告诉他天南宫的具体位置，大师兄侯浩雄就打上了山门，与飞云子同归于尽。
自己因为害怕飞云子没死，才按照师父的遗命，来到这香火旺盛的灵岩观打听天南宫的所在。
“你的运气还真好。”
陆泊舟听完后摇头笑道：
“也许是看你有灵根，就没把你当成炼丹药引，还让你替他找丹药。”
他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说道：
“那飞云子当初在瀚泽国内，以收徒弟为借口，用他们来炼丹，引起了众怒，我们监天司才发现了这个邪修，可惜最终还是让他逃掉了。现在这一手尸解，真是高明的手段。”
“判官可知天南宫？”陈默问道。
“曾闻此处，然未知其确切方位。”
陆泊舟言道：
“本判官所知，此乃邪修汇聚之所，大致位于蛮荒之地的某隅。倘若玄真子确实知晓那处，那么这灵岩观必定与那些邪修有所牵连。”
他凝视陈默，忽而说道：“你虽出自飞云子门下，却非有伤天理之辈，可愿为周煌监天司效力？”
陈默直视他，沉默不语。
这是在招揽我吗？
陆泊舟目光炯炯，说道：
“本判官看得出，你身负灵根，乃可塑之才。俺宗族之圣女与你同行，不愿分离，足见你品性善良。
周煌监天司藏有世间各类修行法门，虽无成仙灵药，但亦有诸多助益修行的丹药，更有无数仙器，对你修炼大有裨益。
加入周煌监天司，亦可助你铲除飞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