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道观
几日后，陈默来到一个半山腰，青鴍气息就消失在山脚下。
山路蜿蜒，大雪覆盖。
半山腰处拐角处，探出一截屋檐，过去一看，竟是一座造型古朴的道观。
他当即决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下山。
道观大门上方依稀有几个无法分辨的模糊大字。
屋檐蛛网密布，石阶上长满青苔。
他走到门前，抬手敲了敲，却无人应答，便伸手推开了门。
吱呀声中，积雪簌簌落下。
他迈过门槛，进入道观。
道观中空无一人，四处一片幽静。
道观内各处虽然陈旧，许多地方都积了厚厚灰尘，但大部分房屋还算完好。
他选了一间道观中的客房。
客房内陈设简单，只有木桌、椅子和一张床。
他将笥笈放在墙角，从里面取出布，去屋外面包了些积雪，进屋打扫房间内桌椅，还有床上积尘。
打扫完毕，天色愈加昏暗。
他又从笥笈中取出一盏油灯，点亮后放在木桌上。
然后，就开始每三日的“例行公事”了。
他从笥继中取出一柄小刀，脱掉道袍与内衣，露出赤裸的身躯，开始刮身躯上的腐肉。
从吞下那颗药丸后，身躯各处就被黑气笼罩，过不了多久，这些肌肤就开始腐烂。
那道出现在耳边的呢喃声，悄悄地告诉，可使用小刀将其腐烂肌肤割掉，以此减缓向别处蔓延。
刚开始，一周才需割一次，后来时间缩短到三天。
耳边那神秘的呢喃，也时常提醒他。
片刻后。
桌子上已堆满颜色发绿的腐烂肌肤，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酸爽气味。
他低头检查身躯，看看还有什么地方漏掉没有处理干净。
只见身躯上，许多部位已隐约露出森森白骨，腐烂的程度越来越严重！
如果没完成自己那邪修师父的要求，他不给自己治疗死气，迟早会成为一堆白骨吧！
他放下手中小刀，披上道袍，起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往外看去。
一阵寒冷刺骨寒风吹进房间，让他精神一振，刺鼻的气味也消散许多。
屋外天色已漆黑如墨，雪下的更紧。
……
“快醒醒！别睡了，有人来了。”
那个声音又出现在耳边。
陈默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咚咚咚！咚咚咚！”
远处传来敲门声。
有人来道观了。
陈默起身，用火石点燃桌上油灯，橘黄色的光屋内笼罩。
他将油灯拿在手中，离开房间，向大门走去。
“咚咚咚！”
敲门声依然不紧不慢的响起，在空荡荡的道观内发出阵阵回音，声音仿佛就在耳边，就如同山间厉鬼在叩动头盖骨。
陈默走到大门口，取下门栓，吱呀一声，打开了门。
在油灯光芒照射下，一个瘦小的老头低着头，手中杵着一根木杖，佝偻身躯，沉默地站在门外，浑身上下积了一层厚厚的雪，仿佛一个幽魂。
“道长，俺是山下村民，上山砍柴，不巧大雪封山，能否让俺在这里借住一晚？”
老头抬起头，布满皱纹的脸上沾满冰雪，双眼浑浊，声音沙哑着问道。
“这是一座无人道观，我也是路过此地，暂住一晚，请便。”
陈默侧身让开了进入的位置。
“那就叨扰了。”
老头颤颤巍巍进入道观。
陈默举起手中油灯，借着灯光照射，看了看门口。
门口处，地面厚厚积雪一片平整，整个世界白茫茫一片，天空依然下着大雪。
他关上门，插上门栓，回头看到那老头正站在身后不远处，那双浑浊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这里没有别的人，老丈随便找一间屋子休息吧。”
陈默说完就向自己屋子走去。
从老头身边擦身而过的时候，老头忽然抽动鼻子，说道：“好香！”
“恩？”
陈默已经往前走了几步，停下脚步，转身问道：“老丈说什么？”
“道长，俺在山中困了一夜，未曾进食，饥渴难耐，可否给些吃食。”
自己包里还有几块饼。
陈默点头说道：“跟我来。”
他转身继续往屋子走去，老头跟在他身后，口中不停地千恩万谢。
进了屋，陈默将手中油灯放在桌上，从包里取出饼，转身递向老头。
却见老头双眼紧紧盯着墙角处一个包裹，那张满是皱纹的干涸脸上，露出饥渴贪婪的表情，隐约可见花白胡须后的喉咙不停抽动。
陈默眉头微微一皱，那是他之前割下的腐肉，准备明日离开道观时候，带出去找个地方埋掉。
“老丈？”
陈默喊了一声。
老头浑身抖动一下，猛地惊醒，转头看向陈默，目光却丝毫没有看他手中的饼。
“这个就好……这就好……”
老头喃喃说了几句，又回头看向墙角的腐肉，眼睛里迸射出精光，他似乎变成了某种食腐动物，看见腐肉，再也无法抑制本能，猛然冲到墙角边，蹲下身，扯开包裹，一把抓起发出腐臭气息的肉，塞入口中大嚼起来。
油灯昏黄的灯火摇曳，在陈默震惊的目光中，屋内只剩下“咯吱咯吱”的咀嚼声。
老头抬起头，嘴角挂着一根腐肉丝，咧嘴笑起来，摇曳的油灯忽明忽暗地映在他脸上，看起来似乎在不停地变换着脸。
“好久没吃得这么满足过了，让道长见笑了。”
陈默微微后退一步，瞥了眼横放在笥笈上的长剑，说道：“天色已晚，老人家去找个房间休息了吧。”
“好好好，是该休息了。”
老头说着话，脚下却不移动，那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陈默，“我闻出来了，刚才那些肉，都是道长身上的吧？”
陈默轻轻移动脚步，站在了长剑边，才回答道：
“老人误会了。小道刚进入这间道观时候，这里有一只被猛兽撕咬的负伤狍子，小道替它疗伤，剔下的烂肉。”
老头口中发出“嗬嗬”笑声，房间里陡然变得更加阴森，“误会？一只负伤的狍子？”
他忽然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抓住陈默手腕，眼睛里精光四射，“那小东西多大了？现在有何种神通？”
陈默手腕猛地一扭，身体往后挣脱，竟然丝毫挣脱不了。
他不等陈默回答，脸上带着狞笑，“就让老朽把它挖出来，就知道它已长成什么样了。”
唰！
陈默另外一只手已抽出长剑，剑光一闪，朝着老头抓住他的手腕削去。
铮的一声。
老头手中的木杖横过来，挡住剑锋，手腕一翻，竟然将陈默抡起，轰的一声，重重砸在地上。
老头冷笑道：“筑基初级阶段，还想反抗？
老朽实话告诉你，我就是专门闻着味来这里的，吃掉你，我才能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