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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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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宁十二年。

    冬至。

    寒风凛冽,旌旗被刮得沙沙作响,天色阴沉,仿佛马上就要降下一场大雪。

    少女站在楼城上,脚下是十万大军,再远处,便是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城门紧闭着,城中老小皆躲避在各自家中,街上空荡荡,偶有犬吠,三两声后便跑得没影。

    将士们死的死,伤的伤,只剩两千人,两千人对十万大军,怎么想都不可能匹敌。

    这是最后一座城池了。

    昨日夜里传来消息,皇宫被围,她的父皇母后皆死于敌军刀下,她被连夜送到这座城池,如今,也该去向那些故人陪罪了。

    她堂堂大业朝最尊贵的嫡公主,如今竟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而那个亲手杀了她亲人的仇人,现在正领着十万大军站在城门前等着看她的笑话。

    领头人叫虞秋,他是阮遂昨日的新婚附马,再以前,他是宫中戏班的青衣戏子,也是阮遂心爱的男人。

    如今他成了敌国的太子。

    水火不相容。

    只见那太子下了马,牵起了另一个女人的手。

    阮遂认得,那是浣衣局的宫女,这宫女曾在危急关头救过虞秋,没想到,两人早已暗通款曲。

    原来如此……

    阮遂垂下眼睫,自嘲地笑笑,她其实什么都没得到过。

    忠诚和爱,哪个都没有。

    “阿遂,你若是肯降,我可以放你一条生路。”虞秋走近几步,向阮遂喊道。

    虞秋长年唱青衣,声音温柔婉转,她以前很是喜欢,如今听来,却是一字如一刀,刀刀落在她心上,她也不能喊疼,因为没人会听。

    “虞秋,说好的新婚夜为本公主唱的《斗百花》,还唱么?”阮遂看似一脸无辜,却分明是在羞辱他。

    如她所料,虞秋一下子涨红了脸,不敢看旁边的女子,也不敢看身后的十万大军。

    她笑了,狂妄自在,眼泪也倏地夺眶而出,伴着寒风,一刀一刀刮在她脸上。

    她今天穿得一身白,不太合她的身份,但很合今天的天气,要下雪了,雪会埋住她,谁都找不着。

    想及此,阮遂收了笑容,在众目睽睽之下自城楼翩然一跃,几乎就在那一瞬间,天上下起了鹅毛大雪,如她所想,不久后,她将与雪色融为一体。

    意识消失前,她似乎听到了远处传来的马蹄声、兵器碰撞声、厮杀搏斗声,以及,耳边最后那句,“阿遂,我来晚了。”

    是谁说的这话呢?她拼命地想,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

    “公主,该起了,您今日还要去向太后娘娘请安呢。”

    熟悉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落在阮遂耳边,如同有人站在深渊上,轻唤沉眠于黑暗中的她。

    阮遂猛地惊醒。

    身下是她那张鹅毛软榻,头顶是青绿彩绘天花板,一身玫色宫装的宫女正站在她身边为她扇风。

    红木牡丹屏风前还有正燃的香炉,传出丝丝凉意的冰鉴。

    这是……自己的宫殿?

    阮遂突然恍惚,她明明已经死了,如今怎么跟做了场噩梦似的,梦醒后,一切都还是从前的样子。

    她坐起身,猛地抓住摇扇宫女的胳膊。

    宫人们被吓到,以为是伺候不周,乌压压跪倒一片。

    “公主息怒。”

    这时,一个端着铜盆的绿衣宫女走了进来,见这阵仗,也不胆怯,取了绸巾为阮遂擦手。

    “公主别生气了,待会太后娘娘见您不高兴,又该担心了。”

    这声音阮遂再熟悉不过,这绿衣宫女叫银荷,是她一直以来的心腹,也是促成她和虞秋的“媒人”,更是造成她国破家亡的罪人之一。

    阮遂当初只当银荷是忠仆,什么体己话都与她讲,后来宫里进了戏班子,银荷更是直接把那样貌最出众的青衣戏子带到了阮遂的凤栖阁,美其名曰“给公主唱戏解闷”,后来她与虞秋情意渐深,银荷也功不可没。

    以至后来她信了这二人的谗言,偷了皇宫的布防图给虞秋,直接导致了自己国破家亡。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宠信小人,也绝不会再错付痴心。

    “本公主只是做了个噩梦,你们都起来”,阮遂挥了挥手,“银荷,伺候本公主梳妆。”

    “是。”银荷答得干脆爽利。

    阮遂被一群宫人簇拥着走到了慈宁宫门口,她忽然想起,正是这一天,她与疼爱自己的太后发生争吵,原因就是太后想将她嫁给骁勇侯的嫡子柏易堂,她不愿意,直接以死相逼,说除了虞秋她谁都不嫁,气得太后一病不起。

    现在想来多么讽刺。

    她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而忍心伤害那个对她百般疼爱与包容的皇奶奶?

    “公主,您快进来吧,外面炎热,太后老早就预备了新鲜瓜果,就等您来了。”太后身边的福秀嬷嬷面带笑意迎了出来。

    阮遂收了思绪,笑着点了点头。

    慈宁宫常年四季如春,老人怕冷,夏日里也不常放冰块解暑,显得有些闷热。

    院内几盆牡丹开得倒是正好。

    福秀嬷嬷令门口的小宫女抬起珠帘,请阮遂进了屋。

    老人就斜靠在榻上看书,太后出身贵族书香世家,是个博学多才的女子,如今年纪大了也书卷不离身。

    “阿遂来啦,快坐那儿,让皇奶奶看看,这几天有没有消瘦?”太后见阮遂进来,立刻绽开了笑容,急着令阮遂落座,吩咐着下人端上瓜果。

    “请皇奶奶请安,皇奶奶别担心,阿遂一切都好。”阮遂以为永远也见不到这位慈眉善目的老人了,全凭上天垂怜,令她再活一世,这才得以见到故人。

    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阮遂用力捏了捏手心,这才收回了即将涌出的泪水。

    不想太后眼神好,瞧出了端倪。

    “阿遂,怎么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皇奶奶,皇奶奶给你撑腰。”

    “没有,没人欺负阿遂。”阮遂露出笑容,站起身走到太后身边坐下,她想离她的皇奶奶近些。

    老人见状,更是一下子握住了阮遂的手,轻轻拍了拍:“没有就好,阿遂,今日骁勇侯的两个儿子进宫了,你小时候都见过的,他们都曾在宫里小住过一段时日。”

    还是讲到了这件事,阮遂眼神暗了暗,虞秋她这次不会嫁,但也不可能选骁勇侯的嫡子,那人生性残暴,平日里爱逛花街柳巷又酷爱折磨女人,她怎么可能嫁给这种人?

    “皇奶奶,这两人,阿遂都记不得了。”阮遂小脸红了红,抱歉地说。

    “就知道你这小丫头记性不好,这次骁勇侯出征蔺国大获全胜,皇帝高兴,在宫里摆了几天酒,这两人会在宫里住几日,到时候你就和他们多熟络熟络。”太后拍着阮遂的手,温和地说。

    阮遂心中明白,太后有意让她嫁给骁勇侯嫡子,皇室嫡公主和他联姻,这是骁勇侯府无上的荣耀,必定会更加效忠皇家。

    这对于阮遂来说,也确实是门当户对的好亲事,而且不必远嫁他国,想回宫探望也极其方便。

    奈何此人非良人。

    倒是骁勇侯那个庶子柏易康,她还有些印象,那人比她小不到一岁,小时候她总是央着他叫“姐姐”,他不肯,但每回她带给他的糕点,他总是吃得干净。

    他也来了?

    记忆里,柏易康在她和虞秋定下婚期那日便请缨出征去了,后来也并无交集。如今,倒也想见见这位故人。

    “对了,阿遂,哀家听宫人说,你最近极其宠信一个戏子,可有此事?”太后皱着眉头,有些不悦。

    “是哪个下人在乱嚼舌根,根本没有的事,皇奶奶,您别信这些。”阮遂小脸瞬间委屈巴巴,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

    “阿遂啊,你要记住,你是大业唯一的嫡公主,别人为一些低贱的人乱了心,你却不能乱,你乱了,就会牵动很多人跟着乱。”

    太后语重心长,将话说得隐晦,阮遂却明白,皇奶奶说得不假,而且一切都是为了她好。

    阮遂乖巧地点了点头。

    回宫的路上,阮遂想了许多,有些心不在焉,一旁的银荷却有些焦急:“公主,您怎么不和太后说明您和虞公子的事?”

    “怎么,你觉得本宫那么喜欢他?银荷,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有些逾越了。”阮遂就知道这小妮子按捺不住,当即给了她一个下马威。

    银荷本来准备好的一大番“肺腑之言”如今也噎在了喉咙里,她明明都算计好了的,公主怎么像变了一个人似的说出这种话。

    银荷干笑了两声:“想必是虞公子最近和浣衣局那个小蹄子走得近,惹得公主不高兴了,公主放心,奴婢会为公主处理好一切。”

    阮遂心里冷冷地想,那宫女最后既能站在那卧薪尝胆、满腹算计的虞秋身边,必定也不是个省油的灯,银荷可别偷鸡不成蚀把米才是。

    “那宫女叫什么?”

    银荷见阮遂还是在意关于虞秋的事,心中大喜,又不好表现出来,换了副气愤的模样,说:“那小蹄子名玉兰。”

    阮遂点了点头,没再问什么,任银荷扶着回了自己的寝殿。

    午后,阮遂算着银荷会带着虞秋偷偷过来,便故意装成头痛的模样,吩咐所有人都不许进入她的寝殿,包括银荷和虞秋。

    她绝不会再被他骗了心,阮遂捏着手腕上的玳瑁嵌珠宝镯,指尖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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