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做同桌
最后，顾月给她做了红豆粥，还蒸了一小碗软软嫩嫩的鸡蛋羹。
苏爱坐在床上，支了个小桌子，一口一口吃着。
顾月坐在对面的椅子上，靠着椅背，默默地看她吃。
“你不吃吗？”苏爱抬起头问了下。
顾月摇头。
“那你晚上吃什么？”
“出去随便买点儿。”他又不是病人，不用吃这些粥。
“哦。”
看着她吃完饭，又给她拿来药和水看她喝了，最后照顾她睡下后，顾月才离开。
第二天，苏爱彻底恢复了，而爸爸妈妈回来了。
两人是得知女儿发烧后赶回来的，虽然苏爱电话里跟他们说她已经好了。
爸妈还是担心的要命，因为知道她一发烧就昏昏沉沉，很容易出事，于是回来后给她重新量了体温，看了她的状态，确定真的退烧了，才放下心来。
苏爱如实告诉爸妈昨天有同学过来照顾她，也说了是男同学，是关系很好的好朋友。
她这样主动说，爸妈完全不做他想，满心都是感谢，让她请同学吃饭。
苏爱心里默默想着，事实上每次都是顾月请她吃饭，还给她做饭。
她想着想着，嘴角不自知地扬起，眼睛里一片璀璨的星光……
元旦联欢会后，课业照旧。
已经是一月份了，很快就要到寒假，距离期末考的日子越来越近。
冬天连太阳都变冷了些，照的大地凉飕飕的。
这些天来，高三的学习气氛愈发浓厚，尤其两个火箭班，说进入状态就进入状态，都认真起来，为期末考做准备。
班主任连丽看得挺满意，学习这件事，自觉性是非常关键的，比被迫的督促与逼迫，效率要高很多。
不过孩子们看着还是挺累挺枯燥的。
连丽思来想去，冒出个点子。
她想让两个火箭班互换一半的学生，让一班的部分学生去二班上一天课，与此同时，让二班的部分学生来一班上课。
这样互换后，彼此可以看看对方班级的学习状态，可以与新同学交流一下不同的学习方法。
同时也能调节一下每天平板无波的课业生活，为枯燥乏味的校园日常制造一点新鲜感。
于是就这么定了，在周五这一天，两个班各自换了一半的人。
当顾月拎着书包出现在一班门口时，一班剩下的这一半人顿时沸腾了。
“我的天！顾月来了啊啊啊啊！”
“居然有顾月，我要激动死了！！”
“我和顾月居然在同一个教室了呜呜呜～”
苏爱坐在靠窗边的座位上，震惊地看着门口懒散站着的人，下一秒，便与顾月对上了视线，她心里一惊，立马低下头不敢再看。
连丽站在讲台上，跟门外二班的人说，“都进来吧，自己找空座位随便坐。”
虽然连丽这样说，但是二班的基本还是按照身高去找座位的，没有真的随便坐。
只除了一个人。
顾月在所有人的视线中，指了下苏爱旁边的位置，“连老师，我想坐这里。”
他的个子是最高的，足有一米八七，这种身高坐在靠前的第四排，就很突兀。
不过周围的女生都激动了，紧张的等着连丽发话，很希望她能同意顾月坐在那里。
只有旁边桌的苏爱同学，头埋得低低的，一动也不动。
连丽先是错愕了一下。她知道顾月的性格偏独，按理说肯定是坐最后一排的角落位置，结果却特意要求坐在前面这里。
她又看了眼旁边座位上的苏爱。
或许，顾月是想跟年级第一交流一下学习？
这样猜测着，连丽同意了。
苏爱缩着肩膀低着头，她听到了逐渐靠近的脚步声，随后，身边的座位后面挂上了一个书包，紧接着，男生高大的身体坐了下来，占据了她全部的余光视线。
她的脑袋埋得更低了。
其他人都在看着两人，有的惊讶，有的偷笑，各种看戏。
连丽叮嘱道：“你们两个第一名，趁此机会交流一下也挺好的。但是顾月，你跟苏爱说话时记得态度好一点，苏爱同学胆子比较小，你不要欺负她。”
顾月懒懒散散道，“知道了。”
苏爱从头到尾就没有抬起过头，缩在座位里面，像个受惊的鹌鹑。
顾月靠着椅背悠闲坐着，目光盯在身旁之人瑟缩的后背上，嘴角挑着意味不明的笑。
其他人也都各自找了座位，张扬非要跟着顾月坐，一米八四的大个子也硬是挤到了第五排，在顾月斜后方，同时也是苏爱的后座。
不过这位置靠窗，包括顾月的位置也基本算靠窗位，倒是都挡不住后面的学生看黑板，没什么影响。
顾月身后座位的那个女生已经快晕倒了，脸上明明白白写着激动和幸福，与某个缩成鹌鹑，头也不敢抬的胆小鬼形成鲜明对比。
不过顾月并没有对苏爱做什么，认认真真地学习，下课也只是帮她去打水，连话都没多说几句。
苏爱逐渐不再紧张，稍微松了口气。
几节课下来，一班的人看向顾月的眼神，已然十分惊骇。
因为他解题速度太快了，老师刚刚在黑板上抄完题目，别人还在奋笔疾书地计算时，他已经放下笔，做完了，简直像是提前知道老师出什么题。
不得不说，这个换班的形式让有些枯燥的课业生活注入了生机和新鲜感，两个班互相都见到了对方的上课状态，交流了不少学习方法。
一天下来，其乐融融。
到了晚自习，大家都很放松了，互相说着话，聊聊天，毕竟明天就重新回原班级了，还挺舍不得。
“真是幸福的一天啊，每节课都能看到顾月，简直爽死了～话说，你们二班的每天看着他能静下心学习？”
“呃，我们看不着他，他在最后一排坐着，下课也经常出去抽烟，不在教室。今天算是托苏爱的福，能看到顾月上课的样子。”
“哈哈，不过苏苏快吓死了，一整天都缩在座位里，哎呀我可怜的小公主。”
“嗯，顾月总是看她，结果一整天她都不怎么说话。”
何止不说话，苏爱几乎不抬头。
除了听课时候看黑板，其他时间都在低着头写题，包括这会儿，大家都在聊天，只有她独自一人埋头写着练习册。
写着写着，她忽然感觉到了旁边之人的靠近，她顿住了笔，全身都紧张起来。
下一秒，一本练习册放到了她的面前。
苏爱僵硬着，不敢看他，听到他低沉的声音慢悠悠响起：
“学委同学，能不能给我讲道题？”
全班都静了下来。
苏爱仍然低着头，一动不动，像是在犹豫，片刻后，她小声问了句：“……哪道题？”
顾月靠的很近，他的身体倾向苏爱，一条胳膊搭在苏爱的椅子靠背上，几乎将她圈进怀里，另一个胳膊横放在苏爱桌子上，修长的手指随便点了点练习册的一道题。
“这个。”
苏爱已经快缩成一团了，教室里很暖和，她只穿着一件鹅黄色小毛衣，此时缩的跟个小毛团一样。
而顾月也没穿羽绒服外套，上身只一件薄线衣，衬着他宽展的肩和清瘦却有力的身材。
顾月狭长的桃花眼盯着身前的女孩，手指轻点着那道题目，无声地催促着。
他的手型非常漂亮，是可以当手模的手，但是现在苏爱实在无心欣赏。
她鼻腔里都是顾月的味道，熟悉的淡烟草味和他独有的清浅体香，将她周围的空气全部包围。
苏爱觉得自己的脸上已经烧起来了，她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躲一躲……
就在这时，顾月又说话了，更加凑近她，甚至用腿碰了一下她的腿，语气缠绵，“善良有爱的苏苏同学，快帮我讲题啊。”
明明是正常的话，却不知怎么被他说的有种莫名的感觉。
张扬在苏爱后面坐着，看了个一清二楚，笑得不怀好意，“月哥，距离好近哦，你都快抱上人家公主了，你想干嘛啊？”
顾月侧过头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话太多，做你的题。”
“嘿嘿嘿嘿。”
苏爱把腿缩得更里面，避免再被顾月碰到，她的左边身体几乎已经贴住了窗台的墙壁。
她涨红着脸，努力让自己不那么紧张，终于开始给他讲题。
然而苏爱讲着题，却依然能感觉到投在她脸上的灼热的视线，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颤，最后，实在撑不住了，低声说道，“你……你别看我……”
耳旁响起一声轻笑，某人语气玩味，“学习委员还管同学看哪里啊？”
这声音近在耳边，气息喷洒在苏爱的耳朵上，引起一阵难耐的颤栗。
苏爱觉得她的耳朵都要着火了，用尽力气躲避，但是，身旁是窗台的墙壁，她已经贴到墙上了，没法再躲了。
“你离我远点儿好不好……”
“向你请教题目呢，离那么远听不到。”
“你成绩很好的，不用请教我。”
“哪有你好，次次年级第一，多优秀呀。”
两人头一次互捧，竟是在这种情况下……
张扬在后面听着，他觉得自己是个正直的人，但是硬是从这些明明很正经的话里听出了调情的味儿。
旁边座位的那个一班女生，已经面红耳赤，跟其他看向这边的人互相打着眼色，满脸兴奋。
顾月不依不饶，“怎么，难不成学习委员不想给同学讲题？可是老师让咱们两班深入交流呢，苏苏同学不给我讲，我好伤心。”
不知是不是故意，他的“深入交流”四个字说得有些慢。
周围已经有憋不住的小声议论了。
苏爱的小脸已经通红一片了，她进退不能，实在没法子，只能试着商量道：“我给你讲呢……那你能不能稍微让开一点……”
顾月认真地叹气，“没办法，我个子太高了，占地比较大，苏爱同学理解一下。”
“……”
他越靠越近，真的就是几乎抱着她。
烟草的味道、好闻的体香、甚至他的呼吸，都越来越清晰。
苏爱终于撑不住了，放下笔，鼓起勇气也侧过身来，羞恼地伸出双手推他胸膛。
顾月感受到胸前推拒的力量，弱的毫无攻击力，他故意装不懂，“讲得好好的，突然摸我干什么？”
苏爱羞恼之极，只说，“你走开……”
她后背是墙，再无空间，身前的距离近到胳膊都伸不直，弯曲着。
即便她这样推他了，顾月还是一副混不吝的样子，还比刚才更不正经了，“我走哪啊，我的座位在这儿啊，公主殿下，不要‘排挤’同学嘛。”
张扬都看不下去了，“月哥，你太欺负人了，你这就是耍无赖。”
随即，冰冷的视线扫过去，顾月语气透着危险，“你心疼了？”
张扬一秒惊悚，“不敢不敢不敢！！哪轮得到我心疼！”
上次他只不过是随便发了个【拥抱】的表情，就被揍了一顿，他可不敢对这个公主有任何想法。
苏爱急得不行，脸都要烧起来了，祈求道，“求你了，不要靠近了，都在看……”
何止都在看，简直是看直了眼。
一班的哪里能想到顾月胆子这么大，竟然对苏爱这样子。
二班的更是震惊，第一次见顾月这样，在班里的时候对女生向来冷着脸不搭理，何曾见过他这一面。
苏爱还在跟顾月僵持着。
顾月盯着她，眼眸沉沉，一字一句缓慢道，“我之前就说过，每次都用这一招的话，我会对这三个字免疫的。”
说完，他就靠的更近了。
求也没有用，苏爱是真急了，急得脑袋里一团乱麻的那种。
眼看对方要压过来，像是要亲她，情急之下，苏爱手指用力，快速地掐了他一下！
因为她的双手正好抵在顾月的胸前，所以掐的时候，很凑巧的，就掐到了……关键部位。
顾月根本没有防备，甚至压根儿没有预想到，顿时闷哼一声，失了力。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有磁性，这一声闷哼，就十分惹人脸红。
张扬在后面憋笑憋的快岔气儿了，“月哥，你这是……爽了？”
听到他的话，班里一瞬间响起好些憋不住的笑声，大家都不敢笑的太大声，全是那种实在憋不住喷出来的笑。
其实苏爱是吓了一跳的，她没想到这种情况，但也很想笑，于是她也没忍住，转回身去，捂着嘴趴桌上笑了起来。
顾月还是原来的姿势，垂着头呼了口气缓和一下情绪后，才抬起头看身前某人。
他眯着眼看着苏爱，看她趴在桌上笑得肩膀都在小幅度的颤抖。
顾月舌尖顶了顶脸颊，既好气又好笑又无奈，低声骂了句：
“小坏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