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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十月中旬,药酒、果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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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中牲畜养在第三进院,挨着东侧耳房,也是大山屋子,方便大山平日里照顾。

    大山问郭柔儿要了些艾草,先将鸡圈出来,把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又洒了道清水。

    水散得很快,他才在鸡圈里堆几个艾草小堆,用火折子点燃后,手里又握着小簇点燃,四处走动着熏。

    熏完出来,脸染上了黑灰。

    “哈哈哈哈!大山表哥!你快赶上我了!哈哈哈哈!你好黑啊!”

    原本对自己没太在意的大山,冷飕飕道:“要不,你来?”

    曼儿赶紧摇头,坐在鸡笼上,玩着弹弓,“算鸟算鸟,还是坐在这里适合我。”

    “呵,一让你做事,你就坐得住了。”

    “那是,爹爹都夸我机灵。”

    “……”大舅那是夸你嘛?!

    曼儿瞪眼大表哥。

    她当然是当夸奖了!不准戳破!

    大山:“……”认命了,继续干活。

    他看了看鸡圈,道:“我去劈柴,艾草烧完再叫我。”

    “哦,好。”

    劈得差不多了,大山就听到郭曼儿深吸一口气后的呐喊:“大表哥——!!”

    大山提着扫帚跑了回去。

    “行了行了,别喊了。柔儿雪儿表妹都斯斯文文的,说话声都不大,就你不顾形象。你哪儿是表妹,分明是个假小子。”

    曼儿若有所思点头,“是吧,我也觉得,以后我束胸去学堂,和弟弟一起给爹爹争功名!以后弟弟是文状元,我就是武状元!”

    “你可小声点吧,之前金宝祸从口出一事你忘了?”

    曼儿赶紧捂嘴,最后嘻嘻一笑,“大表哥,你别乱说呀,我都胡诌的。”

    “在外……哦不,在家里也别乱说,当心被大舅听到。”

    曼儿点头,“你当我傻啊?爹爹平日里看着笑眯眯的,这种事他管得严,是不准我们乱说的,我知道。”

    大山看了看她,又等了会儿,才将艾草灰给扫了出来。

    鸡圈干干爽爽的,一股艾草味儿,大山合着曼儿才将鸡放进了鸡圈,还将小鸡仔和两只已产蛋的鸡分隔开来,免得小鸡仔被踩死。

    “吼!以后要抓更多的蚯蚓!把你们喂饱饱!”曼儿振臂高呼。

    大山撇过头去,没眼看。

    十月中旬,药酒、果酒已酿好,可以出坛了。

    郭盛安趁着还没秋收,给爹娘和二房提了几坛子过去。

    “药酒是外敷的,也能内服,是我自己调的药方,有强身健体,减少疾病的作用。果酒主要作用还是养颜。

    药酒男子服,果酒女子小酌,小孩不能饮。”

    小周氏笑眯眯的,“还是大哥你言出必行,说还我们药酒,就还这么大坛子。

    刚巧家里挖了些花生,我煮了盐水花生,给大哥你抓些回去。

    夫君,你和大哥多聊聊。”

    郭盛安点头,转瞬问及二弟的活儿。

    “还行,东家人好说话,我也没受啥委屈。”

    “也不必受什么委屈,你们家底有,田地也多,还有腌蛋腌菜的生意在,以后不愁。受了委屈直接走人,别在家里性子闷,在外也让人觉得你好欺负。”

    “大哥,我知道,你放心,不会的。”

    小周氏揣着小袋盐水花生回来,听到大伯哥这话,就撅起嘴来。

    他在家里哪里性子闷了?话挺多的,床上也怪会折腾人。

    “大哥,接着。”

    郭盛安接过后感受了下,发现有一两斤重。

    倒是没说什么,只道:“我还得去趟镇上,就不说了。”

    “哎,好。”

    二弟还想说什么,被自家媳妇儿拧了把腰肢,惊得嗷嗷叫,“你这疯子!做什么下手这么重!”

    郭盛安出了院子,小周氏才垮下脸道:“你个憨憨,让你别提欠账的事,你刚刚是不是忍不住了?”

    “你咋知道?”真成他肚子里的蛔虫了?

    “我咋知道?你今晚想放几个屁我都知道!”

    “……”

    小周氏:“你不想让大哥这么急着还账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

    “咋说?”

    “大哥不知晓我俩的性子啊?需要你多此一举?事情说破反倒尴尬。”

    郭盛全沉吟许久。

    小周氏又忍不住戳他两下,“想什么呢?”

    “哦,我在想你啥时候这么聪明了。”

    “……”小周氏一时被噎住,又后悔起年轻时的决定,怎么就看中了郭盛全那张脸,没打听打听这人的脑子啊?但凡他聪明一丁点,她也不必废脑子。

    哦,还生了个小憨憨郭金宝。

    完了完了,他们这一房全完了。

    ……

    进了镇上,郭盛安的目的很明确,一是将抄的书交给衡仕书屋掌柜,二是将腌好的菜和蛋卖给王管家。

    抄的书给衡仕书屋掌柜后,郭盛安道:“眼看又要收成了,怕是下月忙得又没时间抄书。”

    掌柜不甚在意地挥手,“那没事,东家说了,交代你的事办妥了,抄书这事儿不急的,不会有人跟公子你抢,毕竟你书法精湛……”

    提到这里,掌柜小声道:“书院有夫子发现你的字迹,想询问你的来历,都被我给挡了回去,东家也让我问问你的意见。”

    郭盛安沉吟许久,道:“不必理会。”

    掌柜当他不图名利,“那我以后都帮郭公子你挡回去?”

    郭盛安点头,“多谢掌柜了。”

    出了衡仕书屋,坐上驴车后,大山才不解地询问:“大舅,为何不告诉书院夫子你的身份?既然你的书法能得到他的认可,若是卖字迹,想必比抄书赚钱多了。”

    大山会这么说,是与他同行多了,见识多了,知道一些书法真迹可卖高价。

    郭盛安:“你只知真迹值钱,可知里面门道?”

    “门道?什么门道?”

    “判定真迹值钱分两种,一种是书法大家在世,一种是过世。其中,在世的,又分有身份和无身份的;去世书法大家则以实力定字迹价值。”

    大山皱眉:“在世的书法大家若是没身份呢?”

    “当然会受到打压、排挤。试想,你若是书院夫子,教出来的学子,甚至于你们这些夫子的书法都不如一个庄稼汉,会怎么想?”

    大山诚实道:“对不起大舅,我不是书院夫子,我想象不出来。”

    “不怪你。

    我来告诉你,我若是书院夫子会怎么想。

    心胸开阔之人,会觉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若是那等狭隘之人,会觉得我的存在,是对他们读书人的侮辱。辛苦多年竟比不上天赋。

    没有绝对的靠山或者实力,为避免麻烦,被人盯上,还是避其光芒最好。”

    “大舅,我受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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