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他亲手毁了一切
烟落在王宫外等了片刻，便有戴着半边面具，手持玉扇的男子出来。
“尊上知您二位到来，特令溢辛前来迎接，里面请。”
烟落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穿着紫袍，通身气派，想来身份不低，应当是个长老。
她拉着姬衡光的衣袖，见对方面色凝重，遂眼神示意他放宽心。
二人在这个溢辛的带领下，进入了王宫。
一路穿过曲曲折折的宫道，却听得四周皆是女子嬉戏打闹的声音。
有些宫殿的大门敞开，总算看清院中景象，就见着一群群衣着暴露的女子于院中嬉闹。
魔族女子容貌大多魅惑，魔族更是放荡至极。看看这满宫的魔族女子，可知炽天烬是个什么货色。
明明脏到不能再脏，凭他也敢喜欢自己。
或许是姬衡光的容貌太过招摇，那些宫墙中的女子，见了他，纷纷跑出来观望。
更有大胆的魔族女子直接追上来，端着色眯眯的眼睛，仔细打量这金衣青年的容貌。
“哟，好俊的郎君。”
说及此，她又咯咯咯地笑起来，伸出一根葱白似玉的食指，想要勾住对方的胸膛。
啪的一下，溢辛握住团扇打开她的动作，瞥她一眼，语气十分严厉，“娘娘，他们二位是魔界贵客，莫要坏了规矩。”
烟落见他们这么说，又望向一旁的姬衡光，见他眉间隐隐蕴着怒意。
堂堂仙界之主，怎能容这小小魔族女子戏弄。
便回握住他的手，对方身体有一瞬停滞，明白烟落的用心，便暗自压下心绪。
小插曲过后，终于到了目的地。
足有百十来级的台阶沿路而上，顶端的宫殿外围更是站了一圈黑衣魔兵，满脸魔纹，看着有些渗人。
溢辛领着二人进入大殿，却并未见到炽天烬的身影。
“炽天烬去哪儿了？”
环顾四周，烟落不禁皱起眉头，掩袖捂着鼻，这殿中的烟太过甜腻，熏得人很不舒服。
溢辛向二人躬身行礼，“尊上方才去看望帝姬了，还请稍等片刻。”
说罢，他便退出大殿，只留烟落二人。
她走上前拍拍一旁青年的肩膀，语气十分平静，“姬衡光，若非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同魔族动手。”
上一世，因为越绮央，炽天烬与篓珏联合妖魔邪灵三界为祸世间，真真是血流成河，生灵涂炭。
如今，她改变了前世剧情，想来炽天烬不大可能主动挑起仙魔两界战争，况且妖界之主现在还是轩辕凤歌。
单凭魔界，如何能与仙人妖三界甚至鬼界对抗
“落儿，我明白的……”
她正想着，却被对方握住手掌。
烟落想要挣扎，她并不喜欢被旁人握住手掌，但是眼下并不合适提出来。
姬衡光还想再说什么，却被殿外传来的邪肆笑声打断。
下一刻，就见披着黑色大氅的青年踏入殿中，容貌一如既往妖媚惑人，幽黑凤眸却紧紧盯着烟落不放。
“你终于来了。”
烟落堪堪开口，神情却十分冷漠，根本不想给对方好脸色。
谁知对方眯起眼眸，显得十分兴奋，“呵呵，烟落，别这么冷淡嘛，好歹咱们也是冤家。”
烟落极怒反笑，“谁跟你是冤家。”仇家还差不多。
她还与姬衡光牵着手，却被对面的青年尽收眼底，凤眸之中划过一丝紫芒，脸色也阴沉了几分。
烟落见状，心中立刻明白几分，反而更加大胆，与姬衡光十指相扣，故意在对方面前晃悠。
她心中讽笑，看我不气死你。
“你们来我魔界，所为何事？”
烟落这才收敛动作，暗中挣脱姬衡光的手掌，“自然是为了，越绮央。”
炽天烬冷哼一声，望向姬衡光，语气十分不善，“说来都是因为你，她才会受伤。”
他径直往王座走去，靠着扶手撑起下巴，讽刺一笑，“你可是一剑刺碎了她的魔丹，本座费了好大的劲才保住她一命。”
姬衡光心下慌乱，连忙开口，“她如何了，让我去见她。”
炽天烬抬手阻止，“还是别了，她刚刚才好，我怕她见了你，气急攻心，伤口再次开裂怎么办？”
姬衡光还想说什么，烟落却抢先开口。
“好，我们就留在这里，等什么时候她醒了，再来问她。”
反正炽天烬在她这儿没什么胜算可言，他不一定能打得过她。
————
于是烟落二人暂时留在魔界，只能等着越绮央修复苏醒过来。
尽管烟落十分厌恶此处，为了能找到傀岐的线索，却也只能忍住。
尤其是炽天烬每日都要来烦她。
眼下，殿中的桌上摆着两坛酒，两只玉碗。
炽天烬命令一众侍仆退出大殿，笑意吟吟上前。
“烟落，听说你很喜欢饮酒，我特意带了魔界的好酒给你。”
烟落默不作声，脸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十分不悦，她是喜欢美酒，可是她不喜欢炽天烬。
但还是回他一个微笑，“怎么，你不去陪你那些姬妾，天天来我这里作甚”
兀自解开酒坛封盖，一股奇香扑鼻而来，看来真是一坛好酒，不喝白不喝。
青年古怪一笑，“呵呵，她们太无趣了，哪儿有你千分万分的好。”
烟落差点没把嘴里的酒喷出来，她真的不知道，怎么就惹上他了。
难道是因为当年在幽州城打了他一顿
微蹙眉心，她冷哼一声，“呵，我倒不知，何时我也有这样的魅力，能让你这个魔尊念念不忘”
青年喟叹一声，“你的魅力，可大着呢……”
他沉顿片刻，抬起酒坛倒了一碗，敬她一句，“好了，快干了这坛酒。”
说着，他的眼睛就成了紫色。
烟落心道不好，衍曦又出来了。
对面的青年气质更加阴沉，勾起一抹怪笑，“落儿，见你一面可真不容易。”
炽天烬可是用尽全力压制他的魂息，生怕他再占用他的身体。不过他若是想，炽天烬又如何能挡得住他。
烟落听他这般说，心中暗自有了主意，任凭谁也不想别人一直霸占着身体吧。
所以说，这可是很好的突破口。
嘭的一下，烟落放下酒碗，径直起身。
“衍曦，我和你没什么可说的，既然炽天烬消失了，这酒我看也不用喝了，你走吧。”
她冷硬地开口，显然是在赶人，偏偏对对方不为所动。
他长叹一口气，“以前，你明明，很喜欢和我喝酒的。”
千万年前的记忆慢慢回笼。
那时她与他在北荒，赏尽千里花林，累了便倒在梨花树下，品着他从魔界带来的好酒。
那时的她的眼中满是对他的爱意，那双亮如炬火的瞳眸只有他的身影，他一人的身影。
她总是娇笑着说，“既然他们都不喜欢你，你就别回魔界啦，不如和我回朝雾山吧，我不会抛弃你啦。”
可惜，他终究是亲手毁了一切。
而到最后，他又得到了什么？
什么也没得到。
……
“怎么不说话，哑巴了”
烟落沉下脸色问他，见对方陷入恍惚，也懒得管他。
却听他喃喃自语，“落儿，你明明……是爱我的啊……”
爱……
烟落只觉得无比讽刺。
她早就不爱了，如今，她只剩了恨。
连她也不知道，千万年前为何那般蠢，明明有个真心喜欢她的少年。却瞎了眼为这个负心薄情之人搭上一切。
若是当年她没去退婚该有多好，若是没遇见衍曦该有多好。
那她不会和轩辕凤歌分开，也不会遁入万世轮回，一千万年，久到她不敢想象。
衍曦，就算不能杀了你，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烟落看一眼对方，见他沉默地喝着酒，心中讽笑，呵呵，你不走，我走。
遂头也不回地踏出大殿。
————
出了殿，吸入新鲜空气，心情总算好了很多。
廊亭之外，也栽种着奇花异草，但是与凡间不太一样。
魔界的花开得太过艳丽，红花过于血腥，紫花太过诡异，而且这些植物的茎叶皆生着倒刺。
但是勉强能看得下去。
烟落穿过满是荆棘的花丛小路，跨过圆形的雕花拱门，便到了另一处宫殿的院墙之中。
渐渐听见女子嬉闹声，她心中更是不屑，怎么哪里都有炽天烬的姬妾。
暗自隐没于角落的阴影，几个姬妾讨论的声音更是一字一句传至耳边。
一娇媚的声音说道，“……听说隔壁宫殿那两位，都是从仙界来的……”
另一个附和道，“是呀，尤其是那女子，听说她一来，尊上便日日往她哪儿跑。”
一群姬妾不禁好奇，起那仙界女子究竟是有多美，才能引得尊上如此魂不守舍。
烟落便仔细凑近去瞧，透过丛丛灌木，总算见着那石桌旁坐着几个紫衣女子，正轻轻扇着凉扇互相打趣。
“诶，我可是记得前年尊上从妖界带回来一个绝色美人，那可是个生得极为俊俏的小郎君。”
那女子显得很是吃惊，“啊？尊上不是只喜欢女……”
另一女子勾着涂满丹蔻的手指，掩袖邪媚一笑，“诶~，姐姐此言诧异，这水路走多了就腻了，偶尔走回旱道，想必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烟落自然是注意到了她们所说的那个妖界美人。
当年万妖窟一事过后，她便听轩辕凤歌说将篓珏送到了魔界，毕竟他被剔去了妖骨，不可能继续修炼。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