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钟为谁而鸣（十八）
第十八章
01
太平洋。流星街。
在杀掉那个孩子后，接下来绿谷又遭到了接连不断的骚扰, 有正面进攻, 也有刺杀, 还有一些扮猪吃老虎的行为。如果换成其他人的话可能是“遭到了不断的危险”或者“杀机”, 但以绿谷现在的水平来说，这只能算是骚扰了。
——但仍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幸亏绿谷目前已经有了在流星街的觉悟, 所以一路上下来倒是有惊无险。
毕竟是外围，所以绿谷这实力其实是可以随随便便就横着走路的。
但企图杀死他的人真的是太多了，这不正常。
这天下午下了大雨, 这雨大的有些可怕, 并非寻常意义的滂沱大雨。
绿谷猝不及防直接被雨淋了，然后他学着其他人那样在垃圾山上找了个洞钻了进去。他这一上午在流星街转悠了一阵, 发现外围不少人都在垃圾山上随便挖个坑当房子。
绿谷顺手找了东西将“房顶”支撑了起来, 然后在洞口看着外面的风景。
天空并非是全部的阴沉白色, 在天幕边缘仿佛是被大风吹得掀起来似的泛着淡淡的青色。大雨肆无忌惮地冲刷着此前夏日暴晒后的燥热，清凉水汽扑面而来，那种恶臭基本闻不到了，使人精神为之一振。
以他为目标的人过多了。绿谷微微皱着眉再次想到。这不正常。
外面传来了轰隆的声音, 暴雨将一个大型垃圾堆给冲垮了，隐隐约约传来人的惨叫声，绿谷明白这是垃圾堆里住着的人可能被压到了的事实。
饶是绿谷也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绿谷看着自己头顶上方的垃圾堆，总感觉这有点摇摇欲坠。压下这种不安感，等雨小了一些，绿谷借着雨幕的掩护出去抓人。抓人的过程倒是挺顺利的, 但如何撬开对方的嘴这就是个问题了。绿谷想着要不学一下渡我被身子吧，但是他想了想渡我被身子那种差点把我解剖的强大手法，感觉自己学不来，如果不小心弄死对方了还得重新抓人。
绿谷想了想，直接折断了那人的一只手，然后说：“如果你继续不说的话我不会杀你，我会让你丧失所有行动能力把你丢到一个很显眼的地方，无论是人还是野兽，都可以过来随便对待你的那种。”
这显然是个相当可怕的威胁，用流星街的残忍去威胁流星街人，比用外人的残忍去威胁他更可怕。
那人本来就脸色苍白，这回更是惨白了起来，于是不再嘴硬，直接说了答案。
听了答案后，绿谷感觉是一阵的无语。
对方说：“前阵子流星街刚补充了物资，所以我们不会穿这么破烂的衣服的。”
绿谷：“……”
流星街人看了都嫌弃
——是这个意思吗。
绿谷听了后差点蛋碎。
他直接把对方的衣服给抢了，真是的，夭寿啦夭寿啦外来者居然抢流星街人啦！
绿谷悲伤地吐槽了一会儿自己，然后将那人丢出了自己的临时居住所。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时间绿谷只听到上面传来了隆隆的声音，似乎整个垃圾堆要塌了，绿谷眯起了眼握紧拳头，一拳轰了上去。
倾盆的大雨，在空中如炮弹般射向四方的垃圾，滚滚的气流和气浪直接击散了头顶上方的垃圾堆，并且直冲云霄。那里的雨水停滞，而后放射状似的向涌动了开去。
与此同时被击飞的还有刚刚趴在垃圾堆最上方的被绿谷抢了衣服的那人。
“果然还是做出了这种事呢……”绿谷这么说道，他淋着雨走到那人面前，俯下身踩在他的胸口：“好了，杀死你的借口找到了。”
说完后他用力踩了下去，接着转身向那人之前的房子走去。
下次还是不用这种杀人方式了，比扭断脖子恶心多了。
绿谷出久——或者说赤谷海云在心中想道。
02
从飞机上绿谷俯瞰过整个流星街，会看到它是一个很大的岛屿，如果步行的话估计得走好几天吧。流星街分为内围和外围，内里也是有街区的，绿谷的目的是寻找有潜力的孩子，所以就没去内里的街区，他打算把自己的任务搞定后再去里面看看。
不久之后，绿谷开心的发现自己差不多已经适应这里的臭味了……好吧，这其实并不是啥值得开心的东西吧。还真是悲从中来不能断绝绕树三匝何枝可依啊……这不是适应，这是嗅觉失灵了。
夜里，绿谷吃了随身携带的压缩饼干，那新宿黑丨帮底下的一个个性者的能力，他所做的压缩饼干一块就能让人支撑整整两天，执行一些特殊任务时可能用到。
绿谷这次的任务当然是特殊任务了，所以便得到了十块。
第二天绿谷开始扩大转悠的范围，然后动手救了个被人围起的小孩儿，问了年龄，结果对方不知道自己多大了。如果是绿谷的话可能感觉会有些悲哀，但赤谷海云只是淡淡点头：“我救了你，你需要回答我几个问题。”
对方警惕地看着他：“你说。”
“这一代最强的孩子是谁？”绿谷问道。
“孩子？”对方皱着眉。
“比你矮的，比
你强的。”绿谷言简意赅地解释。
对方脱口而出：“飞坦！”
飞坦。绿谷记下了这个名字。
不过后来他才知道他的问法大错特错了……
当然此时绿谷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他听了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带我去找他。”
他用的是命令的口吻，而言外之意很明确，不听命令的话就杀了他。
这次还是比较顺利的，那个小孩直接带他找到了飞坦的“房子”，或许也是想让飞坦把他杀了吧……结果到了后飞坦原来的同伴告诉他说有人击败了飞坦，飞坦和那个人走了。
“诶？”绿谷怔了怔，“不是说飞坦是这一代最强的吗？”
“不知道。”飞坦的同伴摇了摇头，“起初是飞坦占有绝对优势的，但另外一人不知道突然做了什么，然后飞坦就倒下了。”
“这样。”绿谷点头，“那那人的身份你们知道是谁吗？”
“不认识，黑头发黑眼睛，好像是从街区里面出来的。”那人回答道，“他说他叫库洛洛·鲁西鲁。”
库洛洛·鲁西鲁。
绿谷记住了这个名字。
绿谷出久抬头看了会儿流星街苍白的天空，然后对那两人说道：“我给你们一块压缩饼干，你们帮我散布一个消息，消息的内容是，位于西南物资点的人要找库洛洛·鲁西鲁，报酬是可以支撑很多天饥饿的饼干。”
说完后，绿谷当着他们的面掏出一块饼干，分给了两人。
那两个孩子眼睛亮了。
绿谷转身离开的时候，听到一个孩子嘟囔道：“居然这么暴露自己，不是找死吗？”
这行为，的确，如果不是真的对自己有实力的话，那么无疑就是在找死了。
——而这三天来过来抢食物的人连绵不绝。
绿谷将那些人都杀了，然后将尸体堆起来，越堆越高。
三天后，库洛洛·鲁西鲁本人出现了。
03
库洛洛第一次见到赤谷海云的时候，对方正坐在尸体堆上百般聊赖地望着流星街的天空，当时是在下雨，雨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黑色的头发贴着脸颊，遮住了他的一只眼，他的手上满是鲜血，雨水和鲜血混合一起在他的指尖流淌下来，滴在他身体下面的尸体堆上。
而后他低头看向他，他红色的瞳仁里满是属于强者的漠然。
而他背后是无垠的灰色苍穹。
即使隔着雨幕，但那人血红的瞳仁仍然是相当醒目——而他的目光有如实质，库洛洛甚至觉得自己的皮肤被刀锋压迫了。
然后，那边突然跑来了四个人，为首的那人大喊道：“就是那个红眼睛的！就是他有压缩饼干！”
库洛洛认识那人，那人在这一带也蛮有名气了。
于是库洛洛后退一步，打算静观其变。
可他没有等待的时间……因为对方看都没看那四人，只是抬起手，隔空出拳。霍然爆发的可怕力量带来了地动山摇一般的感觉，库洛洛心中一凛——已经不用看那些人的结局了，外围没有人能从那一拳中活下来，除了库洛洛，和他的几个同伴。
也许自己不该来。
十三岁的库洛洛，心里出现了这个念头。
对方在收回拳头时依旧是那幅漠然的表情，他从尸体堆上走下来，走到他面前。离他近了，更能感受到他身上的那种惊人气势。那气势和流星街人的气势不同，库洛洛敏锐的找到了那种差别。流星街人无非就是野兽和更强大的野兽之间的区别而已，而对方的身上，带着一种更倨傲的东西。
真正的上位者。库洛洛做了这样的判断。
“我等你很久了。”那人这么说道，“久到，我有些不开心了。”
库洛洛立刻出声：“非常抱歉，尊贵的外来者大人，并非是我对您的不尊重，而是流言太多，我有些胆小，所以拖了又拖才过来见您的，还请见谅。”
04
这是绿谷出久第一次见库洛洛。
少年，和流星街外围的人完全不同的举止，即使在外面受过良好教育的孩子也不可能比他做得更好了，而且每句话都暗藏玄机。首先是道歉，接着看出了对方外来者的身份，表达了自己的尊敬，同时放低姿态，自嘲，请求原谅。
——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回应。
哪怕是绿谷本人也不能够做的更好了。
或许这就是天才吧。
多年后，幻影旅团已经成为全世界最臭名昭著的通缉团伙后，有新成员曾问库洛洛：“团长，为什么我们始终不去日本呢？”
库洛洛这么回答：“因为我答应过一个人不去祸害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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